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不仅有书楼、修炼室，还有专门准备的炼器、炼丹的地方。虽然是地下，各处的传送阵和灵纹安排得非常巧妙，环境丝毫不比地面上差。
磬声到安排的住处和炼器室逛一圈。
祂对突破修为没有太多的执着，不然也不会脱离当时手中还有门存在的木山岭。
如果是以前，能炼器有好酒，还没有大门派间的纠纠缠缠，日常只用教教学生又能随时离开，着实是个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如今白书意所说的“离开”的事让祂抓心挠肺的，好在在这里也能探究结果。
木山岭现在应该是真的没空管祂了，也不一定非要待在无底之海上，只是即使离开无底之海也很难有更好的去处。
磬声摩挲几下下巴。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有几个老朋友可以介绍给你。都是千年前局势未定的时候脱离门派的老人，年纪都大了点修为也不是顶尖，不过都隐世已久，和各门派没有什么纠葛。”
人才白书意自然不嫌多，而且如果真的是像磬声所说的那样，那些老前辈就是最合适不过的教习人选。
白书意应下，“那就麻烦前辈了。”
安置好磬声，白书意离开书院前往黑雪城。寒霜之前说可能有外来修士的城池。
黑雪城的入口和白书意的住处一样在一处背风的低凹山谷中。城门门口两个浑身覆盖着雪白色的毛皮的雪族手持武器守着大门。
白书意靠近大门，拿出一枚雕刻着浮云的令牌。
雪族守卫看一眼令牌，侧身打开门。
黑雪城的地下城池由一种黑色的石头搭建而成，看材质像是挖地下城时挖出的石料。祂们的房子都不是很高，内部有一半在地下，床之类的家具支得高高的隔开寒气。
北地不是只有雪族，偶尔会有来历练的人，只是祂们通常不会太深入北地到黑雪城来。
几个蓬松的像是毛球的一样的雪族小孩第一次看到其它族的人，远远好奇看着，有大人拉着没有直接凑过来。
白书意径直走进黑雪城城主府，城主府的护卫见过令牌一路带着白书意进入一处宽敞的屋子里。
屋里的雪族看到白书意先打了声招呼，弯下腰从柜子里往外掏茶壶，“院长来这，是谈合作的事？”
“不是。”白书意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只是来问问，最近有没有外人过来。”
雪族继续烧水倒茶，“黑雪城如今应当还没答应与浮云书院合作，还未归入你们麾下。”
言外之意是浮云书院现在还无权干涉这些事。
白书意接过茶，“正因如此我才过来问一声，不然我已经找上那些人了。”
城主：……
还要谢谢你给个面子来问一声是吗。
城主叹了口气，还是如实道：“是几个灵狐族人，来历练的，不会打扰书院。”
灵狐族？
白书意记得阅海和灵狐族有合作，之前阅海以灵狐族少主的身份出现就是在帮灵狐族挡箭，灵狐族年轻一辈的天赋不怎么样，选出来的少主也只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这个时候灵狐族的人来这里修炼？说实话看起来更像是来躲风头。
城主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坐在一旁，祂常年待在黑雪城中，因为和其它洲的人合作甚少，消息也不是很灵通，即使如此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正事说完后和白书意说起外面的事，“你常在外面走动，知不知道那个，正道围剿异血然后被反杀的事？”
同样因为和外面的人合作少，城主和城中的雪族对正道邪道没有太多的看法，谈起这个更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白书意挑眉，笑笑说道：“真不巧，最近杀了一群来围剿我的正道之士，还和不少门派结下仇。”
她想找的是更契合的合作方，没有隐瞒的打算。
城主长着厚实皮毛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你是真的想寻求合作吗？直接跟我说这个。”谁主动去和自己的合作方说自己又结了好多仇？
“当然是。”白书意晃晃茶杯，抿一口茶，“你在意这个？”
“也不是很在意。正道邪道的，没帮过我们也没给我们分过一口肉。”城主大咧咧的承认了，“就是你这仇人稍微有亿点多，万一合作以后祂们直接找上我们……”
祂更多担心还是安全问题。
白书意心中有把握，“安全你不必担心，我总不会前脚找个人合作后脚就让人死了。”
城主放下一半的心，“你之前承诺的地上城，我确实心动，但连影子都没有的事，即使我信也没法让城内的所有人都信。”
祂虽然是黑雪城的城主，有足够的威望与权力，但也要考虑自己手底下人和城中人的感受。
雪族诞生于北地，却一直没能像其它种族一样行走在地面上，只能屈居于地下。稍有些野心的雪族都有过生活在雪原上的想法，这对所有雪族来说都是一个坎，祂对此并不避讳。
“可以等一段时间看看。”白书意想着先去拜访那些老前辈，如果招揽到的老前辈数量足够，就可以开始建设地上城了。
城主了悟其中的意思，举起茶杯，“我等着看。”
离开黑雪城前，白书意还是传送到灵狐族人所在的地方看一眼。
她看向站在一行人首位的那个外貌眼熟但灵体不同的人，这个应该才是真正的灵狐族少主。
——
此时临月宗中，一人低着头快速禀报消息。
“宗主。此次围剿来得突然，知晓的人并不多。只是几位前辈一同前往木山岭时许多人都见到了，其它门派的守灯人也许能推测出管事已经……”
“联系上祂们门中管事的人。”坐在首位的人神色如常，“把守灯人喊过来。”
“是。”
不一会，几枚灵器摆到桌旁。临月宗宗主抬起手，用阵法封闭上房间。
守灯人和留在房间内的传消息的人眼皮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大人物们有要事相商的时候，宗主可从不会留祂们在房间和阵法内。
一道声音从灵器中传出：“灵狐族长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解释？”灵狐族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我突然听闻用灵石就能买到门，跟着一起围剿实在不划算，这个解释诸位接受吗？”
“族长就不怕同时得罪我们所有门派？”
“我还以为你们会感谢我呢，毕竟……至此以后就没人能压诸位一头。”
“……”
这一点几乎说在在座所有人的心坎上。登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有野心，即使是相处多年的交情，也在日复一日的被压一头的情形下消磨掉许多。
没有人出声，灵狐族长接着说：“几位前辈似有所悟，一同闭关突破修为，闭关无岁月，之后恐怕很难相见啊。”
灵狐族长补充道：“还是说各位也想去碰一碰？”
如果说上一段话还有考虑和反驳的余地，这一句几乎已经打消所有人的想法。
只是一个十二域修士都不是祂们能应对的了的，更何况是一个能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铲除数位十二域修为修士的敌人。
相比于复仇，祂们更担心被找上门寻仇。
临月宗宗主说道：“前辈闭关，少了人指点门中人，实在惋惜。”祂抬头看向房间内另外两人。
守灯人此时已经双手微颤，“宗主！我们……”
话还没说完，两人都已经倒地。
临月宗宗主闪身出现在灯楼中，原本熄灭的长明灯再次亮起。随后传令道：“守灯人行事有误，挑选新的守灯人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