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吗？”
    幽深阴暗的洞穴中，沐言盘膝落坐在一块儿蒲团之上，身后是一片混沌的道图，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与他紧密相连的道图并非全然是一片混沌，只是因为有太多的东西挤在一块儿，所以从远处看去才看不真切。
    道图之上是一个个巴掌大小，完整的道，这么多的道挤在一起，而沐言的道图却又只有这么大，所以只能缩小这些道。
    而这些道本来是和沐言身后的道图一般大小的东西，这么缩略下来，整整缩小了几百倍，于是看上去就一片模糊，单靠肉眼很难 分辨出来，到底哪一块儿道图是什么。
    但作为这道图的拥有者，沐言自然是清楚的。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验证自己的道，同时也是为了能尽快领悟完善自己的道，他每天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整整半年时间，外人只知道他在东荒四处拉仇恨，殊不知整个北斗星系，只要是他觉得没有危险的地方，他都去逛过。
    有时候一天能干上十几场架，而且还是被围攻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身后的道图才能如此丰富。
    数百种的道韵精华并入他的道图之中，他现在的道图内涵前所未有的丰富，整个北斗星系，甚至整个宇宙都未必能有比他的道图更加丰富的存在。
    稀奇古怪的道韵，什么都有，正常一点的，像是明月、青莲、长剑、炉子，等等等等，应有尽有，不正常的也不少，什么饭碗、床、抹胸之类的也不少，甚至还有些过不了审的。
    这些都是沐言从与他交手的对手身上获得的，有些看上去一本正经，仙风道骨的所谓长老、太上长老，暗地里是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沐言算是彻底了解了。
    比方说出自某圣地的那个抹胸长老，平日里他身后的道图是一幅丹青水墨画，只有沐言彻底复制了他的道图之后才知道，那所谓的丹青水墨画其实是他用自己的抹胸道图刻意摆出的样子。
    因为那长老平日里仙风道骨，待人和善，所以也从来没人往那方面想过，唯有沐言这个知情者了解。
    也正是因为他能利用其他人道图的消息传出去了，他在这半年时间里，遭受了各个圣地的围追堵截，其中唯有那长老追杀的最狠。
    但沐言却从未放在心上，只靠他们，根本留不下自己。
    他这一路上算是越战越强的，毕竟复制了那么多的道图，他自己的真气和神念又极其强大，除非所有和他战斗过的人能聚在一起，否则，他们还真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只是因为自己主动挑衅，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没全力出手，反而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才出手击退对方。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领悟出那所谓的粘贴。
    不过在这期间，他也算是明白了，复制之道到底是哪里不够完美。
    他所复制的这些道图，他的确能催动，而且他用出来的道图，和对手的道图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但关键的问题是，这些复制来的东西从根源上来讲，其实不算是他的。
    虽然待在他的道图之中，但也只是待在其中，这些不属于他的道图，并不会随着他的修为长进而长进，始终都只是他当初复制来的时候那个样子。
    这一点还是从那个抹胸长老身上验证出来的。
    可能是触及到了对方的逆鳞，反正自从沐言复制了对方的道图之后，每次跟在他身后追杀的人里边必然少不了那位长老。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那位长老和沐言遇上时，他的修为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进步。
    沐言单是靠自己从他那里复制来的道图已经无法应对他了。
    虽然每一次战斗过后，沐言都能重新收复制这道图，但这道图却是从未随着他的领悟而有所长进。
    简单来说，就是沐言通过自己的道图复制而来的道图还不能完全化为自己的东西，虽然在使用过程中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却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性。
    “如果说复制之道还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了，可是这一点该怎么弥补呢？”
    沐言皱着眉，仔细回想自己和那个自称是自己前世的家伙曾经的谈话，复制之道并不完善，还缺了一部分，那一部分自己一定知道。
    复制对应的下一步就是粘贴，这是自己从蓝星上带过来的经验，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复制和粘贴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是自己现在还没弄明白的？
    沐言不禁有些疑惑，不管是曾经当社畜的那段时间，还是大学时候写东西，复制和粘贴都是必备的功能。
    现在想想，当时的复制和粘贴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也没能把这东西化为自己的理解？
    狠狠甩了甩脑袋，将脑海里不相关的信息过滤出去，沐言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缺了哪一方面的努力。
    如果说复制是把对方的东西拿起来，粘贴是把这东西贴在自己身上，那自己现在的复制之道似乎已经做到了？
    不对，现在的复制之道不完善，这是他这么久的战斗之下，感悟出来的。
    把别人的东西粘贴在自己身上，然后，化为自己的东西？
    所以，自己缺的其实是化为自己的步骤，把别人的道化为自己的。
    可是这一点在复制对方的道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啊！
    每一次战斗过后，关于对方的道的感悟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复制可不仅仅是在复制对方的道韵和道图，同样也是在复制对方的感悟。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化为自己的东西，怎样才算是彻底的化为自己的道？
    沐言猛的站起身来，眼神烨烨生辉，他好像明白了。
    身后的道图一阵变换，道图中那些他复制来的道图再度缩小，在道图的最上方给他留下了一半的空白位置，为他即将到来的实验做准备。
    伴随着他意念的变化，下方无数的道图之中，一块儿半个巴掌大的道图陡然升到上方，那是一株青色的莲花，周围还有些混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