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不断有魔神在苏醒,大陆上也是蠢蠢欲动,颇有一种大战将起的感觉。
天衡的人口数量也比之前翻了几番,那些土地提供的粮食渐渐变得难以为继,这些都是新的问题。
不过好在天恒人民已经具有了一定抗击风险的能力,魔神战争打响,天衡不会太弱便是。
最后道愚讲了一些让村子继续发展的话,就和摩拉克斯离开了。
一天黄昏时分,道愚和摩拉克斯悄无声息地来到寒夜居住的家中,简单地同寒夜的家人聊了几句后,便让寒夜的家人离开了家中,只留下寒夜和寒玉儿两人。
摩拉克斯拿出最初的那一套茶具,八十年他的茶具也是换了两次,这套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了。
摩拉克斯亲自泡了一壶茶,倒了四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这八十年,辛苦你了。”摩拉克斯泡好茶以后,温柔地对寒夜说道,此时的他是岩王帝君的模样,但是没有一丝威严,就像一个平易近人的青年。
寒夜乐呵呵的笑着,也不说话,目光在摩拉克斯和道愚身上。道愚看着寒夜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是八十年前的寒夜对着他笑一样,这种恍惚的错觉让道愚有些失神。
“两位大人依旧健朗,可是老身却......”寒夜笑呵呵地说着,寒玉儿不满地打断寒夜,“爸,你别这样说。”
寒玉儿的声音中带着责怪,即使是当着道愚和摩拉克斯的面,寒玉儿也是如同平常一般。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呵呵呵。”寒夜宠溺地看着寒玉儿。
道愚和摩拉克斯看着这对父女互动,感到一阵温情。
“玉儿啊,我时常在想,你母亲老了,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看着你,就仿佛看到了你的母亲,你也老了啊。”寒夜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年前他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村长,现在他就像一个寻常的老父亲。
“爸,你都说了不说这些的。”寒玉儿又开始责怪了起来。“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呵呵呵。”
寒夜依旧是这句话,老人总是爱说一些“敷衍的话”,就像小孩子一样,寒夜也不能例外。
道愚和摩拉克斯可以看到寒夜的生机只剩下了一丝微弱的烛火。
应付了寒玉儿之后,寒夜略显浑浊的目光看向道愚和摩拉克斯,“哎呀,魔神大人,这八十年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怀疑你们会不会接纳我们,寒玉儿说错话的时候,我以为我们都要完蛋了呢。”
寒夜絮絮叨叨地说着,寒玉儿没有打断,也是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和道愚、摩拉克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呵呵呵,是啊,当时你和玉儿都很恐惧,那腿啊就像筛糠一样。”道愚调笑了一句,也是想起了和寒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摩拉克斯也是嘴角扬起微笑。
“是啊,当时怕得要死。”寒夜乐呵呵地说着,“后来,后来我们还一起考察来着,莲之魔神大人你做的蒸野菜和烤鱼,我现在还记得呢,那味道,真的是让我记了一辈子啊。”
他仿佛回味般地砸吧砸吧嘴,“嘿,真香呐,哪怕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像当初那般美味的食物。”
房子中传来一阵笑声。“现在村子里的生活好了,也不需要吃野菜了。”道愚说着,“你当时可是几乎吃了一个月了,现在还惦记着呢?”
“还惦记着,惦记着。”寒夜的声音渐渐有些飘渺,“尤其是那绝云椒椒的酱汁,伴着野菜的香味,仿佛还在我嘴里环绕。”
在场的都有些莞尔,不过寒玉儿笑着笑着就开始落泪,她能感觉到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道愚和摩拉克斯依旧笑着,但心中难免有些唏嘘和辛酸。
“还记得,刚刚接任村,长的时候,那时的我啊,就像,寻求父母安慰的小孩子一样,找到了你们,担心,彷徨,无助。”
寒夜笑着说着,就在几章前,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八十年了,“当时,莲之魔神大人,告诉我啊,这是证明我们的机会,我是带头人。”
“我当时啊,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八十年,整整八十年啊。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热血沸腾。”
寒玉儿和道愚、摩拉克斯笑着听着,也不打断寒夜。
“这些年来啊......”寒夜笑着给道愚还有摩拉克斯讲述着他的一生,房间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直到明月高悬,最后一丝声音也听不到了,随后便是寒玉儿低低的抽泣声。
道愚看着这个坐在位置上略显佝偻的老人,他的嘴角同样带着一抹微笑,桌上的茶水没有人碰过。
道愚和摩拉克斯看这位安详的老人下葬,随着最后一铲土的盖上,这位老人便长眠于地下,恰逢太阳西斜。
道愚想起这位老人的一生,忍不住哼唱起来:
“海上的晚霞像年少的画
铺在天空等海鸥衔走它
......
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
护送那时的梦抵挡过风沙
指尖的樱花如诗写谁的韶华
疯狂的热爱夹带着文雅
......”(《一路生花》——温奕心)
那天的夕阳是如此的凄凉却又充满了温馨,聚散本来就是命运写好的约会,道愚和摩拉克斯还要带领大家继续向前。
道愚和摩拉克斯吩咐道云继续管理村中的事务,接下来一段日子他们要出去寻找魔神结盟,以对抗即将到来的大势之争。
“我们要再一次踏上旅程了朋友。”摩拉克斯看着地平线的夕阳,而后将目光投向道愚。
这已经是寒夜离世的第三天了,道愚才渐渐走了出来。
“是啊,又是一次旅行。”道愚精神一振,逝者已逝,他们还要继续下去,“我已经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说实话,当初在写这一章的时候还是挺难受的,现在回首看有一种看黑历史的尴尬?
依旧是第一卷,若陀、五位仙人、马科修斯和归终都会一一登场,甘雨的父母也有戏份,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