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说的半个月时间，栗子觉得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每天都计算着时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一想到童磨说不定今天就会让她和累、天空滚蛋，栗子就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琴叶看出了她的走神，开口询问。
    四处看了眼童磨不在，栗子凑到琴叶身边和她咬耳朵，将这个约定的时间告诉对方。
    “啊，这个啊，”琴叶脸上浮现一个笑，“没关系哦，栗子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这种事情上不用听他的，”
    美丽的女性抬起头冲栗子眨了眨眼，“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她说罢正好放下手中的笔，画上是珍珠耳环，栗子知道，这是在设计什么珠宝。东仓夫人曾经也想要让她尝试下，奈何她没有天赋。
    比起设计这些东西，她更喜欢学习怎样用。
    栗子眼睛蓦地一亮，像是发光的宝石，“琴叶姐，”她想学习下天空的撒娇，尝试了下顿时尴尬万分，哪里都不自在。
    讪讪的收回手，选择了放弃。
    “童磨先生是回东京了吗？”
    “嗯，需要几天时间，”琴叶的目光凝在纸上，看了一会整个表情变得舒展，嘴角弯起笑意，拿起画笔在纸上进行修改，“和东仓先生办点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呢，”
    再亲密的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琴叶并不想去探究童磨和东仓在做些什么。
    “这几天你们可以休息休息，”琴叶放下手中的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对栗子的心疼，“很辛苦吧。”
    栗子眨了下眼睛，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情绪，她抿唇笑着摇了摇头，撸起袖子装模作样的握紧拳头，“看。”
    “噗~，”琴叶被她逗笑了，伸手帮她拉下袖子。
    童磨不在的这几天栗子过得很开心，到底是上二，在这里的时候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栗子觉得累应该有点感觉到了，那田山的家人在面对他时候的心情。
    反正童磨在的时候，累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
    有时候实力是真的很重要。
    在栗子跟他说暂时不用走的时候，少年的眼底有几分开心，弄得她又想去逗逗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算了，本来就是很别扭的人，搞不好会被气走。
    琴叶知道天空和累不认识字后，提出教两人认一点字。累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只是每天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听着，问他反正都可以回答上来。
    几个人就这样迎来在万世极乐教的第一场雪。
    累倒是牢记自己的责任，大老远的还给那田山的家人送了食物。他回来的时候，第一场雪正好落在他的鼻尖。
    少年穿着染有桃花的外褂，一只脚刚刚落进院子，雪花就砸到了他的鼻尖。
    他抬起头便看见雪花簌簌的往下落，这一场雪来的又急又大，早晨人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堆上了薄薄一层积雪。
    雪还在下。
    教会里的信徒赶忙收起外面易坏的东西，检查过冬的东西，有人敲响了教主大人的门。
    “请进。”
    信徒推开门、并未进去，只是跪在门框处，“教主大人您这边是否有要添置的东西，”童磨已经三年没有在教中过冬，都是在东京。
    因此信徒不得不来询问。
    “唔~，”童磨站起身，大雪遮住了太阳，让鬼也可以在外面活动了。他走到琴叶的门口，直接推开门，“琴叶我们这里有什么缺的吗？”
    琴叶正坐在桌前写缺少的东西，听到童磨的声音，连忙站起身从童磨经过出了门，“本然大人，您稍等一会，我马上办就写完了。”
    来的信徒微微颔首。
    片刻后琴叶将纸递到信徒手中，“真是麻烦了，目前就这些，请准备一下。”
    “好，”信徒拿起纸扫了一眼，叠好收起，站起身对两人告别，“琴叶小姐，教主大人，那我就去准备了。”
    “嗯，”童磨笑眯眯的同对方说话，“麻烦了。”
    信徒连连摇头朝院外走去，去准备东西了。说是准备，其实就是把东西搬过来。
    “变冷了呢，”童磨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柱子上，他伸出手去接雪花，几片雪花落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夹起其中的一片，对上天空无数飘落的雪花，“啊，每年的这种时候，人类就要死掉不少呢。”
    也是万世极乐教收留人最多的季节。
    在还没有记起以前的记忆时候，他最喜欢就是这个时候收留这些人，来年的时候正好吃掉。可惜现在不行了，琴叶会不喜欢。
    嘛，也没办法，琴叶更重要。
    琴叶的眉心出现一抹忧愁，跟着望向外面的大雪，这种雪对贫穷的家庭真的非常难熬。她侧头瞧向童磨。
    童磨明白她的意思，教会有在冬天外出救济的习惯，毕竟是长久待在一个地方，需要一个好名声。这也是为什么教会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万世极乐教在外面的声誉真的太好了。
    他伸手揽住琴叶的肩膀，“等雪停了教会里的就会去，你要去吗？”
    琴叶说，“你要去。”
    “哎呀，这可真是.....”童磨的脸上浮现笑，“一个鬼有这样的美誉，真的没关系吗？”
    琴叶眼神淡淡扫了身边的人，拿下对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穿上鞋子去隔壁了。她要问问栗子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需要的？”栗子双手抱在胸前，天空学着她的样子，一大一小动作同步，晃着身体一副思考的样子。
    “缺什么呢？”天空皱起眉，努力思考。
    见两人想不出，琴叶又起身敲响了隔壁的门，“是我......”她向累说明过来的原因，“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问累。
    累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没有，”他顿了下，莫名的加上一句，“下雪了。”
    “嗯，下雪了，”琴叶附和，起身将累面前的窗户往下压了一点，转身不出意外看到少年怔忪的神色，她笑眯眯的告诉对方，“虽然是鬼，也是会冷的呢。”
    鬼并不是感受不到冷热，只是比人类的承受力高上许多。
    累的视线移向其他的方向，其实琴叶也有很多的事不怎么合的他的想法， 只是对方总是一副温柔平静的态度，他竟是有些无法生气。
    只要说了她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这是累的下意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