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心疼
作者:许阿帕   遇朝曲最新章节     
    越敬王见其低头不说话,皱眉关心问道:“你去了趟长安,怎么学着那那些人,说话都这般吞吐了?是受何委屈不敢与他人说?你与我说,我可帮你出气。”
    “谢王爷,并没有何委屈,民女只是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
    越敬王声音不悦了:“差距?本王都瞧得上你,他眼光如今倒还高于顶了,沈归远那老狐狸与你说了何?是否那般笑眯着,铮铮有词,忽悠你。你这般聪明,怎能还是被他下套了?”
    朝颜装作犹豫万分,才说道:“沈令公只是告知了他的情形,是民女自己与之无缘,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拖累他。”
    “有何拖不拖累的?他。。”越敬王说着,话也未说完,朝颜明显感觉出他胸口的起伏不平,似在极力隐忍着。
    朝颜再顺着说道:“门当户对,门第之见,是我的缘故,他的身份应该与长安那些世家贵族之女在一块儿,而不是与我。因我之故,他才只能被困于北疆,并州一行,我已知我与他之间的差距,有些事不必勉强。”
    “他如何说?”
    “他。。即使他来找我,我也万万不可再与他相见。”说着更加低下头,越敬王瞧着就是显得悔恨与无奈。
    “他可不是那般听话之人。”
    “他会沈令公的话的。”
    越敬王脸色再没那般笑呵的样子,静默好一会儿,随后起身背着手踱步,最后站于门前看着夜色上空的月亮,长叹声气:“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朝颜悠然想起,此诗,越敬王在那日告知她沈知行姓名时也吟过。当时自己心思都在沈知行身上,此诗也正好对应上她与沈知行。她并未多想。
    但此刻越敬王说此诗时的背影,显得落寞异常,比她更无可奈何一般。
    朝颜脑子少顷间回想着所有与沈家、越敬王有关的细节,并无何有关联之处,自己对这些名门望族的了解都少之又少,再如何想也对不上任何事。
    回去后,朝颜只更加确定一件事,越敬王定是知晓与沈知行相关之事的。
    唤来沈十让其将沈氏一族都写得清楚明白,沈十难得一见朝颜对沈家这般关心,忙把沈家所有族系都写得明明白白。
    朝颜见着这么一大张纸都囊括不下沈氏一族,沈家每一代都有人身居要职,每人的姻亲对象也是各有背景,真真感受到了世家贵族的含义。
    沿着沈知行名字往上瞧,他这一脉一直是沈家直系,更为尊贵,目光见到一个名字,顿住。
    “这是?”
    沈十撇了眼:“沈文知乃先沈太傅唯一的嫡亲胞妹,就是郎君的姑母,当年为躲避成婚,出家当姑子最后病死。”
    沈十不知沈文知如何死的,朝颜却晓得,隐姓埋名战死疆场,尸身都未能找回,沈知行年年祭奠,都只能对着那片草原。
    朝颜心一紧,忙问道:“她何时去世的?”
    “约莫有二十年了。”
    “你可知她岁数?”
    这倒真把沈十问住了,沈文知此名,极少听见,只得摇头:“夫人,您若想知,我飞鸽传书去长安定能清楚。”
    朝颜摇头:“不可,你答应我,我今日叫你做的,问你的话,谁也别说,连你家郎君也是。”
    沈十不知怎么了,只得应答好。
    朝颜目光又见着那个知字,脑中嗡嗡的,沈知行,裴知。
    千万别是她想的那般。
    越敬王在姑苏待了两日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停住,护送的士兵禀报:“王爷,前方有一女子似在等您。”
    越敬王掀开帘子,这才见到朝颜独自一人站在那小山坡的竹林亭内。
    奇怪着,下了马车走上前,见她郑重异常的模样,明显是要说何事,屏退一干人等。
    关怀问道:“是有何事?这般天寒地冻的,要在此处等着我?”
    朝颜直愣愣的跪下:“王爷,此处四周都已探查过,绝无人可偷听,民女有一事,烦请王爷告知。”
    越敬王见她这般,更是狐疑,想到什么有些紧张道:“是与他有关?”
    “是。”朝颜直起身子,看着越敬王:“他若有难,您救与不救?”
    越敬王一听,立即将她扶起,抓着她手焦急问道:“他在北疆到底出何事了?”
    眼中的焦急,紧张,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他被困于北疆,有人要他的命。”
    越敬王听此,眉头紧皱,一改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模样,浑身都散发着怒气:“怎会,并州的人已经被清查了,还有谁会,谁敢要他的命!!”
    朝颜见越敬王怒发冲冠,杀气腾腾的神色,心中已确定了一大半,袖口内的手紧紧攥住,忍了又忍才让自己没发抖。
    越敬王回味过来,又见朝颜其模样,微眯双眼,冷狠异常盯着朝颜:“你都知晓些什么?”
    朝颜再次跪下:“刚刚是民女冒犯了,请王爷放心,民女什么都不知。”
    越敬王未叫朝颜起,背手负立瞧着寂静萧瑟竹林:“你是聪明之人,有些事知晓该说与不说。”
    “民女知。”
    “沈归远与你到底说了何?”
    “沈令公什么都未跟民女说,是民女昨夜听裴二娘子闺名,猜想出的。”
    “那他?”
    “他什么都不知晓,请王爷放心。”
    朝颜想到沈知行,万般觉心疼。那般赤诚少年郎,因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都自责不已,若是知自己身世,他该如何?若知所有人都瞒着,拼命权衡利弊,盘算谋划,只为护他命,他又该如何?
    越敬王长叹声气,将她扶起:“昨夜的谈话你便是在试探我。”
    “是。”朝颜承认。
    “你今后做何打算?”
    “朝家日后会在并州有一席之地。”
    越敬王仔细想来知晓何意后,再次与朝颜强调:“不管何时,不管什么情形下,半个字都不许与人提及,特别是他。”
    朝颜深知此事利害,一方是立于庙堂屹立不倒的沈家,一方是有着皇家血脉的王爷,更者越敬王在姑苏有囤兵的能力,这两方若无交集便好,若有交集。。还是这样的交集。如今太子还不是贤妃亲出。
    这件事情朝颜只觉并非如沈归远所说,可大可小。此事一朝被人知,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