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秦妙杏目圆瞪，手中凭空出现数把飞刀，同时向黑袍女人掷出。
虽然没有『金属』控制力道，但手感和准头依然在，飞刀直直飞向黑袍女人，没有丝毫偏差。
黑袍女人却不闪不避，优雅高贵的站姿像是古老传说中的贵族，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数把飞刀同时落在她身上。
“叮——叮——叮——”
无论是头、身体、斗篷，飞刀碰触到的所有地方都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随即被反弹落地，竟没有对黑袍女人造成任何伤害。
秦妙心中惊骇，因为她认出了这无比熟悉的能量路径。
那是『守护』！
怎么会这样？！
从未有过的恐慌感蔓延在秦妙心头，目前的局势对她而言实在是太不利了，在二人都无法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她这边还有两个会被攻击到的队友！
“啊啊啊啊啊啊！！！”兴许是蒙昧受伤刺激到了冯文涛，他大吼一声，也朝着黑袍女人的方向猛扑而来。
黑袍女人白到近乎病态的手腕轻轻晃动两下，冷漠的眼神像是俯瞰蝼蚁。
“呲——呲——”
两道看不见的锋刃轻而易举割破冯文涛胸口的棉衣；血液很快渗出，将棉衣中露出来的棉花渗透，就如同落在雪地一样扎眼。
“冯文涛！”
在所有异能都无法使用，对方又对物理攻击伤害免疫的情况下，秦妙毫无办法。
她想叫冯文涛和蒙昧两个人赶快跑回基地，却也知道如果那女人真想动手，以这二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逃脱。
冯文涛当然明白秦妙喊他名字的意思，可这一次，他不想服从命令。
———你们都想当英雄，可是，活下来的人怎么办？
———那些踩着你们用生命和血肉搭建的阶梯，在泥潭沼泽中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母亲、胖子、秦淮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道又一道坦然赴死的身影，冯文涛咬牙，目光虽然落在蒙昧身上，话却像是对自己说的。
“我才不要永远做躲在旁人身后的胆小鬼！”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死亡的价值不是别人赋予的，哪怕他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这一次他也必须冲在前面。更何况，这一次她们这些非常厉害的人也暂时失去了异能，现在大家都是普通人，他如果再后退，就真的要永永远远看不起自己了。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他大吼着向前跑着。
十步......七步......五步......
他距离那女人越来越近了，只要，只要靠近她，死死抱住她，他就可以拼尽全力控制住她的行动，然后老大她们就有时间逃......
思绪戛然而止，冯文涛的动作慢下来。
分明仅有两步之遥了......
分明......
他的腿不听使唤......不，准确的说，是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了。
冯文涛缓缓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
他的手臂、大腿、血肉......在他的眼中缓缓下坠，零零碎碎撒了一地...最后是他的头颅。
“嗬......”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徒劳。
真没用啊......我可真没用啊......
最后，他也只能自嘲地苦笑一声；最后的最后，他没能闭上眼睛。
短短五秒钟，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切割成十几个碎块，蒙昧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诡异恐怖，大片大片的鲜血将一大块洁白的雪地染作鲜红，切口无比整齐的碎尸块散落其上，像极了某种祭祀品。
而造成这一场景的‘罪魁祸首’，依然悠闲站立在原地，斗篷兜帽的阴影笼罩着她，虽然看不清神情，却令人莫名有种‘她完全没将这当成是一回事’的感觉。
就好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魔.....魔王......”蒙昧像是吓傻了，磕磕绊绊说出一串模糊不清的东西，听着像是哪个动漫的台词。
而早在6秒钟前，冯文涛冲向那黑袍女人时，秦妙就已经回身将那巨大的水泥方块收回到空间。
这一刻，比起一个难缠的怪物，她更不想面对一个诡异至极的女人。
幸好，如秦妙所想，那怪物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在水泥块被挪走的同时，他被压扁的扭曲躯体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开始恢复原状。
“啪”
水球炸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场景下格外刺耳，混合着鲜血和蒜汁的液体在黑袍女人的斗篷上炸开，这是秦妙在很久之前准备的，专门用来吸引丧尸的东西。
她知道这女人根本不屑躲避远程攻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丢出两枚水球，有一枚砸中。
那女人被攻击，却没什么反应。
她淡淡瞥了秦妙一眼，声音干涸沙哑：“他们，都，该死，你，要学。”
像是被粗砂纸狠狠打磨过，她的嗓子发出破锣般难听的声音。
“说的什么屁话！”秦妙听不懂，即便是听懂了也觉得荒唐。
什么叫都该死？学什么？学放弃同伴，还是学像她一样做一个变态的杀人狂？
黑袍女人偏了偏头，似乎是不理解秦妙的态度。
不知道是她知晓自己无法对秦妙造成伤害，还是她原本就没打算伤害秦妙，总之无论秦妙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再向秦妙发起攻击。
“呲——”
指尖微动，蒙昧的身体上再度多出一道伤口。
秦妙目不转睛盯着那女人，眼中怒意翻滚。
蒙昧被疼痛刺激，猛地回神。
他连滚带爬站起来，也学着冯文涛的样子朝着那黑袍女人踉踉跄跄跑过去。
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滴落成一串痕迹，他回头看着秦妙，边跑边喊：“老大！你快走！”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的他完全是个拖累，只要老大不管他，她自己一定能逃得掉。
“蒙昧！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