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有点意外，“你能听懂我说话？”
多亏了中年女性常年的“慈母”表演，外门中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个孩子之前五感全无，动都不会动。如今即使有反应也和才出生几天的孩子没有多大区别。
白书意歪了歪头，继续看着她。不走吗？
没有人教过她说话与交流，她只能根据自己“看”到的信息做出判断，那两个怪人不想让她继续待在自己的巢里了，所以把她交给了眼前这个人。
“算了。”教习拎包带着白书意往里走，“跟我来。”
教习往前走一段，回头看向白书意，白书意才反应过来跟过去。
考虑到孩子太小又什么都不懂，教习把白书意的住处安排在自己住处的附近。住处不大，只有两小间屋子，加起来不足二十平。
屋子的隔间是教习自己新加的，这屋子原本是柴房不过结实又不透风不漏雨，附近只有教习自己的房子。简陋偏僻了点，不过好歹在这里不会被人欺负。
“你先在院子里坐着等一会。”教习把白书意带到自己的院子里，说完见白书意没动作，自己坐到椅子上演示两遍。
白书意看向旁边矮一点的椅子，学着她的动作坐上去。
教习欣慰道：“真聪明。”
教习离开许久后回来，递给白书意一包孩子喜欢的松软点心，教她自己拿着吃。然后带着从门里领的衣服被子和米面食物放进白书意的房子里。
白书意把手里的点心吃完，怀里抱着点心包坐在椅子上，用脚点点地面。在这里坐着脚能踩到地面上。
她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点心，没有吃只是放在手心里递到地面上。不一会一群银色的虫子凭空出现，将她手中那块点心分割带走。
一个有些粗糙的陶瓷碗出现在白书意手边，碗里是琥珀色的蕴含着浓郁灵气的虫浆。
银色的虫子轻轻把碗往白书意旁边推，无声的交流传递在虫子与白书意之间，‘喝虫王浆能成长，变强大。’
白书意端起虫王浆，一口饮尽。这种琥珀色的食物才是她最常吃也最喜欢的。甜甜的很好喝，喝完以后肚子很饱也不会再头疼。
白书意的手背上隐约出现银色外甲，只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
虫子们接住空陶瓷碗，像来时一样凭空消失。
吃饱肚子，白书意抱着点心站起来离开院子。
小屋子里，教习正拿出床单被子铺床，转头看到白书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看她手里的动作。她想到些什么，把床单被子打乱，从头给白书意演示一遍。
“你要不要自己试试？”教习再次把铺好床打乱。
白书意见教习不动，睁眼盯着教习看。教习也盯着她看，想了想拿过白书意手里的点心包。
白书意这才动起来，走到窗边，踮脚整理床铺。动作看起来不是很熟练，主要是年龄小个子也小，床单和被子对她来说都有点大。
教习怜惜道：“很聪明的孩子啊，真是太可惜了……”可惜她资质好又聪明但没人敢教她修炼，她自己也不敢，怕惹来祸端。
“……如果没遇到危险就别往外面和后山跑知道吗？等我每天回来的时候会教你说话认字。”
教习的语气很郑重，不过更多对她自己说的，她知道白书意现在可能还听不懂。
开始教白书意识字的时候，教习对白书意的聪慧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白书意就已经记住大部分常用字，能自己独自阅读书籍学习新的字，给她留下的书基本一天就能看完并记住。
唯一可惜的是白书意一直都没能开口说话。
教习尝试多次后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她坐在白书意的对面张大嘴巴发出基本的声调，“啊。”
白书意发出无声的声音，‘啊。’
教习：“啊。”
白书意：‘啊。’
教习叹气：“唉。”
白书意疑惑地看她，还是跟着说：‘唉。’
教习听闻过一些民间轶事，天生听不见的人基本都不会说话，因为那些人不知道声音是什么样的。白书意大概就是因为五感比较弱，所以不会开口说话。
教习还是没放弃教白书意读书，白书意现在不会说话，但以她习字背书的能力肯定能记住。
教习拿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林-深。这是我的名字，隔壁玉河峰有个名字和我一样的人，我们是木石峰的，出门的时候别认错了。”
说着她把“玉河峰”和“木石峰”的字样写到纸上，“木石峰”三个字写在自己的名字旁边。
白书意认真点头。
白书意五岁的时候，林深开始教白书意基本的体术。
繁相门的外门大多是杂役，门里会教一些简单又不消耗资源的体术来提升体质。这可以看做是门里的奖励，不过说到底还是为了让杂役能更好地干活。
林深教完最后一个动作，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转头去看白书意，“记住了吗？”
白书意点头。一比一复刻林深的所有动作，最后仰起头做出个打喷嚏的动作，‘啊嚏。’
“……最后那个不是。”林深对上白书意疑惑的目光，“算了，我再打一遍。”
第二遍的时候白书意完美做出了林深教的动作，没有最后的喷嚏。林深坐在旁边，欣慰地看白书意打出规整的动作。
教白书意可比教学堂里那些小孩舒适多了，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给白书意开小灶，没让她直接去学堂里学。
外门的孩子出身和资质都不算好，即使如此愿意学又认真学的也不多，她越仔细认真教那些孩子反而越不上心，一天教下来头都要晕了。
还有白书意做对比，这种差距越来越明显。
白书意第三遍重复林深所教的拳法，忽然感到身体中有一股热流流动，一拳挥出带着拳风，拳风扇起地面上的落叶。
林深两眼瞪大，激动得差点被口水呛住。
这种资质，但凡换个门派哪里轮得到她来教。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可能会教出个绝世修士。
什么？她只是个外门教习既没有资源又没有人脉，关于修炼的事也是一知半解。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