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见状，掏出一根烟，给王铁柱发了一根：“来，抽一根。”
    王铁柱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抽根烟可以拉近距离，就能够继续待在门卫室，他接过了香烟。
    保安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手捧着伸到王铁柱面前。
    王铁柱叼着烟伸着脖子，就着火苗吸了两口。
    香烟点燃，猩红的烟头明亮得刺眼。
    他手指头在保安的手上碰了两下，算是表示了谢意。
    保安给自己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睛问王铁柱：“没有找到恩人？”
    王铁柱抽了一口烟，感觉嗓子呛得难受，他知道自己烟龄太短，而且一年过只抽十来根。
    身体对香烟适应不了。
    强忍着不适感，笑着道：“不好找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没有找到，你们这里还有一个产妇跳楼。
    还听说产妇的孩子丢了。
    乱糟糟的，更难找了。”
    保安笑着道：“说实在的，你这人真不错。
    现在的人都坏了良心，借了钱都不还。
    你却为了感恩，千辛万苦地找恩人。
    我给你挑大拇指。”
    王铁柱听到他这么说，莫名地有些愧疚。
    谎言，都是谎言。
    他只是来找把冷杉拐卖的人贩子，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仇人。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着问：“你在这待遇还可以吧。”
    保安摇摇头：“我是保安，你见过谁给保安高工资的？”
    王铁柱笑着道：“你们医院的效益好，所有医生都一心搞钱。
    按理说应该工资高一点啊。”
    保安忍不住咒骂：“医院确实效益好，为了赚钱，使用各种手段。
    可是到发工资时候。
    也不知道钱都去哪里了。
    邪了门了。”
    两个人正说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门卫室。
    王铁柱抬眼看过去，竟然是那个承包了门诊楼的张医生。
    张医生有些紧张，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而且大多数是打量门口的警察。
    进入门卫室后他问保安：“我的快递到了吗？”
    保安一脸茫然：“没有啊？”
    张医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道：“可能没有送过来。
    我记着用呢，这样吧，我去快递站点取件。”
    王铁柱总觉得眼前的医生，情况有些不对劲，一言一行完全不似上次那样安然自若。
    取个快递而已。
    看着像是搞违法物品交易时候，遇到经常了。
    见张医生要走，他开口提醒：“张医生，你的快递已经装在快递员的车子上。
    你去快递站点，也无法取件。
    你如果急用，联系快递员，让他快一点给你送过来。”
    张医生皱起眉头：“我跑一趟快递站点看看情况。”
    说完急匆匆地往外走。
    警察看到张医生穿着白大褂，而且只有一个人走出来，并没有拦住询问。
    王铁柱看着张医生离开，没有再说话。
    他是来找大善人的。
    大善人耳垂特别厚，肉多，比普通的人的耳垂大。
    而且特别爱笑。
    而且这位张医生耳朵几乎没有耳垂。
    他很少露出笑脸。
    张医生跟大善人长相大相径庭。
    而且这位张医生承包了就诊楼，太有钱了。
    跟那个强迫小孩子要饭的家伙相比。
    云泥之别。
    不管这个张医生有什么问题，他都懒得多问。
    他叼着烟，跟保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保安一根烟抽完重新点燃一根，然后跟王铁柱道：“我见过太多坏人了，各种各样的坏，坏得你都怀疑他是不是人。
    人怎么可能坏到那种程度。
    但见过的好人特别少。
    我很想见识一下你说的大善人。”
    王铁柱心中暗道，我这个大善人，其实也是坏得流脓的那种。
    他心中这么想着，嘴上道：“在什么地方见得坏人？”
    保安看了一眼窗外，见附近没有人，他笑着指了指医院：“就这个地方。”
    王铁柱摇摇头：“这里都是白衣天使，不至于你说得那么严重吧。”
    他自然见识过黑心医生。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听听这位保安说的黑暗到令人发指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
    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王铁柱看向门口，就看到几个警察，拦下了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窗户落下。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司机不满的道：“你什么干什么？
    我是妇产科医办主任刘卉，我有急事。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李梅直接走到车跟前：“我们正在调查一个孩子的失踪案。
    请你下车，配合一下。”
    刘卉听到丢孩子，愣了一下道：“我车里没有孩子。
    你们可以进行搜查。”
    李梅冷声道：“请你下车，配合调查。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王铁柱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叼着烟屁股默默地看着。
    保安瞥了一眼女司机，对王铁柱道：“有些人，是不能查的。
    一旦查起来。
    就像是掀开了一个盖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暴露出来了。”
    王铁柱看着那边警察让女司机下车，他随后问了一句：“一个办公室主任，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保安不再说话，皱着眉头抽烟。
    门口。
    刘卉主动打开了后备厢，对李梅道：“你们看看，没有孩子吧。
    现在我能开车离开了吧。”
    李梅冷声道：“你不要说话，站远一点，不要靠近汽车。”
    刘卉有些生气：“你们找丢失的孩子，我给你们看了后备厢。
    什么都没有。
    你们还想干什么？”
    李梅瞥了刘卉一眼，嘴角露出冷笑。
    他办过太多案子，见过太多罪犯。
    刘卉突然爆发脾气，仅仅这一点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指着两个手下道：“你们两个，仔细搜查。
    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两人听出了话外音，钻进汽车，开始翻找。
    刘卉见状，气得大声嚷嚷：“大家看看，警察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说孩子丢了，我让他们搜查。
    车上没有孩子，他们还要搜查。
    他们这是滥用职权！”
    她话音刚落，一个警察拿着一摞绿色的小本本从车里钻出来。
    刘卉见状，脸色大变，上去就抢：“你们干什么？
    这是医院的出生证明。
    你们拿走了。
    我拿什么给他们家长？”
    李梅见状，一把推开了刘卉，让人拉住刘海。
    她拿起那一摞出生证明查看。
    打开第一本，她面无表情。
    打开第二本，神色如常。
    打开第三本，她的眉头微皱。
    打开第四本，她的表情变得肃穆，然后快速地翻看其他出生证。
    最后放下出生证，指着刘卉吩咐手下道：“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