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着场面话，柯果果勉强寒暄了小半刻之后，就实在难以忍受眼前的一家三口在眼前表演的样子，索性就假借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可能真是有身体记忆吧，柯果果纵然不知道原先自己房间的位置，愣是自然而然地找到了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颇为合适的房间。
不确定地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陌生又熟悉的合照，柯果果方才确定了下来。
合照上笑起来温婉动人的女子和尚且年幼的小女孩依偎着，在环境看起来极为熟悉的庭院里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就是石千？
柯果果不自觉地在心底里对比了下眼前照片上的石千和之前见过的吕桥，最终得出一个终极的结论——柯伟眼神有大问题。
柯果果镜子里的眉眼与石千极为相像，但凡看到的人都不会怀疑两者之间存在着亲缘关系。
照片上的柯果果应当是八九岁的年纪，看起来极为稚嫩。
柯果果手指摩挲了下合影，将其轻轻地放回床头柜上。
——
忙碌了一天，刚刚才结束了一场跨国会议的石万喝了口咖啡，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石万又将视线移到了一直摆在桌面上的那张老照片上，微微愣神在原地。
老照片上是一张已然存了不知道多久的全家福合照——面貌青涩的石万和石千站在石老先生夫妻的身后，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身后便是石家老宅。
石万呆望着照片愣神，仿佛能够通过此积攒一些力量一般。
直到手机特别关注提示音传来，石万才从回忆里抽出思绪。
石万的手机其实很少响起，商业上的伙伴知道分寸，有事会直接联系助理，家中的石老爷子也基本不会打电话，因此石万的手机通常是被石万用做联系他人的方式。
但那个人相关的消息除外。
费力地眨了眨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石万掏出手机，有些不怎么熟练地打开社交媒体。
大致扫了一眼内容后，石万点了个赞便关掉了信息。
在临退出软件的时候，石万眼神一滞，毫不意外地在推荐首页看到了一条安利微博。
【818我那人美实力强飒爽之际的电竞老婆！】
“啊啊啊，家人们谁懂啊，自从总决赛现场回来之后，我便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只有我那新出现的电竞老婆，真的太dio了吧！！！当天拍摄被我珍藏许久的美图奉上！”
[附图][附图][附图]
[柯大将军nbplus]：！！！又是我之前没见过的全新角度出图，爱了爱了，我女鹅哪怕同一套造型，在不同角度都是不一样别致的美！！
[扶墙打野玩家]：总决赛都过去几天了，你小子有这好东西才放出来是吧？！我狂舔prprpr！！
[asdjklw]：人长得越美，打人越狠，我老婆在对抗路守着说自己要赢，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老婆看我！]：我双手双脚赞成！啊啊啊现在一提起电竞老婆，我就光速锁定了内容。让那群狗再吱哇乱叫，无论从颜值还是实力来看，果果酱就是最dio的！
[专注舔颜一百年]：我直接斯哈斯哈，这张带着头盔只露出眼睛的照片抓拍角度也太好了吧！她看我！她眼里有我！她心里有我！
兴许是柯果果大粉发出来的内容，底下互动的画风良好，丝毫没有黑粉或不和谐言论的存在。
石万虽然不是很懂现在年轻人之中流行的一些网络用语，但他还是能从中感受到大家对柯果果的喜爱之情。
看着照片上那双与石千极为相似的眉眼，石万脸上泛起了带有些微不可查苦涩的笑容。
“不愧是你的孩子，看这眼睛就仿佛看到了你一般。”
诺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喃喃自语的声音很快便飘散得一干二净。
声音又一次沉寂了下来，石万的眼神却愈发地坚定。
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合照，石万拨打了一个电话。
“最近有没有柯家的请柬送过来？”
......
“对，明天晚上柯伟的生日晚宴是吗？帮我备上一份薄礼，到时候我会出席。”
......
“...不用叫保镖，也不用叫什么医生候着，我又不是去砸场子的。”石万的声音有些许的无奈。“我去看眼果果，不用做什么别的动作。”
放下了手机，石万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将电脑上的办公文件都保存后，起身关掉了办公室的灯和门。
在电脑屏幕的荧光照耀下，老照片上的一家四口人笑的开朗。
——
“你要去参加柯家的生日晚宴？”卞夫人皱了皱眉头，看着大晚上专门跑回家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卞阳泽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
“现在你妈我出去找人喝个茶，都能被问起是不是要跟柯家结亲。这都多少年没有提起过的事情突然就传的风言风语，如果不是柯伟那混账东西做了什么手脚，我绝对不相信。”卞妇人娇眉怒目，语气极为忿忿不平。
“如果千千还在，这婚事我自然是乐见其成，亲上加亲。兴许你和果果那姑娘在一起后，千千的病情也真能好起来。但千千已经被柯伟折磨地去世，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柯伟就赶迎新人进门。”
“这样的畜生我巴不得离咱家滚得越远越好。他还有脸提什么娃娃亲？”卞夫人越说越生气，甚至恨不得迁怒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我呸！”
卞阳泽耐心地等着自己母亲发完火，才缓缓开口道，“妈你讨厌柯果果吗？”
“这话很难讲的清楚。”卞夫人拧起了眉毛，“小孩子总是无辜的，作孽地总是大人，但我只要一想到她是柯伟那畜生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起千千被磋磨了数十年的样子......而且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也总是不亲近，也不太熟悉。”
“既然柯董要做局，那咱们总一味地躲也不是个事情，更何况妈你也会心疼千千阿姨留下来唯一的孩子吧？”卞阳泽解释道，“到时候咱们见招拆招就好，我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看着自己孩子难得露出这样的神色，卞夫人也有些怀念起曾经见过的小时候的柯果果，“罢了，去看看也好。如果那姑娘真的跟柯伟一条心，咱们也好彻底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