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魂甲没有脱,依旧穿在身上。
伸手拿时重量很轻,当穿在身上与元力相连之后,更觉得轻若无物。
刚才没同七夏试上,易年也不清楚这宝甲会不会像传说中那般好用。
但潇沐雨说过,应该不会差的太多。
至于还给北落山,易年没想过。
玄魂甲易主多次,还没有过还给上任主人的事情发生。
看着密不透风,但却舒适得很。
忙了很久的时间,忽然安静下来,易年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很无聊。
不过无聊总比有人生病好。
巷子口还有士兵把守。
守的不是易年,是来探望易年的人。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医馆,易年不想把安宁打破。
夜风吹过,风铃轻轻响了几下。
小小的院子里,多了些灵动。
下了很久的雨,院里的两棵树看上去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但还不像前院的后院里的树那般枝繁叶茂。
最起码,没有鸟停在这里。
易年长长呼了口气,把最后一杯茶喝掉。
泡的久了,有些苦。
也可能不是茶苦。
反正这最后一杯,不太好喝。
没有继续躺着,易年起身走到马棚前,在马儿有些盼望的目光中添了些草料。
本以为会立刻低头来吃,但马儿今天的反应有些特别。
看着易年,没有动。
大大的眼睛里面,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易年对马儿能表达出人类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今天有些特殊。
拍了拍马儿的大头,小声说着你也看出来了?
马儿听了,不再像以前那般躲着易年。
大头上下晃动。
算是点了点头。
易年瞧着马儿的动作,手,轻轻抖了下。
捋着马儿鼻尖,轻轻拍着。
小声说着没事儿,会找回来的。
马儿继续点头。
易年说着吃吧。
又拍了拍马儿,见马儿开始,转身看着有些破旧的小楼。
小楼二层,一楼一个大厅一个房间。
房间是自己的。
但没住过多久。
二楼两个房间。
原来有一个人。
或者是一个妖。
后来下了场雨,楼上多了一个人。
青山的湖底见过。
来上京也是为了找她。
再后来,又变成了一个人。
每晚只有东边的窗子会亮起。
这段时间又有人来住,但今夜,又只剩了一盏烛火。
易年抬头看着东边的窗子,眉心深了些。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个等了很久的人真的出现了,但有些事,好像做错了。
收回目光,把茶桌收拾干净,回了屋。
这段时间很累,那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脱掉了外衣,但没脱玄魂甲。
熄了油灯,盘膝坐在了床上。
关口闭目,入定心神。
片刻过后,没有青光亮起。
不是最近青光耗的太多,是少年还醒着。
脑海中,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身影再次出现。
负手而立,站在那黄草地,小河边。
画的边缘依旧模糊,看不清楚。
但那身影的清冷,还和从前一样。
少年睁开眼睛,有些红。
可能是休息的不好,也可能因为别的。
摇了摇头,把放在床头的小书拿了起来。
不像以前那般随意翻着,这次看的很认真。
一字一顿,透着锋利的眼神,好像要把这小小的破书看穿。
但书是实物,看不穿。
就像人一样,也看不穿。
神识去不到那白色的世界,少年起身,开了窗子。
窗子旧了,还没修。
以后,应该也不会修了。
吱呀声打扰了正在吃草的马儿。
大大的眼睛立刻往上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
向下看去。
原来不是二楼的窗子开了,是一楼。
少年瞧见马儿的动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深了,需要休息的人很多。
马儿通灵,虽不知怎么通的,但很灵。
明白少年的意思,吃草的声音轻了一些。
少年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寻找着那片如玉的星空。
星空还在那,没动。
也不会动。
毕竟千万年来就没动过。
伸手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对着天空比对看着。
排布还是一样。
但总觉得这玉比起平时暗了一些。
可能是今夜的星空有些亮吧。
收了玉佩坐在窗边,透着窗子,看着外面发呆。
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同当初的七夏一样。
动了动耳朵,听着楼上传来的呼吸声,挠了挠头。
脸没红。
练的厚了。
当初说过龙桃偷听别人说话不礼貌,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不过听得不同。
一个是听对话,一个是听呼吸。
都是听,其实也差的不多。
觉得不好,或是没用,便收了耳力。
坐的有些乏了,托着腮的手也有些酸了。
伸手关了窗子。
同样的吱呀声又响。
马儿动没动,没看见。
窗纸,也看不穿。
又走回床边坐下,这次,青光起了。
在昏暗的小屋中,时隐时现。
楼上,呼吸声沉了几分。
......
隔壁家的生意依旧很好,早起的人又把少年叫了起来。
静息片刻,起床穿衣。
换了青山时候的衣服。
不怕脏,也不怕坏。
因为便宜,不心疼。
打水洗漱的功夫,七夏从楼上下来。
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看来昨晚休息的不错。
救人的这段时间,不光易年累,所有人都累,只是他们有人换,易年没有。
和七夏打了个招呼,七夏笑着回着。
问着休息的怎么样,少年回着很好。
确实很好,但离全盛状态,还差了几分。
不过少年恢复的快,应该用不了多久。
收拾完去二胖哥家买了包子。
就是今天有些特殊,一出门,便有人给自己让出位置。
眼里的恭敬,目光瞧向别处,也能看得出来。
若是平时,少年会去队尾排着,也不差多大的功夫,晚吃一会儿也没什么。
不过今天有些饿了,有人让位,少年也没拒绝。
让位的人去了后面,那便不算插队。
在二胖哥有些无奈的目光中接过包子,看了眼,说着换个吧,尝尝别的。
只是有些晚了,他家的口味太多,离开上京前应该吃不完。
二胖给易年换着,说着听说城东的守军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动。
易年听着,点着头说着变了也好。
周信办事,不知道算快还是算慢。
但办了就好。
二胖看着易年那副早已知晓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
这事,八成和他有关。
麻利的把易年要的东西装好,易年付了钱,回了医馆。
同往常一样,和七夏安静的吃着,偶尔说上两句。
问着七夏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一会儿可以去走走。
上京城,待不久了。
七夏摇了摇头。
易年见了,也摇了摇头。
简单的早饭结束,易年收拾完,泡了壶茶,躺在了院子中的躺椅上。
初升的朝阳带着夏季里的热,落在小院里,也落在了少年脸上。
闭着眼睛等着水开的少年觉得眼前的阳光有些刺眼,起身把躺椅拖到了树下。
树影婆娑,隔了不少阳光。
正好。
七夏依旧在门口坐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着。
等圣山的人来找自己。
也可能有别人,也可能没有。
现在还不清楚。
闭着眼睛,闻着不算太香的茶香,没喝。
体内元力缓缓运行,心神沉到了白色世界。
院外人多些,但没了往常的热闹。
因为到了小院门口附近,都收了声。
少年听着,有些无奈。
看来那些修行之人隐居深山也有些道理。
小院里的树影从西到东,夕阳动着,落了西山。
少年躺了一天,觉得眼前暗了,睁开了眼睛。
出门买了饭。
七夏不会做,自己做的难吃。
饭后七夏没有上楼。
泡了壶茶,和易年坐在门口喝着。
问了问后面的打算,易年回着等等吧,应该快了。
北祁事了,圣山的人应该在这几天便会启程。
具体呢?
七夏又问了句。
易年把刚要拿起的茶杯放下,说着反正没事,出去问问吧。
七夏点头。
二人离了小院。
并排走在街上。
今天的人挺多。
雨下的太久,憋在家里的人很多。
好不容易晴了,出来逛逛的人便多了起来。
可能是人多的缘故,栖霞山上拉在一起的手,这回没有牵到一起。
少年手指微曲,片刻后又变回了原样。
穿过雨中遇刺的小巷,没走多久,到了星夜苑。
不知道圣山的人什么时候走,那便来问问。
来的多了,也熟了,没等人开门。
反正没锁,便推门进了。
敲了敲晋天星的房门,桐桐从里面把门打开。
看着忽然来访的易年与七夏,眼中有些惊讶。
易年笑着点头,看向桐桐,说着谢谢。
桐桐回着,说着师父在里面,出了门,把门从外面关了起来。
晋天星依旧看着他那怎么也看不够的星空。
也不知道那星空有多好看,反正易年看会儿便觉得无聊。
发呆的时候也看着,但只是看着,却看不见。
目光嘛,总要有个地方放着。
晋天星问着易年来做什么。
易年有些尴尬。
说着就是来看看。
这里,每次来都有事,这次没事,晋天星有些意外。
聊了会儿家常,易年问着什么时候去圣山。
晋天星回着上京出了几个修行好苗子,一起跟着去圣山,给他们几天时间和家人告个别。
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易年听着,也正常。
很快,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和晋天星说着恭喜,晋天星问着易年有没有兴趣收个徒弟。
易年开玩笑的回着学医吗?
晋天星听着,两人都笑了。
能修行,谁会学医。
除了易年。
从晋天星那出来,又去见了见白笙箫。
白笙箫正监督着剑十一练功。
看见易年与七夏前来,点了点头,目光又放在了剑十一身上。
易年瞧着剑十一那渴求的目光,当没看见一样,直接走了。
有些苦,自己承担就好,可千万不要连累到小师叔。
小师叔的修行态度,会被你师父打死的。
剑十一练功,剩下的几个小辈都躲了出去。
得了具体时间,和七夏说着回吧。
七夏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星夜苑,没回医馆,漫无目的的在上京城中逛着。
像上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