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包子。”
曹萱走过街道,看了一眼那家面店铺的招牌,随后继续朝着江剑波告诉他的杂货铺走去。
撩开厚重的挡风帘,曹萱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老板,开口道:“来包白沙。”
老板眉毛一挑,看了一眼这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感觉声音有些耳熟。
“没货,换别的吧,南洋双喜要不要,刚调来的,只卖懂行的。”
“来一条。”
老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美女找谁?”
“许老板。”
老板右手不动声色去摸枪,左手则是拿起了电话,还不等他假装拨号,刘涵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赶紧进来。”
曹萱快步穿过柜台,老板把枪上膛放在怀里,继续吃饭,目光却在盯着门外的街道。
“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老板嘀咕着,干饭的速度都加快了。
曹萱一进里面的房间,曹东乐已经从暗室窜了出来,兴奋地将她抱住。
“哎哟,你可算来了!你一直没来会合,老爸急的饭都吃不下诶!”
“爸,擦擦你脸上的油行不行?”
“哦……刚吃饭呢,烤鸭,怪香的,快来一起吃!”
刘苍耳等人相继走出来,刚要开口询问,曹萱便抢先说道:“时间紧迫,有什么事出城了再说,先收拾东西,等我来叫你们。”
丢下一句话,她扭头就要走,刘涵一把给她拉住:“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
“他也进城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刘涵心中大喜:“曹姐,是不是要办大事,带上我,我能帮你!”
“你老实待着吧。”
曹萱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昌易从沉睡中睁开眼,他那双眼睛的眼白,惨白得吓人。
似乎人的眼睛就该是黑白分明,但他的眼白明显过分的白,白到发青,连一丁点血丝都看不见。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过分空洞了,就跟死人一样。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着黑下来的天空。
“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吗?”
孟昌易问道。
一直候在门口的秘书立刻推门进来,低着头说道:“所有进出旧宫的通道都被盯得死死的,到现在还没发现他进来。”
孟昌易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举行典礼了,他应该来了才对。”
秘书很想问孟昌易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又没那个胆子。
孟昌易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把典礼改到广场上举行。”
秘书吓了一跳,立马说道:“我们也来不及准备,而且那个石寒山很可能会在广场上刺杀……”
“要的就是给他出手的机会。”孟昌易语气平淡地打断秘书的话,“如果他不来,才叫可惜。”
秘书嘴角抽了抽,不敢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去通知下面的人。
秘书本来觉得这样做太不体面,也不符合规矩,还很危险,但最后他还是说服了自己。
这本来就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典礼,孟昌易的就职必然会引起非议,不差这一点。
既然孟昌易要拿自己当饵去钓鱼,他也没必要多嘴。
毕竟,这可能是神灵的旨意。
布置得金灿灿的会堂就这么被打入了冷宫,寒风呼啸的广场上立刻多了一群火急火燎布置讲台的人。
很快电视和广播宣布了一则紧急通知,看到新闻的人都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大新闻,大新闻啊!”
“妈耶,元首真的死啦?”
“我就说吧,都响枪了,肯定是有人在造反!”
“电视上不是说病故吗?”
“这你也信?刚响了枪就封锁,紧接着元首就心脏病发,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死得好!反正他也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孟昌易是谁?”
“鬼知道,说不定就是他干死的元首,现在谋权篡位了哩!”
“居然是在广场举办就职典礼诶,走,看看去!”
“妈的,谁有卫星电话,快打给欧洲联军,叫他们马上派战斗机轰炸广场!”
“你小子!这么想当卖国贼?”
“哼,一看到那帮人我就来气,反正老子也没几天活,一起死算了!”
“去去去,我赞助你十块,你去买点硬家伙,有能耐就自己动手,别求外国佬。”
“去就去,还有谁愿意赞助?”
元首身故的死讯并没有让民众感到天塌了,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个住在天上,太过于遥远的人,仅仅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罢了。
毕竟旧宫响枪的消息经历了几天的发酵,什么样的流言都冒出来了,大家经历过一次冲击,现在再看到确切消息,冲击也没那么大了。
相比于缅怀一个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楚的人,他们更热衷于猜测这里面的有多少阴谋与诡计,以及新的元首会不会撒点好处下来。
人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死了就是死了,关心你的人除了亲戚朋友和仇家,真不多。
哪怕你坐过皇位也是一样,最多二三十年,民众连你叫啥都不记得。
民众不关心,但那些官员和身家殷实的人却是如同遭遇了一场地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相比于底层的人,他们真正清楚这则新闻背后的含义。
如果连元首都能被杀害,那意味着政治局势已经陷入到了最混乱的阶段!
旧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在同一时间在无数人心头浮现,激起波澜久久不曾消散。
不少人放下手里的事,挤到电视或收音机前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就职典礼。
权力更迭,也许意味着新的政策,新的机遇,新的环境。
死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黑暗之中,一对陌生的父子避开街上的警察,快步朝着内城走去。
突然贺息霜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下旁边人家里的电视声音。
“孟昌易彻底对民间公布自己要继任的消息了。”
林枫也听了一耳朵,点了支烟后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整个大夏的锚已经在开始向至尊聚拢了?”
“整个大夏是不可能的,毕竟大部分人根本不在乎谁掌权,甚至还恨元首恨得要死。只有信仰他的民众才能强化他的命运,他侍奉至尊,至尊能间接获得那些信徒的锚。”
贺息霜眺望了一下灯火通明的内城,重新抬起腿往前走去。
“他在催我过去嘞,去踩他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