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径越大，射程的确越远，但是，7.62毫米就已经是狙击步枪的极限了，如果继续增加口径的话，那子弹的后坐力就太大了。”从惊讶中回过味来，杨兆军又重新恢复了军工专家的姿态。
    “后坐力大，就想办法解决呗。”秦阳说得很轻松：“如果因为后坐力大就放弃，那还当什么军工研发人员，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更好吗？”
    “哼。”杨兆军鄙视地扫了秦阳一眼：“在二战时期还曾经出现过20毫米口径的反坦克枪呢，但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很快就被淘汰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枪械已经成熟了，故意用和别人不一样的口径来哗众取宠，是没有意义的，你们这把枪有什么用？就为了千米之外打西瓜？”
    “用处当然多了。”秦阳给众人科普：“比如说，目标在一座房间里，外面有一千米的开阔地，我们的狙击手想要狙杀敌人，那怎么办？匍匐过去伪装开火，连撤退都很难，还是远远地躲在了一千五百米外开火？这位专家同志，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
    秦阳还不知道这个挑刺的是谁，谁怼他，他就怼回去。专家同志那几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杨兆军的脸色非常难看，而秦阳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大口径的狙击枪必然是一个发展趋势，在战场上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用处广泛，如果敌人躲在一堵墙的后面，枪手甚至还可以对着墙开火，直接打个窟窿过去，哪怕不能精确射击，那些被打飞的砖块也会把敌人干掉。不知道在场的有没有12.7毫米机枪的设计师，应该知道这种子弹的威力有多大吧？”
    一名专家点头：“的确，12.7毫米的子弹能达到这种效果。不用说打土墙了，如果用专门的子弹的话，打个轻型装甲车都没问题。”
    “没错！”秦阳接过来了话茬：“就是这样！咱们这把枪，不仅仅是用来打人的，还能打其他目标，车辆、雷达站，甚至是 飞机等等，咱们远远地开火，打完了就跑！”
    “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那也得看看精度怎么样，12.7毫米的子弹后坐力是很大的，什么五百米打硬币，一千米打西瓜，说不定子弹早就打飞了。”杨兆军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能不能打中，咱们说了不算。”秦阳说道：“那得实打实的打一枪才能知道。劳驾靶场的同志，把靶子扛到一千米外，还得在靶标十环的靶心位置粘贴个硬币。”
    “你说什么？”杨兆军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想要打一千米外的硬币？你知道这得需要多高的精度吗？哼，你们960厂搞了一款一百米射程上指哪打哪的气枪，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位专家同志，你不信？”
    “傻子才会相信呢。”
    “那我们打个赌？”
    “好！咱们赌一百块钱！”
    “和我们赌钱？你应该知道我们960厂多有钱吧？我们最近刚刚签了个外贸合同，五百万美元。”秦阳不屑地扫了杨兆军一眼：“赌这个，对我们没意义。”
    “那你说赌什么？”
    “谁输了，就把裤子脱了，光着屁股绕着靶场跑一圈！”
    噗！有人笑了出来。
    方领导在那里板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军工系统里还从来没有这种愣头青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阳这种性格的，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这把枪能不能打中一千米外的硬币。
    如果真的能打中，那就是放了个大卫星啊！这种武器到了战场上，还不得把敌人打个鬼哭狼嚎？
    “怎么，不敢？”在众人的笑声中，秦阳看向了杨兆军。
    “好，赌就赌！我就不信了，你们960厂的枪能有这种精度，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输了，我不要你脱裤子，我要他！”
    杨兆军的手指向了秦保国。
    在这一瞬间，秦阳的目光冰冷。
    这家伙居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父亲？这是找死啊！
    “哼，你一个小伙子，就算是出了丑也不怕，咱们得对等！”
    “好了，不要胡闹了。”方领导终于开口了：“小伙子，你做准备吧，咱们看看这把枪能不能让咱们大开眼界。”
    “好。”
    这个好不是秦阳发出来的，而是秦保国，他的目光同样冰冷地看着杨兆军：“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你们啊！真是的，还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吗？”方领导恼了。
    他知道，这是火药味上来了，下属的兵工厂之间竞争，是他乐意看到的，只有竞争才能发展，但是，闹到了脱裤子光屁股跑就不好了，这件事传出去了，其他的航空航天等等系统都得笑话他们啊！
    “好吧，先给各位领导和同行展示一下。”秦阳说着把枪放下，又从车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箱子。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中，秦阳首先拿出来了一个带着三个半球和一个挡板箭头的组合体，插在了地上。
    这三个半球旋转起来，挡板箭头也指向了一边。
    “风速风向仪？”有人认了出来。
    “没错，风速3，方向正东。”秦阳看完了这些，然后继续拿出来了各种仪表：“气温26度，气压1013兆帕。接下来，该测目标距离了。”
    说着，又一个东西被搬下了212，这个东西是需要供电的！当看到它的轮廓的时候，有人诧异起来：“这是坦克上使用的激光测距仪？”
    “没错。”秦阳打开了仪器，预热之后，上面显示出来了读数：“距离靶标980米，算了，就这么多吧！”
    接下来，秦阳拿出来了一个计算器，滴滴滴地按动起来。
    “哼，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狙击手用这么多东西的！”
    “井底之蛙，当然见识浅薄了。”秦阳白了他一眼，然后去摆弄步枪上的瞄准镜。
    秦保国的目光从狐疑变成了信任，刚刚只是赌气，同时也要给儿子撑腰，所以才答应下来打赌，不过现在，他的态度改变了。
    作为技术人员，秦保国当然知道，打中一千米外的硬币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必须要测定距离，方向，风速，风向，温度，气压等一系列可能对弹道产生影响的因素，然后进行枪械弹道的校对与修正。
    现在儿子做得有模有样的，他有一种预感：儿子还真的能成功！
    秦阳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拎起狙击枪放在了射击位上，前面的两脚架支起来，他在后面调整了几下枪托，然后稳稳地握住了枪，拉动枪栓。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