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雪衣修士？”白书意还记得封印深渊裂隙的门内留下的信息。
    “正是！”见有人能认出自己，雪衣展露出喜色，“我多嘴问一句，我当初留下的门如今如何？”
    白书意如实道：“前辈留下的门还在，我当初就有受到门启发。”
    白书意挑挑拣拣说出当时门和十二洲中发生的事，雪衣其实不是木山岭的人，倒不需要太顾忌什么。没等雪衣再细问，白书意接着说出了十二洲本身是幻境的真相。
    雪衣听着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祂为了寻求突破修为，进入深渊那么多年，突然听到这样的说法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按你的说法，我是幻境中人那我应该只是幻影，那我不该有灵体、有修为手中的灵器也该不能用才对。”
    白书意解释道：“幻境从外部汲取了生息，和寻常的幻境算不上完全相同。”
    道心试炼试炼场中的数据产生灵体是因为她灵体内生息失衡，悟性试炼的幻境则是因为无底之河。这两者都是从外部获得生息和活性。
    这种生息与幻境内部幻化出来的“生息”并不相同。
    雪衣微扬起头，“虽然直接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确实并不信你说的那些。我能感受到我自己的思考与情绪，我存在在这里。”
    祂想突破修为，所以义无反顾地踏入深渊，世界与历史留下了祂的痕迹。祂不觉得自己是一场为了试炼而诞生的幻境中的幻影。
    白书意露出几分笑，没和祂争辩。
    她说这些只是为了告知祂真相，信与不信在于祂自己。而且有坚定不移的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影响到别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事。
    白书意转入下一个话题，“之后会有人带前辈去万界阁楼登记，万阁会送前辈去合适的去处。”
    送走雪衣，白书意和秦峨聊起新的试炼场中的事，秦峨听得一会皱眉一会露出笑。
    “很精彩的经历。”秦峨回想起数据团中的世界，“这次的背景也是……某种未来？”
    “推测中的某种未来吧。”
    白书意感觉是某种不会发生的未来。制造者一直很忙，没准就是在忙这件事。
    无人机出现，收走之前专门给雪衣准备的那壶茶。
    给雪衣的食物与茶水都是用幻影按照餐厅里的食物捏造的，别人喝不了。幻影菜品同样可以用八珍盒复制菜品，只消耗灵气。看祂的反应效果不错。
    白书意打开餐单，把幻影菜品全部加入菜单。
    幻影菜品完全复制出了食物的一切，和直接从幻境里拿出来的只有外形的“空心包子”不同，普通人也能吃出味道与口感。享用完吃进肚子里的只有灵气。
    “可惜桃叶她们封闭训练去了。”秦峨略显遗憾道：“不然还能有空聚一聚。”
    两人闲聊一会，说回正事。处理好这边的事，白书意传送回混沌鲸鱼进入巨兽之眼，塔心和星乐终于醒过来了。
    祂们俩直接将幻境中的使用的躯体吞噬融合了，所以耗费的时间稍长一些。整理记忆的同时将在试炼场中增长的实力化作养分吸收，实力增长许多。
    塔心最明显的就是身形又长大许多。
    米白色的水母覆盖住整个天空，一只爪子在几十米外甚至能占满肉眼的全部视线。站在地上更是只能看到祂的一角。
    塔心高兴的心情像是拿着个喇叭在灵殿中循环播放。
    ‘我成年了！我厉害！’
    白书意拍拍塔心的爪子，‘很厉害。’
    在试炼场中度过三百年，塔心的心智一同增长许多，而且已经能非常流畅地说话——就是偶尔会兴奋过头。
    虫巢内的所有星空虫族都迎来了一次大进阶。星乐的身形倒是没什么变化和之前一样高，银色的外甲在光线下仿佛能闪烁出星空的模样。
    这就是“星空虫族”名字的由来。
    星乐从出生起就住在塔心的肚子里，共生的关系让祂和塔心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此时塔心的情绪喇叭也在祂耳边响个不停。
    ‘要沉稳！你已经成年了！’
    塔心高兴应道：‘沉稳！’
    星乐逐渐放弃，缩小身形钻进白书意的领子里。
    白书意失笑，熟练地拿出灵食转移塔心的注意力。
    ——
    白书意在住宿区休息时难得碰到了打铁的。
    打铁的自从那次批量买过食物后就见头不见尾的，群里、线上店铺都很少见到祂的影子，偶尔出现只说简短的几句话便又消失了。
    牙医和冷漠也在群里提过这事，祂们俩和打铁的玩得最好，同样很少见到祂。
    浑身披着蓬松褐色毛发的生物已经和当初见面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安静沉稳，少了以前有点憨和思绪跳脱的感觉。
    打铁的看到白书意，习惯性地挠了挠头，一秒褪去沉稳的外皮，“亦云，好久不见。”
    白书意走近两步，“事情处理完了？”
    “都结束了。”打铁的说着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你看排行榜了吗？每次的第一名都是匿名诶，枯月之前还联系我，问要不要一起扒第一名身份。”
    白书意：。
    “看了。”白书意好奇问道：“祂们有进展了吗？”
    打铁的：“没有吧，十二个分区中的人都在一个列表中，有不少人是匿名。”
    积分与排名事关奖励，收集到信息就能倒推出每个人获得的具体奖励。所以即使排名不是顶尖，也不一定乐意展示出来。
    两人聊到另一件事上。排名中少了一百多人，第三场试炼少的人尤其多。
    几缕在群里招呼人收集信息做了总结。
    第二场试炼所有人的背景都和真实背景差不多，只增加了来自高级文明的威胁。第三场试炼的场地不大，但来自背景设定的危险更直接，全员都是被全境通缉。
    第四场的难度肯定会再提升。
    几天后主核心发送的通知，印证了对第四场试炼难度的猜测。
    【万界灵觉试炼通知】
    【本次试炼将于大约五年后开启，且各位试炼者为真身进入，届时将不对试炼者的修为、体质、灵器等进行压制。
    试炼场地为真实世界，由于场地危险程度高、死亡率偏高，本次试炼仅限原生躯体修为九域以上的人员参与。请在试炼前尽量提升实力与修为。】
    【本次试炼为自愿参与，请量力而行。】
    准备时间很长，可是时间越长越说明这场试炼的危险性。
    白书意看一眼时间思索之后的安排。
    她突破修为需要的时间长，不过有瞬时日冕在，修为突破到九域绰绰有余。
    巨兽之眼中，白书意和另外两具副躯，呈三角的位置对面而坐。
    白书意神识扫过自己本身的灵体。
    时间不仅足够她突破到九域，也许还足够她散功重练再提升到九域修为。问题是这样一来，时间会紧张很多，容错率大大降低。
    散功能淬炼灵体肉身，重新练出来的修为会比之前更扎实，灵气储量也会更高，但依旧没什么人选择退功重练。
    除了浪费时间，还因为散功会伤到自身产生副作用，而且散功时灵殿中的灵器、契约生物无处安置。
    后两者对白书意来说都不是问题。伤和副作用可以用星空虫族蕴含生息的虫王浆抵消，灵殿中的契约物品、生物则可以先行存放在幻影副躯中。
    白书意在试炼场中没能得到精进的只有时相的术法。大概是因为幻境本身就有减缓时间的设置，两者叠加容易出事，试炼场中的时间术法非常少见。
    现在缺的是时间。
    “……时间。”白书意拿出时间回环的规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