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听到废矿开挖了,心一紧,是不是代表他们没办法偷砂石了?
他们只想偷砂石,不想买砂石。
也不知道废矿那是怎样情形,监管得严不严格?要是没什么人,他们可以半夜三更去偷,反正徐家村人多,不害怕被捉到。
程顾卿之所以选择偷,那是因为她看到那个废矿很大,他们偷偷运上百车回去,也不会被注意到。
不过这些要等他们从吉庆府回来后才知道,如果偷不到,也只能卖。
路肯定要修的,徐家村想要成为“最美乡村”,起码有一条能走的路。
要不然烂泥路,怎评选最美的乡村呢。
程顾卿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跟着大爷一起走入村子。
大爷是是活泼好动的大爷,不一会儿就帮徐家村找来几户农家卖粮食了。
这个村子种的是谷子,所以只能卖谷子。
程顾卿又问有没有鸡鸭鹅卖,有没有腊肉咸菜萝卜冬瓜之类的卖。
程顾卿看到什么就想买什么。
这一路上徐家村已经打算不进村子,不进镇子,不进县城,不住村子,不住客栈。
他们按照逃难的行程走,避免多人的地方,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徐家村只想把李家人安全地送到吉庆府,获得6000两的护送费。
大爷好奇地问:“这位娘子,你们买这么多吗?不少钱哩。”
程顾卿笑着说:“阿伯,俺们要出远门,吃的肯定多。村里买便宜,到镇上买,到县里买可贵了。俺们人多,也不怕推着走。”
大爷理解地点了点头。的确村里买比较便宜,到镇子或者县里买就比较贵了。
就说买把青菜,在村里不值钱的玩意,一个铜板能获得一大捆,镇子或者县里就不一样,小小一捆起码2个铜板,什么都要钱,连喝口水都要钱。
能在村里买就在村里买。
大爷觉得他们村子卖得不贵,比镇子或者县里的便宜不少。
毕竟去镇子和县里要走好一段路,如果卖货还要交摊位费。
所以有人来村子收购,村民还是很乐意卖的。
程顾卿看中了10只大公鸡大母鸡,跟村里买了。
又买了不少咸菜,菜干,萝卜,冬瓜,这些一路上能吃。
至于绿油油的青菜倒是想要多些,可不耐放,只好买了今天中午和晚上的。
程顾卿采购了一大批物资,让张绍涛算账给钱。
村里的财务张绍涛负责,而且他做得非常好,深得徐家村男女老少的喜爱。
买够物资后,程顾卿领着队伍匆匆回大本营集合,看到徐老大等人汉子有序地做保镖,心里也安心了。
程顾卿找上李护卫:“李兄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没?”
此时上午10点左右,还能走一段路程。
李护卫点了点头说:“可以,我们能启程。”
程顾卿让李护卫清点一下人数,如果齐了就告诉她。
程顾卿又吩咐小队长清点人数,等确定齐了,大家正式上路。
李世子坐在马车上,旁边是骑马的李护卫。
李世子不解地问:“李护卫,程顾卿刚才吩咐我们清点人数?”
李护卫点了点头:“是,世子。程娘子说,每一次停下来,先清点人数,再去做其他事情。每一次出发,也要清点人数,才能出发。”
其实刚才根本不用清点人数,李家只在一边等候,根本没去哪里。
不过程顾卿这么要求,虽然麻烦了点,但李护卫还是听从安排清点人数。
毕竟他们一开始说好了,一天的行程怎样,必须听徐家村的。
这些无伤大雅的建议,李护卫想着听从就听从,他们不会损失什么。
李世子感叹一句:“程娘子够仔细的,也够谨慎。”
一直都是别人听从李世子的命令,如今要听从别人的命令,还是一个妇女的命令。
虽然李世子看程顾卿不像看妇女,像看汉子,但他还是不习惯听从比他身份低的人的命令。
可为了能顺利到吉庆府,李世子又不得不遵守约定。
李护卫也是这样认为的,徐家村说他们整村逃难,一个都不少。
李护卫是不相信的,但谢清仁都聘请他们做护卫,李护卫又有点相信了。
谢清仁怎么说也是二甲传胪,聪明才智肯定有,他请的护卫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何况经过昨晚的战斗,徐家村的确非常有战斗力,而且特别敏锐。
他们都没有发现黑衣人,徐家村竟然发现,李护卫非常佩服。
程顾卿哪里管李家怎么想,怎么说,只要他们听从安排就能把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
此时他们走到分岔路口。
徐家村又要暂停下来,把推车藏起来了。
程顾卿对着李护卫说:“李兄弟,你们在这里休息片刻,吃个午饭,等我们一会儿。”
程顾卿解释岔路口的里面就是矿场,也就是他们徐家村的目的地。
他们这次推车过来,就是买砂石,修村路。
如今砂石是买不成了,也运送不回去了。
所以要把用不上的推车藏起来。
李护卫看了看岔路,的确有一条路通向另一边。又对比官路,如果不是特别熟悉这段路,或者没有路标的话,真的会走错路。
难怪徐家村当初走到此,会走错了。
徐老大憨憨地说:“李家兄弟,你看看这个大石头,嘿嘿,是俺当初搬过来的。这个字,还是俺们村里秀才公写的。你看看这个木桩子,是俺们徐家村打进去的。俺们当初来到这里,没有路牌,俺们就走错路了。”
虽然走错路,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们挖到一辈子都不想再吃的芭蕉芋。
那段时间,天天芭蕉芋,整个人都芭蕉了。
徐麻子笑着地说:“李护卫,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仔细查看林子里,那里有一片芭蕉芋林子,嘿嘿,可以挖芭蕉芋吃。俺们徐家村全靠挖到芭蕉芋,冬天才不用饿死呢。”
李护卫没吃过芭蕉芋,不过听徐麻子这么说,莫名的酸楚。
徐家村还是幸运的,找到粮食。
去年的冬天,冻死饿死不少难民,他们国公府也无能为力。
世道如此,天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