“国师这是在挑衅本皇子?”二皇子被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噎住,半晌才气急败坏地说出这么一句来。
鹫图淡淡一笑,“不敢,殿下不必多心,臣没有别的意思。”
二皇子冷哼一声,心下对这人的成见又多了几分。
他原本是想拉拢鹫图的,毕竟,能有国师作为助力,他想登上那个至尊之位会容易很多。
但鹫图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他的示好,但却一直都没真正为他谋划过任何事。
而且,后来他才得知,原来大皇子和七皇子也在暗中拉拢鹫图。
而鹫图对他们三人的态度都大差不差,既不严词拒绝,也不肯轻易松口,摆明了是在耍他们。
二皇子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对鹫图的态度也没有以往热络了。
强扭的瓜不甜,他一个皇子,何必轻贱自己去拉拢一个臣子呢?
“二皇兄何必动怒,国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眼见气氛冷凝,七皇子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他向来对皇位之争不感兴趣,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但他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他还在暗中观察,究竟谁能登上那个位置。
二皇子势头正盛,朝中不少大臣都摆向了他这一边。
相比之下,大皇子就有些黯然无光了,一直维持着一个温和的老好人的形象。
但他对自己这位皇兄虽谈不上有多深的了解,但也深知,此人的心性和抱负绝不一般。
能在动荡不稳的朝局中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名声,可不仅仅是不争这么简单。
想要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这背后不知要下多少苦功夫。
正当七皇子暗自思忖之际,大皇子也开了口,对鹫图意味深长地问道:“国师怎知齐王妃就在驿馆之中?”
二皇子被摆了一道,心头正窝着火,听大皇子这么一说,也咄咄相逼地对鹫图道:“是啊,齐王和齐王妃失踪多日,一直不见踪影,国师又是如何得知齐王妃的下落?怕不是找不到人,故意捏造谎言期盼父皇和本殿下!”
被左右夹击的鹫图面上毫无慌乱之色,不温不火地道:“圣女曾算过一卦,断言那位满月所生之人藏身于驿馆之中,臣依言去寻,不料,恰巧见到了齐王妃。而更巧的是,齐王妃也是满月所生。”
这个解释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但二皇子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又道:“国师的意思是,齐王和齐王妃失踪一事,不过是一个诡计罢了?那两人一直藏身于驿馆之中,是想嫁祸于我突兰?”
这番强词夺理的话让在场众人的面色都为之一变,皇帝的眼神更是变得阴狠起来。
他倒是没想过,齐王和齐王妃失踪一事,很有可能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而原因也正如二皇子所言,意欲将过错推到他们身上,好让大昭有机会对突兰发难。
鹫图摇了摇头,“殿下何出此言?齐王和齐王妃失踪了这么久,不光沈大人,连殿下都多次派人寻找。若是他们就藏在驿馆之中,又怎么会将整座皇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人?”
二皇子咬牙切齿地道:“国师这是在指责本皇子办事不力?”
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想把锅往他身上甩吗?
果然是好手段!
鹫图应道:“臣绝无此意。”
二皇子轻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
毕竟,真要细究起来,这其中他的过错更大。
七皇子和大皇子早就噤声,半点也不想掺和到这两人的争论之中。
而且,两人比二皇子看得更加长远,鹫图之所以一直拿话去激二皇子,无非是想让他将请齐王妃进宫一事揽下来。
二皇子也不负众望地进了他的圈套之中,一番辩论下来,不仅没能推掉此事,还惹得一身腥。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睁着猩红的双眸,指着二皇子道:“好了,不要再争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二皇子当即就想拒绝,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又开不了这个口,只能憋屈地应道:“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人带进宫来。”
驿馆之中,尚且不知即将大难临头的祈钰还在和时舟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在幻境中的奇遇。
莫青山早就被她吵得耳朵疼,跑到外面去喝酒了。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喉。
时舟听完,好奇地问道:“凝月是落月国的人,沧冥为何会让她担任圣女一职?”
她可是见过突兰人对圣女有多敬畏的,在普通百姓心中,圣女的影响力可能比帝王还要大。
而沧冥却如此草率地将一个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一个异族人,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祈钰抿抿唇,随口道:“这还不简单,沧冥并不在乎谁来做这个圣女,他在乎的是,凝月有没有办法救活殷婉宁。”
时舟却摇了摇头,“那也不对,按照你的说法,沧冥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并不像是为了儿女私情而草率行事之人。”
顿了顿,她又道:“况且,不管凝月能否救活殷婉宁,她在沧冥这里应该都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又掌握着如此强大且令人恐惧的力量。”
祈钰被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说得怔了好一会,后知后觉道:“你说得对,像沧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让凝月活着。”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同时变得冷凝起来。
凝月又是如何在沧冥手里活下来的?
而且,她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突兰的圣女,以一个落月国人的身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蛊毒!”突然,祈钰双眸一亮,对时舟道:“没错,就是蛊毒,凝月给沧冥下了蛊!”
时舟赞成地点点头,“她用巫蛊之术来控制了沧冥,并以此来达到她的目的。”
又解决了一桩难题,祈钰顿觉神清气爽。
但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眉心蹙起,“可是既然她能控制沧冥,为何又要等到一百年后才决定复仇?”
时舟也拧起眉,正欲说些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躁的拍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