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钰抱着膝盖,在树下坐了许久,凝神苦思,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殷婉宁的反应表明了,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
即便,她压根就看不到这人。
祈钰幽幽地叹了一声,罢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反正这本来就不是真的。
自我开解完毕后,她轻巧起身,在皇宫里逛了一圈。
下午没什么戏可看,皇后早就有了心仪人选,把那么多人喊来,也只是为了显得场面好看一些罢了。
她给沧冥选了两个家世和长相都不错的女子做侧妃,还暗中让她们要盯着殷婉宁的一举一动。
皇后的算盘打得很好,她就想揪出殷婉宁的错,然后狠狠惩治殷婉宁一番。
但殷婉宁每日在府上除了练剑,就是看书睡觉,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一样寡淡。
那两个侧妃盯了好几日,也没找到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
皇后气得直骂她们蠢笨。
两个侧妃低着头,虽然心下委屈,但面上还是温顺地应下了。
祈钰看得直乐,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两个侧妃被皇后骂了一顿,回府后,看殷婉宁越发不顺眼。
两人看着一袭红衣,在树下练剑的人,眸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们进府已经好几日了,太子却没有来她们的别院过一次。
不过,据府上的下人说,太子这段日子都待在书房中,极少与太子妃同房。
“赵姐姐,依你看,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厌烦太子妃了?”林昭仪恨恨地看了一眼殷婉宁,扭头对赵清柔问道。
赵清柔冷笑了一声,“你没听府上的下人说吗,殿下这些时日都是待在书房里。”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祈钰坐在不远处,一边看着殷婉宁练剑,一边还得抽空听这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心道,沧冥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又怎么可能会把你们这些莺莺燕燕放在眼里。
她默默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那两人在那兴致勃勃地畅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当上太子妃。
没一会,殷婉宁收起了剑后,那两人扭着腰走了过来,语气嘲讽道:“有些人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天天舞刀弄枪的,也不怕伤到了太子殿下!”
殷婉宁听到她们意有所指的话,拧了拧眉,但她性子冷淡,根本懒得跟这两个人多费口舌。
收了剑,她就打算离开。
那两人间她要走,连忙一左一右地拥上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殷婉宁眸色冷淡地看着她们,“有事?”
林昭仪率先开口道:“听说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宿在书房?”
她本意是想奚落殷婉宁这个太子妃没有本事,但殷婉宁压根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还疑惑地看了她们一眼,“这事府上尽人皆知。”
林昭仪哽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
赵清柔见她气焰灭了,心下暗骂了一声,又笑里藏刀地开口道:“姐姐难道不担心太子殿下的心被其他女人勾走?”
殷婉宁目光在她面上扫过,皱了皱眉:“谁是你姐姐?”
赵清柔愣了愣,殷婉宁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脂粉味,往后退了一步,淡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位年纪都比我大,还是不要乱认姐姐的好。”
说罢,她直接转过身,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留下身后两人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
“她……她怎么这么过分!”林昭仪绞着手指,咬牙道。
赵清柔比她淡定一些,但任谁被说年纪大,脸色都好不到哪去,冷哼了一声:“我不信殿下会喜欢她这种人!”
林昭仪附和地点点头,“就是!说不定她就是因为得不到殿下的宠爱,才日日在这里练剑发泄心中苦闷的!”
她这个说法取悦了赵清柔,后者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眸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之色,“殿下迟早会休了她!”
林昭仪顺着她的话道:“到时,我们就可以将这个贱人踩在脚底下了!”
两人避开了等殷婉宁被休了之后,谁会成为太子妃的问题。
现在,她们还没将共同的敌人打倒,内讧只会让对方渔翁得利。
但两人不知道,不远处,有人站在那,将她们方才的话都听了进去。
李焱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沧冥的脸色,直觉不妙。
而面前那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殷婉宁的坏话,李焱听她们一口一个贱人,心下咯噔一声,在沧冥发怒前,先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
听到这声咳嗽,林昭仪和赵清柔浑身一震。
两人慢慢转过头来,见到朝思暮想的太子殿下就站在面前,却没有多开心,而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李焱默默别开脸,已经不忍去看一会这两人遭殃的场面了。
沧冥眸光阴沉地盯着她们,冷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妄议太子妃。”
林昭仪和赵清柔面上皆是一片惶然之色,两人急急忙忙跪下,想要解释,却被沧冥抬手打断,语气低沉地道:“自行掌嘴五十。”
“殿下!”两人这下是彻底慌了,拼命求情,但沧冥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在他的威压下,两人终于不情不愿地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打下一个又一个巴掌。
等五十个巴掌打完后,两人面上满是红痕,高高肿起。
祈钰看着这一幕,摇着头,啧啧作声,“真惨啊!”
不过,这两人属实活该。
厉明诀看着她不走心的感慨,勾了勾唇。
祈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沧冥也挺狠的,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厉明诀却道:“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祈钰偏头看了他一眼,双眸微微眯起,语气有些危险地道:“哦?这么说,王爷也想娶侧妃了?”
厉明诀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小脸,“本王绝无此意。”
祈钰本就是故意歪曲他的意思,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开心了一下。
她又将目光转向沧冥,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地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