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轻声嘀咕道:
“哥,我想回家看看我妈。
她……她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
“行!”刘佳从地上拿起捡起摩托车头盔,从裤兜里摸出一沓百元的钞票,对周文杰说道:
“老二,你去给兄弟们买些吃的,再买一点药回来。
我带小凤回家看看。
等我回来再商量怎么弄叶家的人!”
周文杰没有接过钱,大方地拍了下口袋,得意地说道:
“老大,我有钱!
昨天晚上回家,我把我爸的小金库抄了!
嘿嘿!”
在场的都是不缺钱的主。
刘佳也没跟周文杰客气,把钱揣进裤兜,拉着周凤走出废弃的小楼。
启动摩托车,向城里飞驰而去。
……
安居苑小区。
晚上六点。
下班的汽车、摩托车堵在本来就狭窄的小区入口。
老人一手牵着放学的孩子,一手拎着顺道买的蔬菜、猪肉,在拥堵的通道上穿行。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
打开的窗户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杨霄的车被堵在小区的门口。
他打开车门,对禁毒大队大队长罗嵩说道:
“罗队,你把车停路口等我。
我去鸿雁麻将馆看看,跟那丫头的妈妈谈谈。”
“杨大,我跟你一起去吧!”罗嵩摇下车窗,把脑袋伸出来喊道。
可是堵在后面的车猛按喇叭催促,罗嵩只得驾驶汽车继续往前开,在路口找了一个空位插进去。
为了寻找这群半大小子,刑侦大队所有人都撒出去了,就连技术中队和综合后勤中队也开车出去到处走访调查。
杨霄来鸿雁麻将馆,临时把禁毒中队的罗嵩拉来帮他开车。
等到罗嵩把车停好,杨霄已经走进小区。
杨霄第二次来到安居宛小区。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
没有围墙。
到处都是出入口。
小区内的道路也是马路。
一楼的住户大都把住房改成了门面房。
美容店、理发店、超市、饭馆……当然最多的还是麻将馆。
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
这个时候打麻将的人已经散场了。
这些麻将馆里空荡荡的。
杨霄根据记忆走到鸿雁麻将馆的门前。
鸿雁麻将馆的卷帘门是打开的,玻璃门紧闭,里面没有开灯,屋里黑洞洞的,站在门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哗啦!
杨霄试着拉了一下,发现玻璃门里面上了一把链条锁,只能把玻璃门拉开一条两指宽的缝。
凑到拉开的缝往里望,能够看到阁楼有灯光透下来,微弱的灯光一晃一晃的,像是有人在阁楼上走动。
麻将馆里有人!
啪啪!
杨霄抬手拍在玻璃门上。
连续拍打了几分钟,麻将馆里没有人答应。
杨霄又把脑袋凑到拉开的门缝里,隐约看到一楼的麻将室有些凌乱,麻将桌横七竖八的摆放,几张被打碎的椅子靠在墙角。
难道里面发生了意外?
杨霄继续拍门,大声喊道:
“警察,开门!
何芳,你在不在里面?
我要破门了!”
“来、来啦!”
麻将馆里终于有人慌乱地答应。
一个女人的身影踩着阁楼简易的楼梯下来,她把玻璃门上的链条锁取下来,拉开玻璃门。
开门的是何芳。
她堵在门口,没有让杨霄进去的意思,在杨霄的面前拉起滑落到肩膀的衬衣,问道:
“警官,是你啊!
有什么事吗?”
何芳抬起头看了一眼杨霄,很快把头低下。
杨霄看到何芳的脸上有淤青的伤痕,露在外面的胳膊也大块的淤青。
跟上一次相比,何芳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杨霄问道:
“何芳,你没事吧?”
“没、没事!”何芳连连摇头,拉下衣服的袖子,挡住手臂上的伤痕,说道:
“前几天几个麻友在店里打起来了,我没事。”
“是吗!”
杨霄往何芳的身后看了一眼,说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是警察,可以帮你!
阁楼上的是什么人?”
何芳始终低着头,没有与杨霄对视,她拒绝了杨霄的好意,说道:
“警官,事情都过去了,我真的没事。
像我这样的寡妇,屋里还能有什么人……男人呗!
不、不方便进去。”
何芳的言行很反常。
她在杨霄面前看似镇静,但是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地颤抖,这不是紧张地表现,更像是害怕。
杨霄疑惑地望了一眼阁楼的方向,问道:
“何芳,你女儿周凤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周凤的身体僵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
“前天、天晚上那丫头跑出去就没有再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丫、丫头自从死了爸,就没人管得了她,一个月能有几天在家里待着。
不信你可以问周围的邻居。”
何芳死死拽着衣角,继续说道:
“警官,你们要是找到那丫头就把她抓起来吧,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只能让你们警察来管。”
“行!”杨霄从兜里摸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递到何芳的面前,说道: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周凤回家,请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何芳接过纸条,紧紧地捏在手里,然后飞快地拉上玻璃门,重新把链子锁挂在门把手上。
何芳的反应太反常了!
杨霄一眼就看出何芳有问题。
难道周凤那帮人就在鸿雁麻将馆的阁楼里?
杨霄只带了罗嵩,如果那帮人真藏在麻将馆里,两个人很难控制住所有犯罪嫌疑人。
他得先弄清楚鸿雁麻将馆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确定那伙犯罪嫌疑人就在里面,才好呼叫支援。
因此杨霄离开麻将馆并没有走远。
他绕着这栋小区楼房绕了一圈,又回到麻将馆的正门附近,钻进斜对面一间面馆,坐在角落的位置观察麻将馆和周围情况。
鸿雁麻将馆里。
何芳手忙脚乱地关上玻璃门,哆哆嗦嗦地回到阁楼里。
楼上确实是男人,不过数量不止一个。
叶涛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何芳上来。
墙角摆着一张行军床,麻大勇四肢缠着绷带,虚弱地靠在床头,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
还有两个人躲在狭长的通风窗后面,望着麻将馆正门前的街面,几分钟后回到叶涛身边,说道:
“老大,那个警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