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钟最近被人给盯上了。”顾明城在一旁坐着也开口了。
    “啊？”顾明城的话跟就江名的话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要是连着一起来看，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就是这画像上的人盯着林家妹子的。”
    “对，南子，这张画像就留给你了，麻烦你帮着给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江名说着就把东西递了过去。
    “成，交给我就放心吧，”向耀南痛快地接了过来，就算不冲着江名，只看顾明城，向耀南也会帮这个忙的。
    “你可得上点儿紧啊，城子可是没几天就要走了，”江名又叮嘱了一句。
    “啧，你这要求有点高啊。”向耀南一听时间这么赶，心里有点犯嘀咕。“城子，要不你晚几天再走？”
    “我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半天没有说话的顾明城突然开口了。
    “啥机会啊？就三五天时间，我可不把准儿啊。”向耀南没明白过来。
    “城子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江名倒是明白了，并且觉得这主意十分不错。
    “嗯，化被动为主动，本来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想着只要我跟林同志平安离开北平就好了，但是她的顾虑也是对啊，立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光想着躲是没有用的。”
    “嗯，对，我同意，那咱们就这么着，等我回去之后，就调整安排。”
    “哎，我说哥儿几个，怎么个意思，还用不用我打听了。”向耀南也不笨，他只是没跟上两人的思路而已，这会儿是明白过来了。
    “当然还是要打听了，我们这边也不是万无一失的，”顾明城虽然有想法，但也没法保证就一定有效果，保险起见，还是两边同时进行的好。
    “对，听城子的，万一这群人不上钩，那还有你这边不是。”
    “那成，那我喝完这杯，就出去打听去。”向耀南郑重其事地说道。
    “成，那就辛苦南子了，来这杯我也干了。”他们三个吃的也差不多了，向耀南要离开，他们也跟着散了。
    江名回了单位，顾明城则是去了招待所，去找林立钟去了。
    “谢谢大姐，我就在这儿等吧，您去忙吧。”顾明城到招待所来却扑了个空，林立钟根本没有在招待所好好待着，回来之后，待了也就一个小时，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今天前台正好是胡大姐值班，她是认识顾明城的，所以顾明城一进来，她就很热情地招待了对方。
    “那好，小顾啊，你好好搁这儿坐着吧，林同志一回来你就能看到了，我就先去忙了。”胡大姐说话的功夫，前台那边已经来人了，也就顾不上跟顾明城寒暄了。
    等小桌上的瓜子终于嗑完的时候，顾明城已经喝了足足四杯茶了，再喝的话，他得去找胡大姐蓄水了。
    “胡大姐，忙着呐，”林立钟终于是回来了。
    “小林啊，那个小顾过来找你了，在那儿等半天了。”胡大姐指了指角落的沙发，示意林立钟过去。
    “知道了，谢谢胡姐。”林立钟正想给顾明城打电话呢，没想到人自己过来了。
    “你出去了？”顾明城没有等待之后的焦急，其实在派出所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林立钟是不打算老实待在招待所的。
    “嗯，嗯，这次出去有大收获。”林立钟这次出去，反向跟踪了一把，还真让她知道了些别的事情。
    “确实有收获，还不小呢。”顾明城看着林立钟脚边放着的一大堆东西，不知道该说些啥。
    “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今天把那人甩掉之后，又反向跟踪了对方，对了，今天他们换人了。”
    “嗯，立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屋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江名那说吧，”顾明城没想到林立钟想到他们前面去了，自己出去钓鱼了，还真钓到了。
    “啊，也对，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林立钟提着东西上楼去了。
    向耀南这边先是去几个平时处的不错的朋友那儿，挨个问了一遍，却没有啥收获，大家都说没有见过，那他心里就有数了，那人不是城北这片儿的，看来得去别的地方问问了。
    按照城子说的地方，百货大楼那一片儿，应是在城东地界儿，看来他得去会会自己的对头了。啧，为城子，为了兄弟，他得硬着头皮去。
    不过在去城东之前，他先去了一个地方，就是之前帮顾明城借自行车的地方，一个多星期没去过了，也不知道黄有梁这小子的腿咋样了。
    今天要出来办事儿，所以向耀南骑上了他的那辆自行车。
    到了黄家所在的巷子口之后，向耀南就下了车子，推着进去了，这巷子里到处堆着东西，都是附近住户的，因为靠近乡下，这边的管理也宽松，所以，现在这巷子，只能推着自行车小心进出，想要骑着进去是不成的。
    “黄有梁，哟，不错吗，还能吃上鸡蛋了，唔，我替你尝尝味道咋样。”唐宽说着就拿起鸡蛋来咬了一口，“嗯，不错嘛，前头刘大娘养的母鸡下的吧，个头真大，哟，这是啥，哎哟，可以啊，新衣服，借兄弟我穿两天怎么样啊。”
    唐宽的手马上就要勾到衣服了，黄有梁此时被另外两个人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又急又气的，眼睛都红了。
    “不怎么样，想穿新衣服回家找你妈去，要是买不起啊，来，喊声爸爸，老子给你买一身儿怎么样，从头到脚，连鞋子加帽子，都给你置办齐整儿喽，怎么样啊，叫声爸爸来听听。”向耀南提着院子里放着的扫帚就进到了门口。
    “草你大爷的，你谁啊，敢这么跟我们宽哥说话。”摁着黄有梁的人没忍住，先骂上了。
    这人一开口，唐宽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就先收了，嗯，多少是有点晃到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还敢让我们宽哥喊爸爸，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另外一个人也不示弱地说道。
    “哼！”唐宽发出一个鼻音表示赞同。
    “呵呵，小崽子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黄有梁是谁罩着的，”
    “哟，难不成是你啊，”唐宽打量了一下向耀南，嗯，很确定，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厉害人物，就放心了。
    “行了，别废话了，出来比划比划吧，”向耀南打量完屋里的情况，迅速做出了决定，就三个毛头小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南子哥，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黄有梁反倒是有些着急了，他怕向耀南吃亏，就催促对方赶紧离开。
    “别啊，话都说了，这还热乎着呢，就怂了。”唐宽这人最大的缺点大概就在他的嘴上了。
    “你别怂就成了。”向耀南也不跟对方废话了，率先出来了。
    “走吧，咱们一起，让外面那人知道知道啥叫天高地厚。”唐宽喊上跟着自己来的那两个兄弟，就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黄有梁，他费劲儿地从床上起来，刚才又被唐宽这三人打了一顿，虽然腿没有遭受二次伤害，但是腹部和背上都是伤。
    等黄有梁撑着拐杖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结束了，他 刚才在屋里听到几声喊叫声，此时再看，就知道是谁发出的了。
    唐宽，还有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现在都躺在地上了，嘴里“哎哟，哎哟，”的不停，显然是被打疼了。
    向耀南手里还是拿着那把扫帚，站在那边，只有头发有些乱。
    “叫啥呀？”向耀南慢慢走到了唐宽的跟前，蹲了下来。
    “唐，唐。。。。。。。。。。。”唐宽说话都有些不稳了，主要是刚才向耀南打的太疼了，专挑脆弱的地方打，他的鼻子都给揍出血了。“唐宽，唔。”
    “唐宽是吧，现在知道了吧，以后，这地方你就别来了，懂？”
    “懂，懂，懂，您放心，大哥，我以后绝对不来打扰小黄了。”唐宽赶紧接话。
    “行了，你小子，起来吧。”向耀南目的达到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最先起来的是另外两人，起来之后，就跑过来把唐宽给扶了起来。
    “哼，今天就这样了，对了，走之前记得把有梁的营养费给了。”
    “给，给，给，大哥，这些您看成不？”唐宽赶忙点头，没办法，他们三个一起上的，都没能干过眼前这一位，反倒是挨了一顿打，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位肯定没怎么用劲儿，不然他们这胳膊腿儿的，得跟黄有梁一样了。
    向耀南点头，唐宽赶紧把他们三个凑出来的三十块钱放到了院子里的石磨上，然后麻溜地滚蛋了。
    “南子哥，你没事儿吧，”虽然眼看着对方三人都被揍了，但是黄有梁还是有担心向耀南也受伤了。
    “没事儿，能有啥事儿呀，不是我说，就你哥我出来茬儿加的时候，这帮孙子还上学呢吧，看这身板弱的。”向耀南跟着顾明城混的，他们一帮人里还有几个军区大院里的和武校那边的，那时候，大家一起出入，自然没少交流，他现在这几手儿都是跟着他们学的，对付两三个像唐宽这样的人还是成的。
    “没事儿就好，”
    “对了，这钱你收起来吧，是那几个人赔的，放好喽，咳，别让你姐知道今天的事情。”向耀南今天来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见一见黄有梅了。结果，这姐姐没见着儿，反倒是碰上弟弟挨揍了。
    “这钱我不能要，南子哥，这钱是他们赔给 你的，你收着吧，再说了，你之前给我的那租金我还没花完呢。”
    “租金是你应该得的，这些钱你也收起来吧，是那群人给你赔罪的，收着吧，行了，听哥的，收着。”向耀南说着就把那三十块钱给拿了起来，小小的一沓，有零有整的。
    “成，那我听你的，南子哥，先进屋吧，我给你倒杯水喝。”
    “行，”向耀南说着就去院子里先把自己刚才打架时掉的东西捡了起来。
    “南子哥，这是啥呀？”黄有梁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纸张，是叠起来的。
    “这个啊？是个素描像，喏，正好，你也给看看，认识上面的人不。”向耀南突然想起来了，黄有梁之前也跟城南这边的一些人打过交道，就想着顺便问一问。
    “素描？谁的啊？”黄有梁把茶缸子放到向耀南跟前，顺手就把素描纸给拿了起来。
    “这人啊，是我一哥儿们托我打听的，他最近被这人给盯上了。”向耀南一边喝水一边说着，对面的黄有梁却认真打量了起来，而且越看这人越觉得熟悉。
    向耀南也发现了，黄有梁看着素描画像的神情不太对。
    “怎么了？你认识？”
    “南子哥，这人我看着眼熟，你让我先想想，”黄有梁觉得这人他肯定见过，而且是最近。
    “好，你慢慢想，不要着急。”向耀南没想到还就是这么巧了。
    等向耀南喝完一缸子水的时候，黄有梁终于是想起来了。
    “南子哥，这人跟唐宽有瓜葛。”黄有梁很确定地说道。
    “详细说说。”
    “好。”
    黄有梁确实见过这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主要是这素描画像跟本人有些差别。
    这人名字叫什么，黄有梁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跟在唐宽身后那位大哥跟前的，唐宽见了对方也得喊一声松哥。
    他第一次跟唐宽接触的时候，就给碰上这位松哥了，他是来找唐宽有事商量，两人进了屋里前后说了小半个小时，对方才出来的，正好当时黄有梁就在院子里帮忙打扫，所以，全程都知道。
    “松哥？”
    “对，我听唐宽就是这么喊他的，”
    “啧，早知道，刚才就不这么痛快让那三个人走了，”向耀南也没想到，自己跟线索就这么擦肩而过了。“对了，有梁，这唐宽住哪儿啊？”
    “燕子胡同，五号院，”
    “成，我知道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对了，这是我给你姐带的，你帮我转交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