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蔓知道了我失明手术后，这条消息就不胫而走。
    首先是在盛海跟着她办事的老秦找她，她说事暂缓，北海失明手术了，她得去看看。
    老秦不信，说昨天晚上还通过电话，北海只说需要休息一周。
    筱蔓告诉老秦，她已经在去省城的车上了。
    陈叔找老秦，然后陈叔知道了，然后范岗，十驹知道了。
    十驹知道了然后袁芷君知道了。
    袁芷君和魏宽一起在西郊宾馆，然后魏宽知道了。
    魏宽告诉了翁老大
    然后五月六日的下午华北海的病房热闹起来，人三三两两的就不再断。
    陈叔和范岗是我们现在合作单位，两位同样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在知道我眼睛手术之后，再忙也得第一时间过来表示关心，硬是一人留了一万的慰问金才匆匆回去。
    类似的还有童亚楠，童亚楠来的路上和杨永发通了气，杨永发和我合作过程中还是处下了不错的交情，听闻后就给我电话问候，说回盛海后再来看望。
    对于童亚楠和杨永发以后接触的机会会减少，只不过现在苏省的业务还没结束，以后翁老大更是会和杨永发反目成为竞争对手，童亚楠凭着过人的社交双方都不得罪，生意做得更大，和这两人的交往收礼是不合适的，但童亚楠是什么人，八面玲珑不输魏宽，这样的事他岂能无所表示，红姐再三推让不过，童亚楠也留下了一万。
    翁老大带着王进，赵梓雨，殷素素和小美在晚上七点到了病房，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我虽然不再管理光明具体事务，但我依然是他们的海哥，翁老大在看到我虽然眼上缠着纱布，状态好像瞎不瞎的变化不大，也就放心了，他们大概认为吉人自有天相，海哥不是一般人。
    他们留省城住一晚再回苏北，翁老大回了省城拉着魏宽问东问西，弄得魏宽不厌其烦。
    魏宽看见了我的情况认为，瞎不瞎也得等几天后再说，不过北海的精神状态却不悲切，可见牛人就算瞎了照样魅力无限，就看北海身边的女人，红姐自不用说，那么大的小姐还不是为华北海端茶递水，有些人巴巴的，眼里拉出丝来，想接替这样的事还轮不着，小美随着翁老大也过来就显得很不和谐，她的问候还不如殷素素他们来的自然亲热，直到和帮着红姐照顾大家的余稼打招呼的时候还算自然下来，她们在西城有过同住一室的友情。
    魏宽见我暂时无碍后他就想偷懒，他说我陪陪北海，他想多赖在省城一天，吴哥约他喝花酒去，他跟翁老大说他已经一个月没有休过假了，身体再不充充电要夸了。
    魏宽的话一众人都是感同身受，翁老大这个工作狂用人是真的狠，魏宽还是老板之一，他和翁老大搭档尚被折磨至斯遑论王赵殷美四位。
    最尴尬的是燕大头，他回省城的速度就在筱蔓之后，不过，他目睹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络绎不绝，总算在吴哥送了晚饭过来时，给红姐一个眼色，房间里只留下我和吴哥俩人，燕老大才把一个大信封递过来。
    “什么意思？”吴哥问燕大头。
    “是大头有眼不识泰山，请华总高抬贵手。”
    “詹肖人呢，你准备怎么发落？”我问燕大头。
    “悉听尊便，人就在我车上。”燕大头完全低姿态。
    这让人一下意兴阑珊，索然无味起来。
    人类从不缺的是愚昧，给予詹肖傲慢底气的是他的愚蠢，他信奉力量，那他一定会被力量击溃。
    对于这样的对手我没有了赢得斗争的乐趣，怂成燕大头这样，他实在不配作为对手，吴哥的眼里多了鄙夷之色。
    燕大头不是一个有骨气的对手，但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他的低姿态是务实的想将损失降到最低的行为，千万不要以为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如果你对这样的对手宽恕也是一种妇人之仁，越是这样没自尊的敌人越应该让他们尝到切肤之痛，燕大头的痛点就是他的利益。
    如果筱战没有展示他的力量，燕大头连装模作样的道歉也不会有，或许还要反过来踩一踩，那么既然他服输，自然没有必要跟这样的人客气，要他记得什么叫恃强凌弱要不得！
    “先说吴哥的医药费，吴哥你的兄弟是不是都受了伤。”
    “是呀！手啊，脚啊都疼。”
    “三十个人，加上戴老板也伤着了，燕总你看他们的费用…”
    “我出，我出，华总您看我给吴哥二十个怎么样？”
    “可…”吴哥想接话被我打断。
    “燕总你可真会玩笑，吴哥会要你燕总的钱？二十个？他去给哪个兄弟好？燕总还能为自己小弟站台呢你让吴哥厚此薄彼？”
    “华总说的是，是我大头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那还请吴哥给个数。”燕大头知道了这个华北海才是最黑的，他没有筱战的实力却能借力使唤，也是一个打牌高手，这个损失看来是少不了了。
    “说到钱，吴哥是个腼腆的人，他自己的事让他张口也不合适，我就替吴哥报个数，你们双方看看行不行？”
    我说吴哥腼腆，这让吴闻化情以何堪，他一个大老粗从来不知道腼腆这两字怎么写，不过你说他手下兄弟受了伤，那是明眼人都清楚的，人家一上来就以碾压之势把詹肖一伙砍瓜切菜了，连着戴老板的人一并切。
    不过刚刚说了，明眼人都知道，现在说这话的是个瞎子，那就情有可原了，“依我看，吴哥加上戴老板五人燕总以每人两个的标准给，吴哥的事就那么算了。”
    特么每人两万，除了戴老板受了点皮外伤，他吴闻化的人受了狗屁伤，可燕大头现在没底气，产业全部停顿，还在收集他不法经营的证据，这事不了结就不算完。
    燕大头迟疑了三秒咬着牙答应，声音就不那么干脆了。
    哼，才刚刚开个头呢。
    “燕总，北海现在瞎着，看不清东西，您要觉得不妥可不能不声张，我看不清你愿不愿意的表情哦！”
    “华总说哪里话，大头愿意受罚，大头愿意。”
    “燕总，这话可不妥，这哪里是受罚嘛，这是不是燕总的心甘情愿的心愿吗？”
    “是大头的心甘情愿的心愿，不是受罚，您看我这嘴笨的，吴哥哪里七十个，戴老板五人还望吴哥代大头说句抱歉，钱我明天送到吴哥手里。”
    “嗯，燕总也是个讲究人，那就再说说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