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是阴险狠毒的。
    但他的毒，仅针对敌人而言。
    譬如羽化门的华天都，就是他一生的敌人。
    从他们的‘十年之约’，直到剧情结尾，进入永生之门前。
    方寒将此人记了一辈子，誓要将其斩于自己马下。
    同时，他又能做到有恩必报。
    所以。
    只要和方寒处理好关系，不管是朋友、亦或是师徒关系，就无需担心他会背后插刀。
    ...
    趁林落出来前，方清雪还想再劝。
    劝说方寒跟自己前往羽化门。
    她刚开口。
    却听见‘吱呀’一声。
    远处木门打开。
    周身涌动气息的方清薇，从屋里蹦跳着出来。
    她的双脚，距离地面有两寸高度。
    竟是从屋里直接飞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方清雪的劝说吞回肚中，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清薇！”
    方清雪惊讶起身：“你...”
    “你突破神通秘境了！”
    “姐姐~”方清薇也笑着喊道，小跑来到身前落地。
    满脸都写着喜笑颜开的神色。
    身后，林落慢吞吞走出来。
    脸色略显苍白，像是耗费大量精气，一如方清雪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来到石桌旁坐下，望向方清雪道：“清雪，不辱使命。”
    “清薇已经突破神通秘境了。”
    方清雪的震惊，难以言喻。
    整个方家，自武皇帝平定天下立族，距今百年时间。
    仅有寥寥几人，能够达到神通秘境层次。
    而且，还是借助羽化门的帮助，才能顺利突破。
    唯有方清薇，在短短几天时间里，从通灵境界，一跃成为神通秘境强者。
    甚至追上了自己的脚步！
    是的，方清雪现在，也才法力境而已。
    尽管在战力上，她还远不如自己。
    但这足以让人为之咋舌。
    对于林落的身份背景，方清雪心里愈发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宗门，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天才？
    谈笑间，能让天赋并不出众的清薇，成功突破神通秘境？
    就连羽化门，恐怕都无法做到。
    是那强大的太一门？
    还是更神秘的玲珑福地？
    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林落，是否也能在几年前，便突破神通秘境？
    方清雪心里，忽然生出些许妒意。
    这份妒意，不是针对任何人。
    只是针对现况而已。
    站在另一侧的方寒，也意识到眼前的情况。
    心底微酸，看向自己的师尊，神色微微有些触动。
    早在注意他的林落，立刻察觉到异样。
    用余光重新打量这少年许久。
    自从知道他就是方寒后，在林落心里，少年的形象，忽然有180度的转变。
    原本内向卑微的性格，此时变成‘隐忍’和‘深沉’。
    难怪之前在马场上，他甩锅给主管时，谎言能编的如此流利。
    如果是方寒，那就很好理解了。
    “方寒。”林落喊道。
    “师尊！”
    莫名其妙收了方寒做徒弟，着实让林落略感凌乱。
    好在刚才在屋里，他做足了心理准备。
    露出温和笑意：“和清薇相比，你的基础太差，离突破神通秘境太过遥远。”
    “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师尊自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记住师尊和你说的话！”
    “人这一辈子，有许多事情，远比修炼要重要。”
    对于‘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林落势必要刻入他的脑海。
    让他绝对不能忘记。
    以后成就永生了，自己也能分大半杯羹。
    方寒点头，眼中闪动激动狂喜：“多谢师尊！”
    “无需多礼。”林落摆摆手。
    做似撒脱般说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尊，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谢的！”
    “师尊尽心培养徒弟，徒弟对师尊尽孝，本就是天地至理。”
    “以后你若再这样见外，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
    宠溺满满的话语，方寒自然听得明白。
    他不再多说，只是双手抱拳。
    站在林落身前，深深鞠躬行礼，脑袋几乎磕到膝盖位置。
    很快起身，尽职站在身后，耐心守护着师尊。
    ...
    方家两姐妹那边，刚好说完了悄悄话。
    对于突破境界的详情，方清薇掩饰大半，只说出药剂的事情。
    师尊的馈赠，是独属两人的秘密。
    不能被姐姐知晓，也不想被她知道。
    方清薇脸上喜滋滋笑着。
    望着她的笑容，方清雪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像有石头堵在那儿，吹不出来、也落不下去。
    “清薇。”方清雪喊道。
    看了眼一旁的林落，她双眼眸光晦涩。
    “你刚突破神通秘境，想稳固境界，需要好好休养。”
    “正好我与林公子，还有些事要仔细商谈。”
    “我让人送你先回去吧？”
    说着，伸手准备喊人。
    为清薇争取更多的修炼资源，方清雪不想告诉她。
    这是作为姐姐，对妹妹无私的关照。
    清薇如今年岁尚小，修仙界那些尔虞我诈，她还不必要了解。
    然而。
    面对她的好意，方清薇并不领情。
    当即摇头，拒绝姐姐的提议。
    起身来到林落身侧，先看了眼方寒，鼻翼间轻哼一声。
    虽说林落凭借人格魅力，让方清薇暂时放下嫌隙，接受了这位‘师兄’的存在。
    但想让她完全放下阶级差距，还需要很长时间。
    伸手挽住林落的胳膊。
    “姐姐，你有事和师尊沟通，直接说就行啦。”
    “我是师尊的‘大扔宝贝’，肯定要留在这儿服侍的！”
    “对吧，师尊？”
    大扔宝贝？
    方清雪闻言一怔。
    林落头皮发麻，恨不得堵住她的那张嘴！
    这踏马...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也是因为在房间里，实在把控不住这些骚话，竟让方清薇记了下来。
    但她怎么敢当众说出来的？！
    幸好在永生世界，‘奶’和‘乳’的含义，终究是不同的。
    这才让方清雪一时间没听明白。
    “咳咳！”林落轻喝。
    狠狠瞪了眼方清薇，让她别再叭叭乱说。
    而方清雪则忽略此事，皱眉又说道：“清薇，听话！”
    她想摆出姐姐的姿态，让方清薇服软。
    可在突破神通秘境以后。
    在方清薇心里，自己和姐姐之间，已站在同一水平线，都是方家的天之骄女。
    更何况此时的她，满心都被林落的身影占据。
    偏头不愿理会。
    “师尊~”方清薇喊道：“您来说说，要不要人家走嘛！”
    “您和姐姐之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到的？”
    “师尊，您和姐姐也有小秘密吗？”
    ‘也’？
    林落眯了眯眼。
    总感觉这丫头在暗示什么。
    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却见方清雪，也转头望向这边。
    清亮的眼中，闪烁出好奇、期待、克制、冷漠等等复杂的情绪。
    小院突然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