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需要你帮忙。”
    术法、阵法和灵纹白书意都学过，不过她对攻击、防御这类与战斗相关的内容更感兴趣，破解阵法还是需要专业人士。
    白书意收起手中的门，看向阅海，“你想要什么报酬？”
    阅海思考一瞬，祂其实不想要报酬，祂不喜欢利益两清后两人之间再无交集的感觉，不过那是白书意更喜欢的交易方式。“换你一个承诺如何？”
    “我帮你拿到真门。”阅海继续说道：“你拿到门后如果找到突破修为或是离开的方法，告诉我法子。”
    白书意到海市蜃楼买过深渊裂隙的消息，祂猜得到白书意在找什么。
    “如果都没找到？”白书意不确定门后的深渊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用，没有直接给出承诺。
    “那就告知我门后到底是什么。”
    白书意点头，“可以。成交。”
    磬声还在沉默。
    祂对夺门这事没什么看法，毕竟两边已经确确实实结了仇。而且异血的目标还不只有门，相比于数个十二域修士，门都只是小事。
    可是祂明明一直和这两人坐在一起，却好像错过了一大段谈话。深渊裂隙和真门假门、突破修为祂还能理解，离开能到哪里去？从门进入裂隙到深渊里去？
    祂不是君何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带我一个！”
    磬声自觉道：“我会帮忙。”
    白书意目前不需要祂的帮助，倒是很缺定制的灵器。
    白书意思索更容易理解的形容方式，“前辈是器师，应当知道海桥船无法放进空间灵器中的原因。”
    “那是自然。”磬声对各种灵材如数家珍。
    “海桥木的品阶远超于我们炼制的空间灵器，把海桥船放进空间容器里就像是用细布给吹毛断发的利刃做鞘，要么放不进去要么是细布被割裂。”
    白书意接下来的话让磬声浑身发凉。
    “那如果我们的世界是细布做成的鞘，而修为超过十二域的修士是吹毛断发的利刃呢？”
    磬声惊得一手按住桌面，“那……”
    那想要突破到十二域以上的修为，要么先突破修为再撕裂鞘，要么离开鞘之后再突破修为。前者已经由许多顶尖修士尝试过千年，都未成功。
    白书意拿出之前没吃完荔枝，一边吃一边等磬声消化完消息。
    她有时候会感觉自己的天赋好像没那么的自然，这种感觉玄妙但找不到缘由，成功炼化死息后这种感觉更甚。
    而且，如果将灵气注入双眼，世界在她眼中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整个世界仿佛是一个盒子，她暂时没找到打开盒子和探查盒子外的方法。
    既然深渊裂隙有可能有帮助，总要去看看。
    阅海也有过猜测，不过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如白书意那么肯定。祂对上磬声求证的目光，点了点头。
    磬声深吸一口气，“惊天动地的消息，你们就这么告诉我了？”
    白书意眨眨眼睛露出笑容，“前辈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磬声：……
    还真不一定有人信。这些年来关于如何突破修为的想法层出不穷，基本都没用，祂自己褪去震惊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可是这两人都不像是会拿这事来骗祂的人。
    祂感觉自己上了一艘贼船。
    以前祂只想找个地方安心的修炼炼器，可知道了这个消息，像是窥见整个世界幕后的一角，祂还怎么静得下心来。
    磬声：“我也会帮你拿到真门。”
    出乎意料的，祂被拒绝了。
    白书意提议：“前辈要是想帮忙，不如帮我定制一些武器，我会提供报酬和灵材。”
    磬声疑惑，“你要那么多武器做什么？”
    白书意没有直说，“武器都会送到合适的人手里，不会糟蹋你的心血。”
    “……可以。我再信你一次。”
    不确定木山岭那边行动的时间，阅海当天就开始破解假门。
    只耗费不到半天时间便完全破解了阵法，解除假门上的防御，反向定位传送阵的另一端。
    白书意抬手五指并拢，凝结出两枚无色的小方块，将其中一枚递给阅海。“传送锚点，如果出了意外，捏碎锚点就能传送离开。”
    阅海接过锚点。
    白书意收起自己那一枚锚点，“走吧，去抢，嗯，夺门。”
    阅海先行走进传送阵。
    白书意随后踏入传送阵的范围，一阵灵光闪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磬声坐在自己的船舱内，时不时抬头向外看几眼。
    两人已经走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现在这里只有祂自己，再就是森林和无底之海中的生物。一时间不知道是祂该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是异血该担心自己住处的安全。
    祂把窗户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炼器去了。
    于此同时，白书意进入一片死息弥漫的地方，浓郁的死息铺天盖地的弥漫开。这里的情况印证了她的推测，真门就在这里。
    这里的地面硬实，不是土地倒像是无底之海中的某种灵材。除了她和阅海一个活物都没有。死息如此浓厚的地方，如果自身无法控制死息，即使是高阶修士也撑不久。
    白书意看向阅海的方向，“你还好吗？”
    “放心，死息对我没多少影响。”
    阅海单手掐诀，灵气流过截住被死息掩盖住的阵法。大概是因为死息太过浓厚，这里阵法其实并不多，基本是用来防止死息外溢和掩盖门与死息存在。
    祂要防止在离开前被发现，也要在两人离开后让这里的情况能及时被其它门派的人发现。木山岭发现门消失不可能到处宣扬，想要尽快达成目的就得自己出手推动一下。
    “我们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时间再长可能会有人过来。”
    “足够了。”白书意转头向死息浓郁的方向走去。
    一扇小巧的出现在迷雾中，这扇门看起来就是就矮一些的普通的木质门，而且是那种手艺不太好的木匠做出来的门。
    门的外围摆着两圈十几扇巨门，每扇门雕琢的风格各不相同，相同的是那些门上都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白书意走到小巧的门前，所有门中只有这扇门是开着的。
    白书意上前一步，门中源源不断的溢出的死息完全遮挡住视线，但遮挡不住她的感应。
    门的另一侧——什么都没有，只有死息与虚无。
    一“眼”看过去，里面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立足之处也没有生息，连时间都仿佛是静止的。走进去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称作是深渊确实没问题。
    白书意忽然看到门内飘荡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布。确定没危险，她伸手将布从门内侧揪出来。
    布上简短写着几行字。
    “赠有缘人
    吾乃雪衣修士，于无底之海下发现此裂隙，裂隙中死息无穷无尽，遂将其封印于门内，仅留下传送阵。
    吾将前往裂隙内一探究竟，此去归期不定。”
    等白书意看完，布从她手中飞出，回到门上原本的位置。再去拿便拿不出来了。
    对无法进入无底之海下方的人来说，如果想探查深渊这门确实是必不可少的好东西，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没有用也还是要带走，还要靠着门引来十二域修士。
    白书意没再浪费时间，灵气注入双眼，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像是纸片一样延展开来。
    纸片看不到边界，无边无际，远远看去又像是一个纸盒。一团光辉模样的印记就在她眼前。
    白书意伸出手，抹消印记周围的光印，随后将印记握在手中用力一扯。一枚小巧简陋的木门在她手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