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对善恶与黑白丧失感应”
“当四周传来令人疯狂的杂音”
“当你已无法触碰自己的内心”
“还请铭记——”
“不要归零,不要归零”
“直到永恒的夜幕降临”
“始于终结的歌声响起”
“请你安静的听”
……
其实,早在第一句歌词的第一个字被唱响,梦灵就感觉脑袋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伴随着轻微的眩晕感。如果有“蓝条”的话,大概一下子就见底了吧?
灵歌对精神力的要求是相当恐怖的,音祈先前似乎说的没错——她现在连一个字都唱不出来。
好在她有“精神连接”,另一头,音祈那瀚如烟海般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填补着堪称恐怖的“精神赤字”。
那一刻,梦灵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个“电池”……一个被不断充电又被不断榨干的,差点爆炸的电池。强烈的精神刺激下,梦灵感觉有些恍惚……
周围,脚下的血肉,眼前的触手之海,以及更远处的错乱之狐,在歌声的作用下,都被褪去了色彩,无论先前有多么狂乱,多掉san,现在都只剩下了纯粹的灰白色。
然而先前的一切,仅仅是《终焉之歌》的前奏罢了……
……
“睡吧……睡吧……”
“就当一切是一场黑暗童话”
“别哭,别怕”
“没有谁会被惩罚”
……
歌声落下,无数的触手收拢起身躯,匍匐在地面上。
“忘记痛苦,忘记不安”
“让黑白与对错都随风飘散”
“忘却伤害,忘却阴霾”
“让混乱与邪恶都悄悄离开”
“没有谁会承受永恒的悲哀”
遥远的视线中,梦灵看见那座最初的小村落,以及更远处的无数“白川小镇”,化作怪物的人们都短暂地恢复了原样。
“人们”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是刚刚睡醒一般。他们看眼前,这片只剩下灰白色的世界,又低头,看向自己灰白色的身体。
短暂寻回理智的他们,也一同“看清”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生前,他们信仰着白川斋大人,死后,他们光荣地升入神国,在这里,他们开启了第二次“人生”。
然而,神明的理智正变得越来越少,但他们却毫不知情。
直到某一天,一缕“黑云”凭空出现在神国,神明,连同他们,一并都被污染了。
他们爱着神明,所以他们和神明一样,化作怪物的模样;他们爱着彼此,所以他们彼此伤害,彼此相食,交融、净化,直到变成无法理解的形态。
不知何时,“爱与恨”“好与坏”“善与恶”“始与终”“因与果”“保护与伤害”……几乎一切的边界线都模糊了。
一对母女,妈妈爱着女儿,所以将女儿珍藏在胃里……
一名男孩,捡到一只小猫,他很爱它,所以将它用石头拍成果酱……
世界的定义正在变得诡异、混乱、颠倒,他们却浑然不知。每个人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的过去,是“这个样子”……
直到某个人,看向远方那抹深邃的紫色光芒,喃喃自语:
『谢谢您……我们……愿意……终焉……』
越来越多的人开口了:
『我们……向往……终焉”』
直到他们的神明也开口了。
『吾……祈求……终焉』
看清楚过去后,每个人,都在求死——他们早已无可救药。
……
灵歌仍在继续。
“睡吧……睡吧……”
“污秽与不洁将要凋零”
“摆脱悲哀的宿命”
“留下最初的伊甸,纯净的梦”
“和摇碎了哀伤的风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