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的太守姓马,不算是什么太出色的人物,历史上也没有什么记载。
不过刘章还是表现的十分热情,毕竟从前两年曹操把他摆到台前之后便差人在天水城给他修建了宅邸,而那做大宅的日常打理,可都是眼前这位马太守在帮忙……
一番互相恭维之后,刘章先将家眷安顿好,这才去了太守府赴宴,除了马太守之外,还有一名主簿以及一名功曹作陪……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马太守拱手道。
“不成想我天水竟然还藏了位大贤,能助曹公定鼎天下之人在座,我等天水官民也都与有荣焉呐啊?哈哈哈……”
刘章闻言忙回礼道。
“这可不敢当,不过我天水境内的确是有位大贤,是吧,仲奕(姜维之父将囧表字)兄?”
马太守闻言有些诧异,直接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功曹,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仲奕难道与侯爷有旧?”
被称作仲奕的功曹闻言拱了拱手道。
“回太守,卑职年轻之时曾与侯爷有所交集,不过都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马太守闻言忙笑着说道。
“这却是难得,所谓他乡……呃,不对,是小别胜……好像也不太对……”
刘章被这位尝试说些好话的马太守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忙开口打断道。
“马太守莫要如此拘谨,刘某也是天水人,只不过后来随双亲去了别处定居罢了,来,为了我等同乡重逢之谊,且满饮此杯!”
说着刘章起身端着酒爵向着几人拱了拱手。
“哈哈,侯爷说得是,请!请请!”
“请!”*3
一杯温酒入腹,不但暖了肠胃,也将尴尬的气氛一冲而散,那马太守眼见的笑容盛了起来,开口道。
“马某是个粗人,一辈子就跟羌人死磕来着,这嘴实在是太过笨拙了些,侯爷还请见谅了啊……”
刘章笑眯眯的拱手回应道。
“都是同乡,何必如此客套,我这也算是回家了,大家自然一些便好……对了,仲奕,老爷子一向可好?算起来小子至少有十五年未曾拜见他老人家了……”
仲奕,也就是姜囧,闻言拱了拱手道。
“有劳贤弟挂念,家父身体尚可,只是年岁大了,近些年却是不常下山走动了……”
刘章闻言挑了挑眉,道。
“老爷子还在摆弄那些蜜蜂?”
姜囧闻言苦着脸笑骂道。
“还不是让你害的……”
刘章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
“你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啊,什么叫我害的?明明是老爷子自己喜欢,不过啊,你别小瞧了老爷子摆弄蜜蜂这事儿,老爷子虽然一生不士但没准还就靠着这养蜂的手艺名垂青史呢!”
刘章这话可是真心话,将囧的父亲姜岐虽然是隐于深山不愿出世,但也是名噪一方的名仕,早年间乔玄任汉阳太守之时便曾多次征其为官,为此还曾闹出一番趣闻来……
而后世之中姜岐的名头更是响亮,中华养蜂第一人,不少后世的从业者甚至为其立像祭拜,谓之养蜂鼻祖,简称蜂祖……
“你就吹吧,反正你这小子最会哄老爷子开心……”
姜囧撇了撇嘴……
刘章见状大感好笑,指着姜囧看向马太守说道。
“当年我就说这个囧字不好,让他趁早改个名儿,你们看,他现在才多大,这张脸完全冲着字长过去了……”
刘章话音一落,原本还在看戏太守与主簿二人齐齐喷出了口中的酒水,毕竟没人说还好,刘章这么一说,再配上姜囧那愁眉苦脸的模样,那脸,活脱脱的一个大写的囧字……
“呐呐,快看,一张嘴就更像了……哈哈哈……”
刘章边说边拍着大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直将马太守与那位主簿逗得脸色通红,一副想看又拼命忍住的模样……
而姜囧则是缓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怒道。
“好你个刘念祖,十几年未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抽,来来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长进,竟然敢当众编排起了我这个兄长来了……”
说着,姜囧便撸着袖子起身,边骂边向刘章走了过来,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神采……
然而,再走到刘章身前的那一刻,却见刘章张开了双臂,轻声道。
“兄长,我回来了……”
“呃……”
姜囧瞬间被刘章的突然袭击搞呆住了,半晌才拍了拍刘章的后背道。
“能平安回来就好,兄长在呢,一直都在呢……”
原本是句很平常的话,却是瞬间打断了刘章的思绪,松开姜囧,刘章正色抖了抖衣襟,道。
“兄长,兄弟之情是真,但不可逾越,弟已经是有家室之人了……”
姜囧闻言一愣,随后看了看刘章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同僚,恍然道。
“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嗯……不对啊,我也没这个意思啊……你小子,明明是你先抱上来的啊,怎么还……别跑,今日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才是兄长的威严!”
原来刘章早就在姜囧反应过来之前悄悄的退了几步,等到姜囧想要辩解之时,已然转身逃了……
可刘章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姜囧这位兄长的决心,到底还是被捉住揉乱了头发这才算暂时停火,不过刘章也算是难得的真情流露。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姜囧就是死于马超叛乱投靠张鲁之后,好在这一世先死的是马超,至少这位感情深厚的兄长暂时算是保住了……
而一旁的马太守这时也是一脸堆笑的看着二人,而那位主簿更是直接开口道。
“二位的感情未因时光与距离产生疏离,当真是可喜可贺,此情此景,我等当痛饮一番……”
马太守闻言赞许的冲着主簿点了点头,道。
“此言甚善,侯爷、仲奕,请……”
……
酒宴过后,刘章被姜囧亲自送回了天水城的侯府之中,一路上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刘章,姜囧笑着伸手摸了摸刘章的头顶道。
“醉成这个样子,看来兄弟也不如表面上那样洒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