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降临。
当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之后,花想容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与慌乱。
如同面对一头即将发起致命攻击的猛兽般,如临大敌。
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微微侧身,这一刻,杀手本能尽显。
美艳脸庞也变得紧绷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静静地蹲在原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股如临大敌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周围,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与花想容接触良久的仓嘉从没瞧见过她这般模样,英俊脸上满是疑惑。
顺着花想容的目光,也跟着望了过去。
可金光消散,前方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出。
但见花想容死死盯着黑暗中,知道一定有更可怕的东西来了。
深吸口气,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另一旁与最后一只追影兽打斗的几人也停了下来,不是自己想停,而是在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压,生生将几人定在了原地。
那追影兽瞧见,大吼一声,直直朝着阿隆扑了过去。
可就在那血盆大口即将咬在阿隆身上之时,一道元力波动从声音传来了方向传了过来。
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追影兽的脑袋上,只听一声闷响,追影兽整个头颅瞬间炸开。
鲜血混着白色的脑花四处飞溅,喷了几人一脸。
有些惋惜的声音,再次传来。
“运气不好啊,怨念这么重竟然还不生出内丹…”
从说话的内容来看,这人并不是想救人,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追影兽有没有内丹。
第二次听见这声音,花想容的手明显抖了下。
死死握着飞花,由于太过用力,关节绷成了白色。
任由雨水贴着脸颊滑落,面色越来越白。
就在声音落下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雨夜中。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
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不俊不丑,不恶不善。
很普通,属于丢进人堆便再也找不见的那种。
双手负在身后,踩着泥水沿着土路朝着几人走来。
当看清那人模样之后,花想容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瞧见男子过来,阿隆拼尽全力挣脱威压束缚,长刀亮起,开口喝道:
“你是何人?”
另外三人也在同时挣脱,挡在了阿隆身前。
中年男子瞧见,脸上没有任何神情露出,仿佛看不见几人一般。
可就在下一刻,又一道元力波动出现,还没等几人反应,一个血洞出现在了最前面那名士兵的喉咙上。
仓嘉瞧见,撑着身子就要起身,可奈何伤势太重,手一抖,砰的一声摔在了泥里。
那士兵忽然感觉脖子一凉,想要伸手去捂,可还没等手放上去,身子一软,无力的栽了下去。
下一刻,又有两道血花飞溅,另外两个士兵面露惊愕神色,同样摔进了泥里。
看见手下惨死,阿隆再也控制不住,修为全面爆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长刀,直奔中年男子而去。
“你找死!!!”
愤怒声音出现,可却没了下文。
只见那男子随意一挥手,前冲的阿隆身子一滞,随后不受控制的飞向了旁边。
砸在土墙之上,土墙瞬间崩塌,将人埋在了下面,生死不知。
中年男子没有停留,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杀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夏日里扰人的飞虫一般。
随着中年男子越来越近,花想容握着飞花的手越来越抖。
如果继续下去,或许这剑便再也抓不稳了。
不过中年男子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在来到花想容与仓嘉三丈外处停了下来。
看向花想容,原本没有任何神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惋惜之意。
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说实话,我真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惋惜中又带着一抹温和,仿佛慈祥的长辈与晚辈说教时那般。
听见男子开口,花想容的嘴角起了一丝笑意,深吸口气,开口道:
“说实话,我也不想,三师父…”
三师父。
能让花想容喊三师父的只有一个人,少一楼的六大杀手之一。
不三。
张不三!
归墟强者。
让花想容如此惧怕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的大多本事,几乎都是张不三教的。
花想容有把握从幺五和六手中逃脱,但却没有半点儿把握从张不三眼下逃走。
听见花想容叫自己三师父,张不三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笑意。
“楼里待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走到如今的局面呢?”
花想容听着这满是惋惜语气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张不三看着。
张不三瞧见,上前一步。
花想容瞧见,下意识的躬了下身子。
不是行礼,而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不过张不三只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与阿笑是我最看好的两个,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你俩都是上上之选,阿笑对权利无望,所以等我们这几个家伙老去之后,少一楼其实就是你的,大好前程,为什么不珍惜呢?”
说着,指了指东方,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阿笑的事儿你听说了吧,记不记得我以前怎么教你们的?”
“有情,便死…”
张不三笑着点点头,开口道:
“还行,没忘,对于杀手来说,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要命的东西…”
说着,看了眼仓嘉,目光又落在了花想容的身上,开口道:
“你呢?占了哪个?”
花想容听着,也笑了笑,开口道:
“我若说什么也没占,三师父信吗?”
张不三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信…”
“那三师父为何还要问?”
张不三听着,不知是第多少次叹气,脸上笑意慢慢消失,开口道:
“总要找点儿能说的话,毕竟以后没机会了…”
听着张不三的话,花想容的笑容也慢慢消失,松开了握着飞花的手,开口道:
“多谢三师父…”
张不三摇了摇头,“其实我不想杀你,但你这回真的惹了大麻烦,你知不知道你与易年的交易,害你五师父和六师父丢了性命…”
对于少一楼而言,查明真相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见张不三的话,花想容明显一愣。
当初是与易年有过交易,可只以为易年最多也就是端掉几个少一楼的联络点。
此时听张不三这么一说,也是震惊无比。
盯着张不三,开口道:
“易年杀的?”
张不三点点头,开口道:
“对,所以我想留你也留不住了,希望你理解…”
花想容笑了笑,开口道:
“那三师父今天是为我来的?”
张不三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还没这么重要…”
说着,瞟了仓嘉一眼,继续道:
“有人花大价钱买他的命,你不会要帮他吧?”
听张不三这么一说,花想容立马摇了摇头,开口道:
“帮他?三师父说笑了,我烦他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他有点儿用…”
说着,慢慢起身,指着仓嘉,继续道:
“三师父您不知道,这家伙与易年关系极好,如果不是怕被易年报复,我早杀他了,三师父您还记不记得,当初丛中笑曾经给楼中传过信儿,说只要楼中有人敢动他,就一定会找上门来报仇…”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花想容这番话根本就不是在说仓嘉,而是把重心有意无意的都转移到了易年身上。
打,二人绝对不是张不三的对手。
所以只能用易年来压张不三。
用仇人来压,看上去很滑稽,但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易年手中有少一楼联络点儿的分布图,所以谁也摸不清他现在对少一楼的行踪掌握了多少。
就算搬家迁移也没用,天知道易年会不会在暗中盯着。
就算自己不盯,托人盯着也是一样的。
而这个可能很大,毕竟林安城的联络点儿是被西岭端掉的。
所以对于花想容来说,想活命,就只能赌张不三不敢。
不敢杀仓嘉,也不敢杀与易年关系不知多深的自己。
张不三何等人,一眼便看穿了花想容的心思。
笑了笑,开口道:
“你是在威胁我?”
花想容立马摇了摇头,开口道:
“我怎么敢威胁三师父,您的实力我还不清楚吗,就算易年送过一颗内丹给我,我也不是您的对手啊…”
这话,依旧是威胁。
内丹,那可不是单纯的关系好便会送的。
张不三自然明白花想容的意思,摇了摇头,开口道:
“就说你聪明,看来真是没看错人,这必死的局面硬是让你几句话说出了生机,如果没有这些事儿多好,你成了楼主,说不定少一楼会更加强大…”
花想容轻轻一笑,开口道:
“三师父过奖了…”
张不三也是一笑,又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你拿易年压我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能走掉,现在我问你,你觉着你能逃走的几率有多大呢?”
花想容听着,美艳脸上露出一抹疑惑,开口道:
“为什么要走掉呢…”
说着,指了指仓嘉,继续道:
“他死,我也死,凶手是谁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