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说不出地难看。
好在我经常出入酒席之间，待人接物，历练得大方得体，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郑经理，您请说。”
我仍然保持着礼貌。
“因为商业街面临整改，鼎峰集团需要把其中的几家门店，更换一下位置，算是优化商业街内部的衔接，给游客最好的购物体验。”
郑天云说了一堆虚的。
我不停地点头。这些都不重要，也不是鼎峰集团的目的，只是借口。
就看他们想怎做。
“贵公司的门店，由原来a003号位置，调换到现在的c003号，租金减2%，如果没有异议，咱们补一个合同，本月30号之前就要完成调整工作。”
鼎峰集团旗下的那条商业街，有七纵七横，将近三百多家铺面。
a003号是黄金位置，当初是王秀丽花了很大功夫签下来的。如今竟要迁到c003号去。
我还没有去过，不过以前在王秀丽那里，看过一些相关视频。
c003号，肯定没法跟ao03号相比。
租金降了2%，利润不知道要降多少？
这种事情，谁肯答应？
这一刻，我的脑子运转飞速。
我在思考对策。
“c003号是启胜公司的服装店。这位就是启胜公司的市场部总监贺芳芳。”
郑天云顺便介绍了一下，旁边坐着的那位短发女士。
原来是她！
启胜公司的大本营也在榕城。
我早就听说过贺芳芳的名字。
只是没能将贺芳芳和那个花裙子女人联系起来。
“陆宽啊陆宽，可以啊，这种级别的女人，都能追得到。”
我不禁有点佩服陆宽了。
当然了，这只能是钞能力在发挥作用。
陆宽现在的条件，比一般男子优胜太多了。
手握千万资金，香喷喷啊。
如果他肯做，完全可能用这上千万的资金，撬动上亿的资产。
这年头，只要有钱，还怕没女人？
贺芳芳在圈子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看来，陆宽还是没有收性，跟贺芳芳只是玩玩而已。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至少，我知道这个花裙子女人是谁了。
先锁定贺芳芳，以后不怕找不到陆宽。
回到工作中来。
将我们的店面，跟启胜公司的店面对换。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郑经理，您这样一换，咱们宏泰公司还有活路吗？”
先不拿合同说事。
先从情感出发。
要是我一上来就说合同，那就把天给聊死了。
何况，对方要是肯遵守合同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c003号的位置，也是不错的，而且还给你们降了2%的租金。”
郑天云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事情，不能直接反驳了。
如果要反驳的话，太容易了。
比如：既然c003号门店也不错，启胜公司会同意调换吗？
还有。
如果c003号真的跟a003号有得比，为什么要降租2%呢？面积小？还是空气差？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理由，都能证明c003号无法跟a003号相比。
可是这些我不能说。
谈判不是这样谈的。
我得先忍着。
我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
这顿饭吃得真是憋屈啊。
孙倩倩都看出来了，我是在强装笑脸。
反观贺芳芳就不一样了。
占了便宜喜笑颜开，一个劲地敬酒。
我知道，这事还没有定下来，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定下来，也就不需要把我们叫来了。直接在电话里达成协议就行了。
最大的变数，就在今晚。
……
散席之后，我们直接入住了【星灿大酒店】。
刘铭假客套说要给我们提供酒店，不过当我象征性的拒绝之后，他就闭口不提了。
“真的是，这也太抠了吧。”
当然了，这些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住房和机票，只能是宏泰公司自己承担。
“老大，现在怎么办?”
回到各自的房间，孙倩倩微信我。
我回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包。
说实话，没有办法。
关键是不能翻脸。
因为翻脸的话，怕是连c003号这样的铺面都拿不到了。
鼎峰集团是大公司，财大势雄。
是不能得罪的。
我要是拿合同说事，对方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对策，走法律程序打官司，太耗时了。
不过经验告诉我，这中间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假装没事，让孙倩倩好好休息，入夜之后，去见识一下椿城的美妙的江景。
我想了想，打通了王秀丽的电话。
毕竟这事，以前是王秀丽跟的，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办法。
王秀丽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关键的话。
姓郑的——好色。
这还用着她说吗？
我早就看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郑天云那双眼睛，不是看着孙倩倩，就是看着贺芳芳。
我和刘铭简直就是透明的。
“这种情况，通常是有得谈的。你可以直接问郑天云，想要什么条件。你得快。你可以打听一下，启胜公司给出的条件是什么，你得比人家更丰厚，才可以。”
王秀丽不愧是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到了关键之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
终止通话之后，我再打刘铭的电话。
说了一通不痛不痒的废话之后，就旁敲侧击了一下。
刘铭先是说这事已经定下来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一再追问之后，他又语焉不详地说了句，要是叫孙倩倩去跟郑天云谈，或许还有转机。
我……
这狗东西，原来是利用这件事的寻租空间，看双方谁给的好处大，就偏向于谁。
刚才吃饭的时候，贺芳芳有一只手一只放在桌子下面，怕是在跟郑天云搞小动作了。
我挂断电话，骂了一句：“去你娘的……”
叫孙倩倩去，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啊。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得讨好你。
你踏马谁啊？
骂完之后，我又冷静了下来。
如果这次任务完不成，回去之后，我还能待得下去吗？
赵四海肯定容不下我。
说到赵四海，我更来气。
这狗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
为了自己的利益，隐瞒重要的信息，置公司利益不顾。
想到这些烦心事，脑子里一阵纷乱。
索性就去洗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再看手机，郑天云竟然主动给我发信息了。
说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晚上请我和孙倩倩出去唱歌。
今晚一定要喝好，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