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果然脸色好了不少，他看了张杏榕好一阵，才道：“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
    张杏榕轻轻一笑：“是啊，其实很简单，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和许薇音一样，都是很简单的人，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原则。就像上一次，明明做这件事对她有好处，可她不愿意，还说我不折手段。而我觉得没有什么。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家庭环境不一样，所受教育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所以我们的原则不同。我的世界比你们复杂很多。”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坐过牢，也做过很多事情。她比谁都复杂吧。
    也不知道陈予山懂没懂，可他没那么生气了，最后深深看了张杏榕一眼，道：“我要走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做这些。”
    “那挺好的，我也轻松了许多。”张杏榕笑笑，“祝你们前程似锦，一路繁花。”
    陈予山深吸了一口气，道：“谢谢。”
    这一回，他真的要走了。
    没两天，陈予山他们果然要走了。所有收到通知书的，还有下放区的那些老师都要回去了。
    罗大荣用牛车把人送到镇上，他们再从镇上坐车去县城，然后再去省城坐火车回首都。张杏榕一块把他们送去镇上。依依不舍之后，最后大家分别。
    “好舍不得他们啊！”苏英忍不住哭，“我也想回家。”
    张杏榕拍拍她：“明年你在努力一次，说不定也能考回去。”
    苏英停住了，神色有些纠结：“我……我不想走。”
    张杏榕扬扬眉：“为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什么人？”
    苏英看她满脸的笑，脸一下子就红了：“榕丫，你还敢笑话我！”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走我们回去。”
    “厂长！”就在这时候罗二桃急急忙忙跑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杏榕很疑惑，工厂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罗二桃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这才道：“你快回去看看吧，百货商场的人来了！”
    “百货商场？”
    虽然满肚子疑惑，但是几人还是赶紧回去。
    回到大队，张杏榕直奔韦定辉的办公室，果然百货商场的人就在办公室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经理胡致和的秘书。两人有说有笑，聊得挺开心的。
    “榕丫回来了，快过来！”
    张杏榕这才走进去，坐到两人旁边：“王秘书，你特地过来有什么事吗？”
    王秘书很高兴：“来跟你签订单！你们的藤编品在百货大楼卖脱销了！三天时间不到，全部卖完，我来之前还有很多顾客想买，所以我来跟你们订货！”
    张杏榕也很高兴，她猜想现在正式货品稀缺的时候，应该好卖，但是没想到这么好卖。她当即把王秘书带到自己办公室，又签订了一份合同。
    王秘书连定金都带过来了，这一次要两万的货物，整个春节乃至元宵应该可以卖完。
    张杏榕高兴坏了，保证：“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生产，有了不少库存，后天我们马上把货运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