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东省省委常委委别墅区的二号别墅内。
华文林正坐在书房品着茶读着书,忽然间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在读书的时候一般不会把手机带到书房,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必须要保证自己随时能够接收和回复消息。
“喂,哪位?”
“华叔,是我。”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华文林蹙眉看了眼手机屏幕,待看清名字后又释然了,“呵呵,冰竹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老燕让你打的?”
“我来岭东之前他是说过让我联系您,说有时间了跟您一起去拜会老师。”
听着燕冰竹对她父亲的称呼,华文林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对父女,算了,“那你今晚打电话给我是自己有事了?”
简单听完她讲述整个事件之后,华文林呵呵一笑,“你这丫头来岭东了不想跟我联系,等遇到困难就想起我来了?”
燕冰竹自然明白对方这是在调侃,毕竟华文林和父亲的关系她是最清楚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想让华叔怎么帮你?”
“这是一起十分恶劣的事件,我觉得有必要讨论一下酒驾入刑的必要了,这几年酒驾的案例不在少数,可许多都是以交通驾驶罪论处的,大大降低了处罚力度,受害方和肇事者的损失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如果受害者接受金钱赔偿还好一些,可若想追责到底,就给了肇事者很大的空子可以钻。”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燕冰竹才展现出了真正的自己,蔡若樱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床头的燕冰竹,还以为她在吩咐人做什么事情呢,可她紧接着的一句话差点把她的下巴给惊掉了,“华叔,您是省长,在这方面看的肯定比我更长远,我只是向您表达一些我自己的看法,究竟怎么办还是得看您。”
“呵呵,你这丫头真会给我使绊子,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通过人大代表往中央反映,或者政治局会议的时候向上反馈才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抱着一丝疑惑,蔡若樱慢慢的挪到了燕冰竹的背后,等听到电话那边的回答如此亲切和蔼后又让她大吃一惊,心中暗道,“冰竹居然和华省长有联系,而且聊起天来这么无所顾忌,这……”
“华叔我知道您忙,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华文林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虽然答应了帮忙,但肯定是赶不上这起案子了。
“行了行了,别跟你华叔耍这一套了,你老子可告诉过我,你这丫头就爱搞这一套。”从燕冰竹讲完这件事之后,华文林心中便锁定了一个人选,不仅可以帮到自己这位故人之女,还可以把那个人再拉回“主战场”上,这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一箭双雕。
听到华文林说有人能够帮忙,燕冰竹算是又惊又喜,高兴的原因不言而喻,惊讶的是在华文林都无能为力的这段时间居然有别人可以,那这个人的级别不会比华文林还高吧,如此一来又如何能说服对方呢,心里不禁对此产生了一丝疑惑。
……
第二天一早,宋佐琛便接到了消息,第三次开庭时间已经确定了,是在三天之后,他立马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师父。
而蔡若樱这边的初衷就是想介绍自己的徒弟和好朋友认识,大家都是律师,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交集,徒弟陷入了难题,她作为师傅自然想帮忙,那燕冰竹在身边让她出手无疑是更好的,没想到居然会牵扯到法律乃至修改法案的层级上。
好在她们俩都明白,即使法案起草和通过的再快,那也绝不可能对此案有任何的影响,这样一来心情也就放松了不少,燕冰竹打算的是先和华文林给自己介绍的那个人联系一下,蔡若樱则是想帮着自己的徒弟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再搜集一些对他们雇主更有力的证据。
“书记,您电话。”徐建明刚刚忙完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在给他打扫卫生的时云旭,“云旭啊,你最近陪我跑东跑西也挺忙的,就不用一直来给我打扫办公室了,你和方倩安排安排,让谁来都行。”
“没关系的书记,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您服务,打扫个卫生也不耽误事。”
徐建明对时云旭最近的表现十分满意,笑呵呵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拿起来电话,已经是两条未接了,还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他刚想给对方拨回去,第三通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好,是徐建明吗?”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单从声音判断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但是语气却有些冷淡。
“我是徐建明,你是?”徐建明将手机拿在耳边看了一眼,是二卡,这是自己的私人电话,并不是工作号,对方有自己的私人电话,居然还有问名字,这实在有些奇怪?
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之后,徐建明还是有些不解的,华文林让她联系的自己,难道是想向自己打探消息?
“徐先生不必怀疑,我听华叔讲过你之前的事迹……酒驾的案子这几年越来越多,我听说年初的时候古书记发表过类似的言论吧。”
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看来还真是华文林让她来的,只是岳父发表这个言论可不是在江南,而是直接面对的中央,华文林的目的不单纯啊。
“法案的起草,通过和落实是一套十分复杂的程序,燕小姐身为律师应该比我清楚吧,不过你如此关注酒驾一事,就说明你是个好律师,我也希望酒驾入刑能尽快落实,但也正如我刚才所说,咱们只有建议权,刑事法案的通过更要慎重,说不定会等到明年的人大会才行。”
燕冰竹自然明白徐建明话语有多真,“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想问一下徐先生。”
“燕小姐请讲,华省长对我有恩,我定会如实相告。”在燕冰竹这里似乎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尽快解决这件事再和华文林联系吧
“华叔告诉我他想提这个建议只能等人大会或者政治局会议,徐先生今年也才三十多岁吧,为什么能够直接向中央提建议呢。”
“对于法案的设计,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建议权,只是他最终会通过人大代表来体现就是了,而且酒驾的法案在新世纪之后已经改过好几次了,就足以证明中央对此是很重视的,我也不能说有直接建议权,只是省去了一些中间的过程而已。”
要论级别华文林肯定比他高,人脉肯定比他广,但是他却有一条无法掩盖的履历,免除粮食税草案,这不仅是他提出来的,起草法案内的许多内容农业部的彭部长以及元老都问过他不少的建议。
徐建明在自己逻辑里看他的这句话是很清晰的,可在燕冰竹听来却有些迷雾,在一阵短暂的思考以及她强大的思维逻辑能力帮助下,她还是很快抓住了重点,可这似乎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自己还要继续追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