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霄连开三枪,打伤公牛。
可是这三枪并没有把公牛击倒,反而激起它的凶性,调转脑袋向毛安平骑的摩托车拱来。
“小心!”
杨霄坐在后座,看着锋利的牛角如同弯刀一样划来,拍着毛安平的肩膀大喊一声。
摩托车和公牛的距离太近。
公牛庞大的身躯就像是火车头,轰隆隆地压过来。
“啊!”
眼看着摩托车就要被公牛顶翻。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即将被公牛顶撞踩踏。
有人目睹如此危险的场面,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惊声尖叫。
就在公牛顶到摩托车的瞬间,杨霄从身后推了一把毛安平,把他从摩托车上推开,自己则借着惯性在后座跳了起来,顺势抓住公牛巨大的牛角,翻身骑在公牛的背上。
整个动作就像是杂技。
即便是目不转睛的人也没有看清杨霄干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毛安平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落到在松软的草地上翻滚了十几米,摩托车被撞得四分五裂,而坐在后座的杨霄居然骑到牛背上。
“哇!”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与其说是杨霄骑在牛背上,不如说是公牛驮着杨霄更贴切。
杨霄再厉害也不有可能在发疯的公牛背上骑稳,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再做十次可能也完不成。
他一只手紧紧抓住牛角,身体很快就从牛背上颠下来,在落下的瞬间,杨霄举起手枪,枪口距离牛头几十公分的位置再次开枪。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杨霄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在落下的时候,杨霄看到狂奔的公牛停滞下来,重达一千多斤的躯体如同一面墙倒在草地上。
杨霄的身体在草地上翻滚。
公牛的身躯紧跟着他倒下,掀翻植被泥土,扬起满天的烟尘。
杨霄似乎被公牛压在了身下。
“师父!”童然眼眶发红,呼喊着冲向杨霄。
毛安平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看起来吓人,不过松软的草地缓解了掉落力道,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抬头目睹杨霄的情况,不顾晕晕沉沉的脑袋,从草地上爬起来,向杨霄冲去。
程川紧随其后。
他们三个是杨霄一手提拔起来的,是杨霄在崇礼县的左膀右臂。
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关心杨霄安危的人。
随后县公安局的人逐渐靠拢。
县委书记纪小波、县长朱锐,还有寰宇集团的项目负责人李浔和方悦婷等人跟在后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杨霄已经凶多吉少的时候,烟尘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踩在公牛的头上,看到公牛的四肢还在不停地抽搐,举起手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咔嚓!
杨霄连续扣动扳机,一直打空弹夹里的子弹。
这个时候公牛已经七窍流血,倒在草地上没有了动静。
当扬起的烟尘散去,杨霄站得笔直的身躯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他额头一条横形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身上的警服被石子划烂,看起来有些狼狈。
然而这一刻的杨霄身上似乎散发着光芒,让在场的人肃然起敬。
相机和摄影机全部对准到杨霄的身上。
闪光灯不停地闪动。
“师父(杨局),没事吧?”童然、毛安平和程川更关心杨霄的身体。
“没事!”杨霄抹了一把挂在眼角的血渍,第一反应是检查手里的枪,拉动枪栓发现没有卡壳的情况,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然后才指着被击毙的公牛说道:
“派人保护好现场,去找几个养牛的山民过来,看看这头牛到底是什么情况。
排查清楚是人为还是意外。”
“师父,我去找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童然看着杨霄额头的伤口,转身向正在急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招手。
因为发生疯牛的事故,斗牛比赛被紧急叫停。
好在没有出现群众的伤亡,对旅游节的影响并不大,游客们依然没有离开,聚在一起谈论刚才惊险的场面,纷纷感叹不虚此行。
在其他地方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节目”。
草场一边被封锁,一边燃起熊熊的篝火,一群舞蹈演员围着篝火跳起颇有特色,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舞蹈,吸引游客的注意,把游客们关注的视线转移到篝火这边来。
这些都是寰宇集团小浪川项目经理李浔的安排,乱中有序地确保旅游节继续顺利举办。
“真是个狠人啊!”方悦婷从一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跳下来,她看到击毙疯牛的杨霄忍不住感叹,转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李浔说道:
“李总,我算是知道肖明建为什么见到这位杨局长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浑身不停地哆嗦。
这个杨局长真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是啊!”李浔赞同方悦婷的看法,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明白杨霄的强悍,说道:
“来小浪川之前,伯父曾经跟我说起姐夫如何厉害,手里有几条人命,当时我们一家人都不相信,以为是大伯为了吹嘘自己女婿故意夸大。
现在……我信啦!
这tm已经不是厉害,是彪悍啦!
我姐是怎么驯服这个猛虎一样的男人,简直不可思议!”
方悦婷是寰宇集团的高层,对集团实控人李家内部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知道杨霄和李鲤的关系,提议道:
“李总,今天的事多亏杨局长。
我这里是不是准备一份礼物,等旅游节结束后由您亲自送过去,表示感谢?
以您和杨局长的关系,送三十万可以吗?”
“千万别!”李浔听到方悦婷的话连连摆手,说道:
“千万别把你们以前那一套搬出来!
大伯特别提醒我,不能给我这个姐夫送钱,可别自找麻烦。
姐夫跟其他官员可不一样!
这样……到时候你给我准备一个果篮和一束鲜花吧。”
除了李浔和方悦婷在谈论杨霄,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草场上发生的事情。
班白曼站在远处,望着被簇拥在中间的杨霄。
她的表情复杂,既感到震撼,又觉得惋惜。
震撼的是杨霄为保护人民群众,不顾个人安危以身犯险;惋惜的是杨霄站了起来。
班白曼轻声鼓囊道:
“阿弟,我们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