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往日幽静的山谷,弥漫着人类鲜血的味道。
巴罗萨攻击速度不减,一招接连一招,顾瑾只能凭借灵活小巧的身子左右腾挪,避开锋芒。
这时,顾瑾忽然听到一声闷痛的呼声。
她本能朝右看去,就见到李仁勇的胳膊被对方刀刃划破,鲜血直流。
槐次郎一击得手,见小女孩望来,他冷冰冰地盯着女孩,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顾瑾内心无比焦灼。
或许是之前偷袭三个入侵者太顺利,让她产生了异鬼战斗力也就那样的错觉。
想不到,正面应对,居然这么艰难。
顾瑾不知道的是,
槐次郎是队长,巴罗萨是副队长。
他们的战斗力本来就比死去的三个同伴强得多。
不行,得想办法快一点解决眼前的敌人,要不然,外公和舅舅他们抵挡不住。
顾瑾按耐住焦虑的心情,沉着应对,在卖了对方一个破绽后,那异鬼终于上了当。
两人身形交错间,她快速将之前准备好的迷药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男人丢去。
并且,自己立刻屏住呼吸。
粉末状的迷药在空旷的空间下效果不大,但当它被精准投掷到异鬼的面部,效果还是杠杠的。
巴罗萨一时不察,吸了一大口迷药,顿时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
顾瑾小巧的身躯在空中灵活跳起,锋利的匕首直直插进了男人的心脏。
巴罗萨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死了。
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刺死自己的凶器。
意识消失前,他脑海里只余一个念头――
周国人果然狡诈,尽搞些阴谋诡计。
裴慎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看到自己的属下被匕首刺刺穿身体,槐次郎愤怒极了。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巴罗萨……”
顾瑾趁着敌人心神大乱,飞快加入战斗圈。
她一脚踹在男人的大腿。
这一击,几乎用了全力。
顾瑾从小力气就大,随着年龄增长,她现在轻轻松松可以拎起五十公斤物品。
这一脚,踹得槐次郎朝前一扑,差一点摔倒在地。
李大海见状,趁势将匕首朝敌人的心脏刺去,槐次郎一见不好,急忙避过。
李忠义不甘示弱,他左手挥拳砸去,右手的匕首也朝下刺,但已经反应过来的槐次郎以电光火石般闪躲避开。
他的匕首落空,拳也落空。
李仁勇右手受伤,举都举不起来,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武器,整个人朝前撞去,希望能撞死红发绿眼的异鬼。
但对方太灵活,他的攻击也落了空。
槐次郎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很快,他就收拾好悲痛的心情,庞大的身体全力进攻。
槐次郎弃了大刀,从背后抽出自己得意的武器。
一对大锤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左冲右撞下,李大海眼看不支,一个踉跄,那沉重的锤子就要当头砸下,李忠义一见不好,急忙飞身营救,对方攻势太猛,来不及抵抗,闪电间,李忠义做出最优解。
他冲过去,低头用左臂膀生生挨了一锤,巨击之下,手臂的骨头似乎都粉碎了。
亲人受伤,顾瑾又急又怒,她大喝一声,体内气机极速流转,全身骨骼微微颤动,发出如春天滚过的闷雷声。
武功三重劲,明劲,暗劲,化劲。
早在去年,顾瑾已经练到暗劲。
她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炮弹朝敌人冲去。
槐次郎的武器是一对锤子。
锤子重力惊人,被它们砸中,不死也是重伤。
避开又一次攻击,那锤子直直朝顾瑾的腿部砸去。
哪知顾瑾早已料到对方的动,她双脚一蹬,刹那间,整个身体竟然后移半米多。
“啪。”
锤子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顾瑾被呛得咳嗽起来。
再次逃过攻击,她的心越跳越快。
转世投胎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凶残实力有这么强横之人。
在“咚咚”的剧烈心跳中,她再次朝敌人攻去。
不怕,不怕,你可以的。
两军对战,不能升起一丝恐惧,一旦有了惧怕,那离死不远。
杀死他,家人才能活。
槐次郎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有勇气和一个大人战斗。
倒是有些让他刮目相看。
两人再次交缠在一起,顾瑾使劲浑身解数,八极拳运转到了极致。
终于,借着她灵活的步伐,顾瑾的拳头砸中敌人的左手,暗劲化气,巨大的冲击力与锤子的力量不相上下。
“咔嚓”
槐次郎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下一秒,一根尖锐的骨头随着气劲扎破他柔软的皮肉,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肤里钻出来。
在一声“嘶嘶”的痛呼声中,他左手握着的锤子应声落地。
顾瑾得手后立刻抽身离开,但是迟了。
敌人右手沉重的锤子擦过她的腰部。
那锤子威力惊人,只是轻轻擦过,顾瑾就觉得自己的腰部一片火辣辣。
生死搏斗,她的肾上腺急剧飙升,明明浑身发热,但皮肤上又起一层鸡皮疙瘩,将全身上下气机锁定。
顾瑾来不及查看伤势,她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眼神狠狠盯着异鬼。
槐次郎被一拳砸断左手,又惊又怒。
他以一敌三,尚且游刃有余,却在一个孩子手中受了伤。
这要是被其他的同伴知晓,肯定会被奚落嘲笑。
双方在一阵沉寂后,顾瑾再度发起进攻。
她直面对方那双猩红可怕的眼睛,脑子里满是怒火。
为什么想要好好活着就那么难?
她都已经躲到了人迹罕见的深谷,怎么还不得安生?
为什么?
为什么?
槐次郎也气得眼冒金星,没有人能伤害他还全身而退。
他的锤子朝女孩重重砸去,恨不得一锤子将她砸成一个肉饼。
到时候,一定捡着她的血肉,煮熟了喂獒犬。
面对势不可挡的攻击,顾瑾左右躲闪,剧烈运动下,气机全乱,大量汗水不断涌出。
她浑身衣裳都被打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散落在额前的头发也粘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槐次郎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