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迅听完后,对陆丰表示同情。
两人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
以前两人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只不过都没把对方当回事,号码用过之后,就没再联系,也没保存。
“有空再聊,希望能有机会合作”陈迅说。
陆丰对陈迅表示感谢。
他吃完饭,告辞。
杨梦雪说:“老公,我觉得那个陆丰好可怜,我还以为你想帮他呢。”
陈迅说:“我跟他不熟,不知道怎么帮他。把他弄到我们的餐饮公司来,可能是比较好的安排,就怕万一他说的是假的,是竞争对手安排过来坑我们的,就麻烦了。”
杨梦雪说:“你说的很有可能,他说来我们店里考察过十几次,肯定是想偷学我们的东西。”
陈迅说:“可能性比较小,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这里,我认为纯粹是巧合。另外,如果他是竞争对手安排过来的,就不会说他也想开一家这样的饭店了。”
杨梦雪被陈迅给弄懵逼了:“老公,到底他是好人坏人。”
“不急着下结论,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总之等几天再说。任杰要来,我要先把任杰安排好。”
两人正聊着,潘长生过来了。
潘长生每天都要去2个店里巡逻一番,看看有没有要处理的事情,他是公司真正的执行总裁,目前公司不大,为了省成本,他放弃找专门的人来巡逻,自己每天跑现场。
“陈哥,嫂子,你们来这里吃饭?”潘长生有点惊讶,这两口子不在家带娃,跑出来干嘛,难道这就是大城市人的浪漫?
“给儿子开出生证明,顺便过来看看店。你先去忙,忙好了我们聊。”陈迅说。
潘长生去店里检查,看餐具是否摆放整齐,是否消毒,餐厅各个角落卫生是否合格,服务员衣着是否整齐等等。
他有一张表格,上面有二十几个检测项目,一个个检查,检查结果分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四个选项,根据情况在四个等级中打好勾,回去之后他会录入到电脑中,每周进行统计总结,找出不合格的原因,和改正方案。
半个小时之后,潘长生检查完毕,来找陈迅夫妻聊天。
“长生,你每天这么检查,现在两家店,没问题,将来开几十家店,你怎么搞定?”陈迅问。
“将来肯定要安排人专门来巡店了。”潘长生说。
“开连锁店,你没经验,我也没有,我认识一个人,他以前在一家连锁店公司总部工作过,后来自己开了七八年饭店,最后倒闭了。”
“陈哥,这个人可以来我们公司工作。”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事情急不得,这个人目前还没完全走投无路,他还想着自己当老板,等他再遭受点打击,就会老老实实来上班。”陈迅笑着说。
“陈哥,我怎么感觉你笑得很阴险。”潘长生说。
“小孩子真不会说话。”陈迅批评。
陈迅说了一下陆丰的情况:“他肯定想自己开饭店。但是,他完全低估了失信人对他的影响。”
潘长生记住了,他也开始为公司做连锁加盟做准备。
现在就两家快餐店,真要靠这两家快餐店过上有房有车的日子,还很遥远,所以必须开更多连锁店。
连锁店,自己可以控制质量,连锁加盟店,就需要更多的管理和规章制度。
陆丰不知道他被陈迅盯上了。
他离开“冬雨谷香”之后,去了漕宝路地铁上面的“日月光”商城,日月光里面饭店很多,陆丰直接忽略里面的大饭店,去地一下一楼和地下二楼统计小吃快餐店。
这种饭店,人均消费在五十块以下,吃饭的人多,但是对饭店来说,利润不高,通过快速翻桌,提高效率。
陆丰看到一家饭店,名字叫“谷田稻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迅开的饭店叫“冬雨谷香”了,原来是蹭这家连锁店的热度。
拿出手机计时,陆丰坐在饭店旁边的休息凳子上,默默的统计相关数据,然后用本子记录下来。
晚上,他饿了,去一家叫“沙县小吃”的地方,位置很偏,房租很便宜,饭店几乎没客人。
他买了豆干,一块钱一片,买了五片,买了葱油拌面,6块钱一份。这基本上是魔都最便宜的消费了。
吃完之后,他没走,找老板要了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跟老板聊天,知道了这个饭店的主要客人:半夜很多出租车司机,送外卖的等等做体力劳动的打工人过来吃。现在没客人,因为时间还早。
晚上九点半,陆丰回到他租的地方。
这是所谓的胶囊公寓,一间房子,10个人,上下床,35块钱一个晚上。陆丰一次性租了40天,老板给他打折,30块一个晚上,总共1200块。
简单洗漱完毕,躺床上,跟老婆孩子视频。
老大是女儿,很乖,在写作业,小儿子很调皮,睡眼朦胧,喊了两声爸,就眯眼要睡觉。
老婆关心他情况。
“我很好,再等一周我就回来,这次要开的饭店我都想好了,最多三年,我们就能还清所有的债务。”陆丰充满信心。
老婆露出开心的笑。
陆丰知道,老婆的笑,其实是在安慰他,鼓励他,不是真的相信他能三年还清债务。
跟老婆说了再见,陆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把今天的数据整理好,倒头睡下,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根本无法干扰他睡觉,他太困了,发出比别人更大的鼾声。
第二天,他起床,去热水房用暖水瓶装了满满一瓶开水,用塑料盆接了半盆冷水,把开水倒进盆兑水,感觉水温差不多了,他先洗头,然后脱光,用温水擦干净全身,没有浴室,只能用这种方式洗澡。
洗好之后,再把脏衣服洗掉晾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人越穷,身上越不能发出臭味,否则会遭到更多人嫌弃,有钱人放个屁都是香的,有人抢着闻。陆丰非常明白这一点。
他没钱,他要开饭店,他失败不起,他只能一次性成功,否则万劫不复。在决定断供前,他提前把银行里那最后七万块现金取出来了,这是他最后的依靠。
他得靠这七万块东山再起。
他刚走出门,接到了老婆的电话:“儿子高烧,肺炎,老公,我拿了点钱去医院交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