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莫要冲动!”
张合闻声抬头看去,只见那群鲜卑首领很是自觉的缩成了一团……
这么怂的吗?
说实话张合都有点迷惑了,以前的那些游牧民族可一个个的都是残暴且嗜血的,最少也能挂上个好勇斗狠的标签吧?怎么如今……
不得不说,这也是张合单方面的先入为主了。
毕竟是多年行伍出身,大部分时间能见到的都是战场上厮杀的蛮夷,实际上那些蛮夷的贵族们又何尝不是贪生怕死的呢?
尤其是当初赵云带兵横扫边郡那种震慑,着实是把这些鲜卑人吓到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赵云那种打法着实是让人感到绝望,用徐庶的一句“犹如观花赏鱼”就能很直观的体现赵云在战场上那与众不同的特点。
与关羽那种先声夺人或是张飞那种热血嘶吼不同,面对赵云时,作为敌人往往只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可以说赵云边郡打一圈,不但成了鲜卑人眼中的武力衡量单位,同时还成了鲜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可这也不至于让张合等人也同样如此吧?就像西汉时期的李广那也是名震塞外的存在,可为何差别就这么大?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上一嘴曹操的暗卫了,之前也说了,为了准备与鲜卑随时可能爆发的决战,早在灭匈之时便向草原撒出了大量的暗卫。
做为情报人员,这些暗卫即便是挂着商人的外皮,那对鲜卑人的情绪也是十分敏感的,既然都对赵云有恐惧之情的种子,那时不时浇灌一下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所以往往两个国家的战争,从来都是全方位的,很多看似不合理之处,也只不过是情报的不足而导致了判断的失误……
话题有点儿偏了,说回眼下……
张合看了看那群色厉内荏的鲜卑首领,好整以暇的摩挲了一下掌中的剑柄道。
“怎么,不是尔等说要与那些作乱的羌族人接受同样的惩罚么?想反悔?”
鲜卑首领们一阵面面相觑,压低声音议论道。
“咱们啥时候承认要接受惩罚了?”
“就是啊,还有这张合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把咱们鲜卑当什么了?属国还是可以随便揉捏的乃子了?”
……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开口之人,满脸都是敬佩之色。
后者干咳了两声,解释道。
“不是,诸位听我说,咱们鲜卑并非汉朝的附庸,岂可任这张合予取予求,如今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怕了他一个人?”
几个鲜卑首领默默对视一阵,眼中满是几个斗了多年的老家伙那干瘪的皮肤与松弛肌肉,又扭头看了看顶盔掼甲的张合等汉将,果断摇了摇头,道。
“孩子啊,年轻气盛固然彰显了你的勇气,但凡事也要为大局着想,那汉军组织远比我等严密,即便是没了张合依然会有副将接过军队的指挥大权,可我等若是尽没与此,届时营中便是群龙无首的局面了,再加上那群因没了张合而成为哀兵的汉人军队,稍有错漏,我等便是鲜卑一族的罪人呐……”
先前开口之人眨了眨眼,似乎……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然而再看了看张合,还是感到心中有些不甘,就在这时……
“张将军,您有所决断了吗?”
众人闻声纷纷侧目,却见到原本站在帐门口的阎柔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取出一架连弩,哦不只是阎柔,几名汉军护卫也都端着连弩不怀好意的盯着鲜卑的首领们。
见到这样的局面,一众鲜卑首领的额头上瞬间挂满了冷汗,连弩这玩意的威力他们很多人都是有所耳闻的,真发展到撕破面皮的地步,怕是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见状,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拓跋诘汾叹了口气站出来开口道。
“张将军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不怕张将军耻笑,其实早在和谈之初,在下便担心过张将军会不会以绝对的武力拿了我们这些各大部族的首领,所以对于今天的局面在下以及几位老首其实已经有了准备了。”
张合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开口之人,笑道。
“你是何人?所谓的准备又是什么?”
拓跋诘汾抱拳施礼道。
“在下复姓拓跋,名诘汾,区区不才添为索头部首领,至于准备嘛,呵呵,在下对汉军的战力甚为敬畏,常担心将军有朝一日暴起发难,于是便吩咐了弟弟,若是我等有朝一日血染议和大帐,便让其直接带着营中的鲜卑大军回师一统族内各自为政的局面……”
张合闻言手背青筋一阵蠕动,随后轻轻放开剑柄,上下打量了眼前的拓跋诘汾一阵,摇了摇头,道。
“你是在威胁本将?”
“不敢,在下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想必将军也不希望看到一个不再各自为政的鲜卑一族吧?”
说着拓跋诘汾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一群老首领们继续道。
“说起来在下倒是希望张将军可以冲动一点,草原上唯有最强壮的头狼才可以带领族群走向强盛,这些人已经老了,失了锐气,却偏偏还霸占着首领之位不愿放手,若是能够借着将军的手除去对我鲜卑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张合沉默了半晌,随后抬了抬手,道。
“我大汉乃礼仪之邦,若是议和期间擅行杀戮之事岂不是让人笑话?把家伙都收起来吧……”
几名护卫闻言却并未直接执行命令,而是看了看阎柔,后者冷哼一声道。
“前线大营以张将军为主,都看我做甚!”
几名护卫闻言,却依然没有行动,直到阎柔率先将连弩收起,这才纷纷效仿。
拓跋诘汾见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阎柔,又看了看张合,笑道。
“看来汉军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张合点点头,同样失笑道。
“确实如此,不过正如你拓跋诘汾一样,莫名其妙间多出了一个兄弟,如今在这里坐着的究竟是兄还是弟,甚至只是个替身也不一定呢……”
说着张合冲着一众鲜卑首领问道。
“你们说假如这个拓跋诘汾是假的,那么真的此时又在干嘛?”
拓跋诘汾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忙道。
“将军说笑了,见过在下之人也不在少数,又怎会分不出真假呢?将军还是说说羌族之事如何善了才是,否则你我两家数十万大军莫说是争斗,单单就是常年驻扎与此这每日所耗钱粮都不是个小数目……”
张合见拓跋诘汾岔开话题,也不过多纠缠,点了点头,道。
“也罢,那就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