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男子缀在最后,临入门前,耳边蓦地传来一段低沉的传音。
“多看着那名叫沈襄的散仙,白妪盯得紧,或许是一份功劳。”
禁制仙苗?
金甲男子目中光芒一闪,微微颔首,闪身进入门户消失不见。
空间通道中处处有花影点缀,每一种花色都不尽相同,丝毫不显沉闷。
“这是七尾花,还是白种,我在仙葩古籍上见过……”
“还有九色铃铛,果真是奇花!”
“这些花,花城都有?”
“自然!听说这些花影,都是由花城内花田内的仙葩映照而来。”
众人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不知不觉一条通道就走到了尽头。
甫从出口踏出,一股奇异的花香立刻扑面而来。
向苼控制身形下落,双脚很快触及地面。
她抬头眯了眯眼,适应外界光线后,顿见一座耸立入云的巨城,矗立在五色花海之中。
壮丽之景入眼,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
姬青琊亦生感慨:“好一座花海巨城!”
“速速入城,莫要耽搁时间。”金甲男子冷漠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众人方才惊醒,纷纷沿着铺满鲜花的大道入城。
品丹大会设在明日,今日已有不少赴会之人赶来,在城池正门外排起长长的队。
金甲男子带队走到另一侧紧闭的金门,递去信物,金门守卫立刻放行。
正门前排队的仙人见状,立刻躁动起来。
“那些都是何人?怎么不用排队?”
“能从金门走,自然是拥有更高一级的请帖。”
“我看不见得!方才只见那金甲男子出示了一件信物,并无请帖。”
“想闹事?小心花城把你的白木帖也收走!”
“都别吵了,那些人都是赤青军的。花城之人只擅长炼丹,不擅禁制。须得另请赤青军禁营之人协助……”
“……”
外界的谈论,向苼自城门穿入护城结界后,就听不见了,香味也更淡了一分。
城门内侧早就有一名花袍老者等候,此刻看到赤青军众人进来,一眼扫中白妪,匆匆走来行礼笑道:
“多日不见,白妪大人还是这般风采照人啊。”
白妪看到老者,脸上露出客气的笑:“花总管说话,还是这般好听。”
“小老儿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花总管玩笑一句,旋即正色道:“正事未办,闲话就先不多说了,还请诸位随小老儿来。”
说到这里,花总管看到一边还未带队前往驿馆的金甲男子,不禁迟疑道:
“王统领,您这……”
“花总管不必在意我等。”
金甲男子抬手打断老者的话,“久不来城中,在下想带着麾下二郎们随意看看,不会触犯城规,还请总管放心。”
“王统领言重了,您的品性,小老儿还是信得过的。”
花总管拱了拱手,“花城规矩不多,唯禁斗尔,王统领还请自便。”
说完,花总管不再看金甲男子,虚手在白妪面前引路。
向苼跟着禁仙队伍,从金甲男子面前经过,始终感到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窥伺感,从金甲男子的方向传来。
她暗自皱眉。
统领之职,统御万人,在赤青军中的地位,只在军长之下。
自己不过是个战阶为一的小小禁仙,如何能受到此人关注?
“看来脱身之策,得尽快了……”
向苼心中生出一丝紧迫感,脚步加快几分。
不多时,禁仙队伍在花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一片设好擂台的广场上。
“白妪大人,广场四周看台以及擂台都已经摆好,就等您设禁了。”
花总管交代一声,白妪轻轻颔首,转过身下令道:
“一阶负责分发禁盘,二阶负责白木席、三阶负责绿石席……”
随着一声声命令下达,整个禁仙队伍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姬青琊多少也学了点仙禁,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见向苼抱着满怀的禁盘,急急忙忙地四处分发,他忍不住推了一把姬玉。
“你如今也是禁营的人了,快去帮忙。”
姬玉“哦”了一声,听话地跑去跟在向苼后头分发禁盘,惹得一大群禁仙受宠若惊。
金甲男子在广场外看了片刻,便失了兴致,准备离开。
这个叫“沈襄”的,现在仅仅是分发禁盘,他看不出什么。
若真是禁制仙苗,以白妪的处事作风,多半会把禁营的白木帖,分给这“沈襄”一个。
等到品丹宴开始,是与不是,自见分晓。
如此想着,金甲男子转身欲走。
正在这时,广场外又是一阵喧嚣。
不等金甲男子看向喧嚣声的来源,便看到数十名年轻一代的姬氏子弟顺着街道涌来。
为首之人,正是姬行天。
金甲男子看到姬行天,脸色立刻变得无比难看,立刻正要抽身离开,姬行天却是眼见,一口叫住了他。
“这不是王统领吗?”
姬行天三两步走到金甲男子身前,轻拍折扇,微微一笑:
“王统领何必急着走,上次你帮我引荐玄媚入赤青军,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呢。”
此话一出,金甲男子身后众战仙顿时哗然。
“什么?!那玄媚居然是统领大人引荐的?”
“不是说,玄媚是军长大人为了还姬家人情,安插进军中的吗?”
“怎么回事?”
“……”
议论纷纷中,金甲男子脸色异常难看,“行天公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在下何时替你引荐玄媚了?”
姬行天迷惑地看着金甲男子片刻,旋即恍然大悟,拱手惭愧道:
“真是对不住,在下记错了,还请王统领担待。”
这般反应,谁都能看出几分假来。
金甲男子心知他是故意为之,心中憋屈得很,可大庭广众下,却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姬行天看着,嘴唇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上官宁实在是太没用,这才坚持多少年,竟就要输了?
也不知他给上官谦添添堵,上官氏内斗的戏码,能不能更好看些……
他心中打着别人的算盘,殊不知离他不足十丈距离的地方,亦有一人在打着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