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散之所以令人望而生畏,不仅是因为这东西是百毒之首,还因为这东西极难配成,需要采集一百种带着剧毒的花草才能配出百花散。
因此,陆清明这个问题也很合理。
祈钰回头,看了他一眼,指着一旁的莫青山,毫不客气地将锅往他身上甩,语气无辜道:“这是师父给我的。”
说罢,还眨了眨眼,示意莫青山接戏。
莫青山无语凝噎了一瞬,才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从善如流地道:“不错,这是我之前在突兰游历时研制的,想着这东西能用于压制皇后娘娘体内的蛊虫,才交到了王妃手上。”
这个解释说服了在场的大部分人,却说服不了陆清明。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总归将皇后腹中的蛊虫给灭了就成了。
祈钰又坐着观察了一会皇后的反应,见她神色扭曲,在床上直打滚,痛了一阵后就没声音了。
她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见皇后的腹部已经扁平下来了,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蛊虫已经死了。
但皇后的身体也伤到了根本,如果好好调理的话,也不过再活个十几年。
可现在,她都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哪里还有什么调理的机会。
而且,她还能活几天都得看厉天泽的意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祸害已除,祈钰也不继续在景阳宫待下去了。
那群宫人们看着已经晕倒的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还是请示了周福后,才将人抬到了冷宫里。
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在后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中,最为开心的,当属安若雅。
她被皇后打压了这么久,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如今,一听说皇后被打入冷宫,她就止不住地得意。
宫女们见她高兴,也在一旁附和了几句,把安若雅哄得是心花怒放。
不过,她没高兴一会,就想起了另一件更严重的事。
那就是,她至今都还没有诞下一个龙子。
早些年,她被皇后整过一次,流了产,伤了身子。
连太医也说,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宜怀孕。
当时她还是贵妃,得知此事后,气得砸了好几天的东西。
直到厉天泽将厉明安养在了她膝下,她才安心了几分。
可如今,厉明安已经被贬到了青州那个穷乡僻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她年岁渐长,容貌渐衰,早已不得圣宠。
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等着老死在宫中。
安若雅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她连忙派信得过的宫女流珠去打听陛下的行踪,还打点了负责安排侍寝的嬷嬷,就为了厉天泽能多留宿在她的宫中。
可这阵子事太多,厉天泽已经许久没有来后宫了,即便是来了,也只会往萱若阁那边去,要不就是去德妃那坐一会。
安若雅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厉天泽踏入自己的宫中一步。
很快,流珠就回来了,对她道:“娘娘,我方才问过了,陛下这几日因公务繁忙,还是没有召人侍寝。”
安若雅不免有些泄气,但又咬着牙,对流珠道:“继续去打听,只要陛下一来,立刻告知我。”
宫女点点头,继续去替她探听消息了。
整整一个下午,安若雅都在宫殿里守着消息。
但直到傍晚,流珠回来时,说的还是那几句。
她不禁有些恼怒,情急之下,又摔了一个花瓶。
流珠战战兢兢地在地上跪着,劝道:“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宫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陛下一时也没有心情召人侍寝。”
安若雅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底的怒火,静坐片刻,又突然想起什么,对流珠道:“取纸笔来。”
片刻后,流珠将纸笔取来,放置在她面前。
安若雅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后,又仔细跟流珠叮嘱了几句,让她买通守卫,将这封信送出去。
流珠一一记下了,转头便将信送出了宫外。
另一头,祈钰回到王府上后,被莫青山好生说了一顿。
她边敷衍地点头,边将李伯送来的新出炉的糕点送入口中。
莫青山说得累了,又喝了几口酒,渐渐的,也就气消了。
祈钰等他说够了,才道:“师父,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再过两日,可就要去青州了。”
提起这件事,莫青山就想叹气,“太医院已经在尽力研制药方了,可青州数十万人,这哪够啊。”
祈钰将糕点一口吞下,慢悠悠道:“只靠宫里那些,自然不够,所以咱们一路上还要多收点药材。”
莫青山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青州瘟疫的事,祈钰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对莫青山道:“师父,你徒儿的生辰快到了,你想好要送他什么了吗?”
“生辰?”莫青山还真忘了这回事,他想了想往年自己送来的生辰礼,捋着胡须道:“每年我都会酿一壶酒送来,今年事情太多了,怕是来不及了。”
祈钰默默摇了摇头,真不愧是酒痴,连送礼都要往酒上面靠。
她就不该多问这一句的。
提起此事,莫青山也是颇为头疼。
他并不擅长送礼,随身带着的也只有一些药丸和医书,总不能送这个吧?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直到侍女过来收盘子的时候,两人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祈钰悠悠地叹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想。
突然,莫青山一拍脑袋,对祈钰道:“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祈钰好奇地看着他,只见莫青山嘿嘿一笑,道:“我想起来我几个月前来京城时,曾在府上泡了一瓶药酒,现在还藏在我的房里呢,想必我徒儿一定会喜欢!”
“药酒?”祈钰皱了皱鼻子,神色一言难尽,直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默默吐槽道:“谁会送这玩意啊?”
莫青山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又挤眉弄眼地朝她道:“嘿嘿,你懂什么,我这药酒可是壮阳的!”
“噗——”祈钰闻言,将刚喝下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