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会是为这件事来的吧?你们大千道门出奸细了,不仅那个姓李的得问斩,我看你们也都有嫌疑。
虽然如今少门主不说,可我猜测过几天,你们所有大千道门的修士都得被抓来问话。”
守山弟子幸灾乐祸道:“不是说你们是道门正统吗?道门正统还跑去当奸细?”
“我们老祖也在那一役中生死不知,你有什么资格断言李师叔是奸细?”
刘冬对其怒目而视。
“哟!来了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别忘了你先前是怎么求我给你弄来几颗疗伤丹药,那低声下气的样子几天就忘记了?”
守山弟子声调突然拔高,一脸冷嘲的看着刘冬:
“你们那位老祖到底死没死都没个准信,兴许是怕被少门主发现端倪故意施展苦肉计,也可能是被姓李的一起坑了。”
“黄阶中品白露丹本来售价四十下品灵石,你一颗就要卖我二百,你们离火道门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刘冬越说越激动:“许长老因战而伤,你们把分配的白露丹昧去也就罢了,还要敲骨吸髓!”
“姓刘的,你差不多就够了,有些事是你能说的?小心出了这门,就马上连骨灰都找不着。”
守山弟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用余光瞥了方尘一眼,冷笑道:
“别以为来了个大千道门的老祖就能给你撑腰了,裴清风是什么下场你没看见?
现在这个时期,金丹也只是蝼蚁,要是听我离火道门的吩咐,你们或还有一条活路,否则嘛,嘿嘿……”
“继续说,否则会如何?”
方尘问道。
“你心里清楚。”
守山弟子冷笑道。
方尘反手便是一耳光,打的守山弟子迷迷瞪瞪,足足原地转悠了十几个圈才回过神来。
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脸颊,“你……”
“继续说下去,如果不听你们离火道门的,会如何。”
方尘淡淡道。
守山弟子也没二话,当即发出一声长啸,下一刻,数十名修士破空而至,为首者是一尊筑基。
“何事?”
为首筑基眉头微皱,目光在方尘和刘冬身上流转,直到他看见守山弟子脸颊红肿,嘴角溢血,神情才突然阴沉几分,身上隐隐散发出一丝杀意。
“四叔,此人乃大千道门修士,无故污蔑我离火道门,侄儿不过与他争论两句他便出手伤人!”
守山弟子又委屈又愤怒。
“拿下。”
为首筑基没有废话,淡淡吩咐一声,话音刚刚落地就被方尘一巴掌扇飞百丈远。
周围数十名炼气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惊怒之色。
他们没有出手,对方的修为手段显然不是炼气能够对付的。
“四叔!”
守山弟子失声惊呼,不等他有所动作,便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也朝为首筑基栽落的地方飞去。
两道身影肩并肩躺在地上,看似是没了生息,胸膛却还在浮动。
“你,你是要来攻打我离火道门!?”
一名炼气壮着胆子道。
“许长老如今位于何处?还有多少人在此地?头前带路。”
方尘没有理会那名炼气,冲刘冬问道。
“老,老祖请跟我来。”
刘冬终于回过神,心中觉得痛快无比,可同时又多了一丝顾虑。
但他咬咬牙,不管了!
这段时间也太过憋屈,不能再忍!
眼看两人自顾自上了山门,那群炼气半天也没有阻拦的动作。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中,才有一人怒喝道:“你们也不拦着!”
言罢,他立即跑去守山弟子和为首筑基身边查看他们伤势,试图唤醒二人。
大概过了十几息,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苏醒,眼神都有点茫然。
“为何来我卧室?”
为首筑基看见一张大脸对着自己,顿时一怒,反手一巴掌就把大脸主人拍飞出去。
直到对方捂着脸一脸委屈上前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为首筑基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下令拿人的时候,就被对方一巴掌拍晕了!
“是金丹!绝对是金丹,除了金丹没人可以如此轻松击败我!”
为首筑基一边揉着脸,一边咬牙切齿,眼里闪烁着羞怒。
他竟然被对方打到短暂失忆,简直奇耻大辱!
得知两人已经上山,他面色阴沉的朝山顶望去:“上山了?真是不怕死,你们去几个人传讯少门主,余下者跟我一起拦下此獠!”
周围炼气瞬间少了大半,只剩下他平日里的一些亲信心腹留了下来。
为首筑基气的面色煞白,要传讯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去吧?
“贪生怕死之辈!在自己的地盘也这般胆小,日后能有什么前途!”
怒骂一声,他立即带着自己那位迷迷瞪瞪的侄儿和其余炼气朝方尘追去。
……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腐臭味,这里零零落落有着数百栋木屋。
说是木屋,还不如说是木棚来的更形象一些,例如那些圈养畜生的棚屋,木板还有些漏风,可以隐约看见里面动静。
每一间棚屋几乎都住满了人,这些人有的眼神呆滞,有的面色煞白,共同点是全身都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腐臭的气息,就是从某些修士久久无法愈合的伤口里飘出。
“老祖,我们上了前线若是侥幸不死,就有机会回到这里养伤七日,七日后还得继续听从离火道门的吩咐前往各处与琅琊部族的修士斗法。”
刘冬低声道:“本来七日时间足够我等养伤,毕竟有秦氏那边供给疗伤丹药,可这些丹药却被下面人瓜分干净,除了一些有关系的能低价弄来,像我等这样只能高价购买。
“自从仙秦部族与琅琊部族开战以后,各种丹药的价格是蹭蹭的涨。”
“以前黄阶中品疗伤丹药白露丹只要四十下品灵石,如今外界花双倍价钱都未必能买到。”
“离火道门的杂碎更是以五倍价格卖给我们,可这些都是秦氏那边分发下来的,他们甚至没花半枚灵石,吃的满嘴流油!”
说话间,他带着方尘来到一座棚屋,刚刚站定就见大门突然破碎,一道身影从中翻滚出来,恰好撞在方尘的脚边。
“道友别误会,刚刚不知道友在外面。”
棚屋里站着一名满脸横肉的修士,冲方尘笑道。
方尘低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许长老那张略显苍白,又有些呆滞的面容。
短短数月,人就给折磨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