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了激素和病毒？
姜妍呼吸一敛。
这听上去，确实很像烈焰基地的恶毒手法。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烈焰基地和垚犇基地早就撕破脸皮，他们基地的残余份子，也不可能在极寒天气里，大老远跑到垚犇基地地盘来。
尽管末世后，早就不存在地盘一说。
另外，这些分切包装好的“两脚羊”，明显是基地的食物供应链，大概率不是供到烈焰基地去。
正这么想着，就听一个身体稍胖的男人道：
“你们说，那些从湘城捡来的幸存者，要是不被分解，以后会不会变成丧尸？”
“我说4号你也太逗了！你末世电影看多了吧？你要不要把脑袋打开，看看脑门和脑花里面有没有晶核？”另一个男人说着，把手里一个脖颈血糊糊的脑袋直接朝他面前扔了过去。
他扔的很是随意，仿佛扔的不是头，而是一个涂了红色颜料的皮球。
“是呀，你看看有没有晶核。搞不好啊，你就是末世获得异能第一人咧！”另一个人戏谑插话道。
那个叫做4号的男人刚刚伸手接住，就“啪”一下头给他扔了回来，“看个毛线！这些脑袋要是破损严重，你以为我们会有好果子吃？”
另一个男人闻言，耸了耸肩。
也就花宝见场面太过恐怖血腥，怕姜妍引起不适，所以再回去偷听的时候，是站在其中一个男人身后。
所以姜妍便也没有看见刚才的离谱画面。
不过两人的对话内容让她暗暗吃了一惊：湘城？
记忆里的湘城，所有的动植物，应该在那场惊天核爆中，全部灰飞烟灭了吧？
竟然还有幸存者？
姜妍回忆起先前看见的那些尸体，像是清楚了一些事情，但又不是太清楚。
从科学角度来说，受过核辐射的人，全身毛发会掉光。
皮肤和身体会发生溃烂，直至流血身亡......
“嘘——”站在电梯口那边的一个男人，突然扭头过来对着几人比了个手势。
原本还在闲聊的几人，顿时把嘴闭上了。
身子也站得明显笔直了些，手里的刀子挑筋割肉，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咯吱咯吱”声响起，一个小个子男人站在运送空储物筐钢板上出现在黑乎乎的电梯口。
小个子男人身上背着一个潜水氧气瓶，装扮不是一般的怪异。
姜妍一眼认出，是刚才在外面吹着哨子，驱赶那些巨人的那人。
看得出来，这人有几把刷子。
那氧气瓶至少也是五六十公斤。
能一直轻松背着，还腰杆挺得这么直，就说明不是一般人。
另外，也说明对方警惕意识太强了点。
“花宝，一会跟着这人。”姜妍觉得，兴许能从他口中套出点话来。
“好的，妈妈！”透明的花宝，三两下蹦跶到小个子面，噌一下跳上他的肩头。
“小老大！”
“小老大”
“......”
几个人语气敬畏齐刷刷道。
“上面有新的要求，这里所有的货品，要在三天内全部清理打包完毕。”小个子在原地站定，扫了几人一眼。
虽然他个子小，又戴着防毒面罩看不清表情，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个气势上的压迫感和刺骨冷意。
一个男人小心翼翼道，“小老大，三天内要全部处理完毕，也含楼上那些新货吗？”
“当然。”
“可那些还没完成筛选进入培养呢......”之前扔脑袋的那个人，全然没了先前的活络，声音很低道。
“我要说的就是楼上那些人。”小个子睨了他一眼，“这些人，重点在于器官保留。到时候，明天会有专门的储物箱送过来，还有一个医生会专门过来指导你们。你们届时分解的时候，一定要确保器官外形和功能的完好。”
“确保功能完好，那就是只能趁热取？”言下之意，从活体状态直接强取。
“是这个意思。”小个子微微点头，“至于剩下的，参照现在的分类就行。”
一个男人试探问道，“小老大，三天后，我们也要转移吗？”
“是的，情况有变，这里不能久留了。”小个子说完，目光在几人手上动作上停住，语气不悦道，“你们这个速度太慢了，得加快！”
“好的好的，小老大！”众人一阵点头哈腰，旋即手里的刀子舞成剑花，三两下拆下好一具来。
小个子男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返回电梯口的平板上，手扶着一条锁链，跟着运输平台一层层到了楼下。
姜妍也随着花宝的视觉，把每个楼层的场景看进了眼里。
每个楼层的隔断都被悉数拆除，然后重新加装了一些栅栏。
栅栏前面，以电梯所占洞口为半径，留了不到三米宽的距离。
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一个持枪的人警戒着。
每隔五米左右，便有一个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油桶。
确保内部光线和温度。
屋内空气浑浊不说，氧气也很稀薄。
在看清栅栏内部的时候，姜妍瞳孔骤然一缩。
里面全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都很胖。
两三百斤的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太胖，还是因为身体原因，这些人全部都是一滩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的。
身体尺寸变大的原因，身上的衣服除了少数人的袖子还在，大部分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鼾声如雷。
恶臭至极。
楼层越往下，肥胖程度越高，栅栏里的人的数量越少。
这里看上去，像极了某种人饲场所。
有的人有毛发，有的人没有。
在那些没有毛发的人的身上，姜妍甚至看见了一些黑黢黢的，体型很大的软体动物身影。
花宝伸长一条藤蔓凑近了些，姜妍后背一阵发凉。
那些吸附在光头男人身上的软体动物，竟然是变异蚂蟥！
这是她离开安明后，第一次看见这东西，
蚂蟥自身能不能耐低温她不知道，但至少目前能耐了。
先前的血腥场景，加上此刻的诡异场景，姜妍只觉胃里一阵酸水翻涌。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意念指挥着花宝脑袋360度旋转，仔细观察着每一层楼的环境。
从外面看，露在雪地上的只有十几层。
但从里面看，并不是如此。
半晌，“咯吱”声停止，运输板在下降了约莫20层左右停了下来。
小个子男人跳下钢板，朝着屋内一角一个放着睡袋模样的地方走去。
这里没有任何栅栏，但是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物品。
姜妍甚至看见了许多尺寸不大的雪橇，还有很多滑轮之类的东西。
“妈妈，黄金气味在这里！”缩小身体趴在小个子男人的花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朝着一个角落兴奋看了过去。
“先别管黄金。”姜妍伸手捏了捏眉心，脑海里快速思索起来，
“先把这个人控制住，悄悄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