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白此时正毫无顾忌地完全平躺于此,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一般。
经过连续三天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口不仅未见愈合迹象,反而呈现出逐渐恶化并有感染之势。
更糟糕的是,代白意识到这次所受的伤并非如之前所想那般简单——敌人仅仅是在枪头上涂抹了毒药而已;
真正令其伤势加重难以恢复的原因竟然是……长枪生锈了!
正是这些铁锈侵入了他的体内,导致伤口在如此清凉宜人的温度下仍不断感染、化脓!
想当年,自己也是名噪一时的英雄豪杰啊,如今却栽倒在一把生了锈的铁枪之下,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突然间,头顶上方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即便紧闭双眼,依然能够感觉到丝丝凉意袭来。
这样的情景对于代白来说早已不再陌生,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路过时会停下来好奇地打量他一番。
然而此刻的代白,浑身无力得甚至连眼皮都无法抬起。但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进了他的鼻腔里!
\"不好!\" 代白心中警铃大作,瞬间从地上弹身而起!
刺眼的光线,刺得他双眸微痛,眼前的影像也还在摇晃,一只大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莫慌,是我。”
有些低沉又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代白......
真的是穆交的那个傻护卫!
是那个,让自己输掉一招半式的人!
代白有些无语,此时此刻,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
还“莫慌,是我。” 这哥们就是来抓他回去的,是他,才更应该慌乱好吗!
此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得。
突然间,代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握住并用力抓起,那股力量之大让他惊讶不已!
仿佛无需使出太多力气,整个人就轻易地被提了起来。
时皓特别好心的,撕破衣料、揭开伤疤,看了一眼:“何人伤了你?”
代白:“不知。”
他才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被一个特别不起眼的衙役所伤。
被人知道,岂不会笑掉大牙!
时皓用指甲,在他伤口上划了一下,只见已经发黄又浓稠的液体,顺着皮肤,流了出来。
时皓:“无碍,小伤。我还有些银两,先带你去治疗。”
听对方如此说,代白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幻听。
那个把他捆起来,扔树上,扔了一堆吃喝,却不把他放开束缚让他大小手的坏人,竟然会如此好心,带他去疗伤?
呵呵,真是活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
将军府、与皇室,难道不是势不两立的关系吗?
他这个专程来抓对方尾巴的探子,难道不应该抓住机会就狠狠折磨吗?怎么会好心的给他疗伤?
“你要做什么!不要搞一些阴损伎俩!不服,就真刀真枪的和我大干一场!即便我如今受伤,也不惧你!”
时皓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用力地拽住他的胳膊,然后施展出绝世轻功,如同飞鸟一般带着他迅速离去。
就在一瞬间,代白完全惊呆了!
这个人的轻功居然如此厉害!
如果换成是自己,就算不带着任何人一起飞行,恐怕也难以达到这样的境界。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轻功啊?
难道真的不是长了翅膀吗?
照此情形看来,哪怕自己再努力修炼十年,恐怕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他已经逃出去那么远了,却还是被对方给找到!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时皓始终一言不发。
原因很简单,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即使身在高空之中,受到气流的不断冲击,他仍然可以清晰地嗅到那股刺鼻的气息!
简直让人受不了!
这股臭味,严重影响了他的思维能力,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三日后。
时皓将奄奄一息的代白,带回到小院。
“主子!”
还未进院子,时皓就看到了滚滚浓烟,从灶间涌出!
有人放火!
这是时皓的第一反应。
刚一进院子,时皓就将牢牢捆住的代白,扔到地上,自己则是冲进了灶间。
“咳咳咳,咳咳咳。”
一进去就将文印小主子,抱了出来!
“小主,小主!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你......”
穆文印,正在灶间与炉火博弈,搞了好几次,都被呛了出来,这一次眼见要成功了,居然被人给抱走了!
咳嗽了好一阵子,才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你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我们几天没吃饭了!”
也不怪他一个小孩,去弄柴火,自从这个护卫离开,至今已足足六日!
他和妹妹及父亲,整整饿了这么多天!
鸡和鸡蛋有的是,但是没人会做饭啊!
逼得他一个小孩儿,不得不自己进灶间。要不咋整,难道还能出去要饭吗。
时皓紧闭双唇,他要留饭的,主子不让啊,这有啥办法,只能低着头。
穆文印看看院子里:“任姨娘呢?让她赶紧做饭!”
去找了这么久,总应该把人找回来了吧。
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院子的正中间!
“yue......”
胃里的酸水,直接吐了出来。
“小主子,别看。”
穆文印:......
不是,咱就说,你能早点说吗?
“时皓,进来!”
一道声音从正屋的方向传来,时皓知道是主子听到他回来,要问话,便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穆文印,双腿抖得有些厉害。
这个护卫,走都走了,就不知道带上自己吗!
他一个小孩子,放在这么血腥的场面合适吗!
刚刚那一眼的冲击力过于大,弄的他此刻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敢,整一个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