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想起自己女儿最近受的罪，现在不过是让女婿半年不能和女子亲近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余珍脸上笑意满满：“母亲放心，药配好了，我亲自送到你手里。”
    “而且药粉化开在茶水里，能做到无色无味。”
    其实余珍想自己给姐夫用药的，但是她只是一个客人，还是一个没来过的客人。
    她在王府可没什么人脉，她要是真的自己下药成功，郡主和姐姐应该会对她很忌惮吧。
    虽然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也够让人匪夷所思，但是两者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医术高打好关系还能救命，但是在她们的地盘上轻轻松松的下药，那就对她们的命有威胁。
    郡主点点头，女儿有孕，女儿总不好天天不见自己女儿。
    “无色无味，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需要我给你准备药材吗？”
    这话听着，怎么像郡主娘娘没信她能做到，让木灵的孩子平安出生。
    算了，换位想想，其实她也是不信的。
    “药材这次就算了，都不是什么珍贵药材，很容易弄到手的。”
    “母亲只需要等着就是，不出三天药必定配好。”
    郡主目光看向木蓝，眉头还皱了皱。
    “这里是王府，你怎么弄药材？”
    余珍笑了一下：“明天姐姐想吃点富贵楼的点心，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出府亲自去买。”
    郡主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木蓝不过是想找借口出去放放风。
    “难为你了！”
    “这王府虽然看着好，却没自己家待着自在。”
    “但是你总要适应不同环境，毕竟你已经嫁人了。”
    “你跑回娘家，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但是堵不住世人的嘴。”
    “你以后生活的地，只能是李国公府。”
    余珍知道她误会了，也只是笑笑，没有开口解释。
    而且出去外面吃点好吃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母亲说的是，我知道以后怎么做。”
    她本意也不是在木国公府待到老死，她总归是要回李国公府的。
    就算现在李闽死了，她也一样要回去。
    李国公府里，李闽和荷月身上的臭味，已经到了迎风臭十里的地步。
    每个人离荷月跟李闽远远的，荷月与李闽原先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臭的，看到别人离自己远，也没有多想。
    直到李闽跟荷月待在一起有点腻歪了，让李闽想起了如妍。
    如妍在和李闽相处的时候，直接吐了。
    “六爷，妾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尽力了，她忍了好久，实在是没忍住。
    在六爷要抱她，她才会没忍住的。
    “实在是六爷身上的味道有些重，可能是六爷为了家里被盗一事，一时间没有注意打理自己。”
    “府里的下人，又伺候的不尽心才会如此。”
    “不如妾去给六爷准备洗澡水，亲自帮六爷沐浴更衣。”
    李闽当场脸就黑了，什么人啊？敢说他身上臭？
    还吐了！
    李闽忍不住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
    “明明什么味都没有，你敢戏弄我？”
    “而且我每天都沐浴，没有一天断过，谁身上有味都不可能是我。”
    如妍立马摇头：“如妍真的没有骗六爷，不如六爷随便叫一个过来闻闻？”
    李闽看如妍的神色不像作假，又想起如妍从前的性子，内心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黑着脸走出门，看到一个人就喊道：“你给我过来。”
    被叫住的人一觉脸菜色，在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六爷臭了。
    跟着一起的，还有六夫人的陪嫁丫鬟荷月。
    这两人偷情，真是偷到一块去了，都臭哄哄的。
    因为六爷是主子，荷月现在还得主子心意，他们才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闻不到。
    不过他们俩偷情的事，等六夫人回来，她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六爷。”
    李闽看对方依旧离自己那么远，不耐烦道：“你靠近些，离那么远做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没办法，谁让他倒霉，只是硬着头皮上前。
    不过他先屏住呼吸，希望六爷要说的话能说快点。
    李闽看着眼前的下人，对方的脸色实在不对劲。
    莫名的，李闽心里有些紧张。
    “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没有？”
    站在六爷跟前的人立马摇头，只是脸被憋的通红，显然快憋不住了。
    李闽皱眉：“你确定？”
    “我待会要去见父亲，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等我回来仔细你的一身皮！”
    听到这话，哪里还憋的住气。
    只是刚松气，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臭味。
    “六爷，你别怪小的说错话。”
    “六爷你身上确实有一股味道，不止你有，还有荷月也有。”
    李闽悬着的心死了，有些不明白，怎么自己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染上臭味的，又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看着眼前的人要吐不吐的样子，李闽有些恼羞成怒。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
    到底有些不甘心，又叫了两个回来，结果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答案。
    如妍站在离李闽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说道：“六爷，你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李闽转过身，眼神不善的看着如妍。
    “这时候想起让我去请大夫了？”
    “怎么之前没想起来，还想瞒着我来着。”
    如妍在李闽身边伺候许久，对李闽的性子也算了解。
    这种让他丢面子的事，就算是为他好提出来的，他对自己也不会有好脸色。
    甚至可能因为她开口说出事实，反而不待见她。
    不过现在是要差没差了，自己都当着她的面吐出来了，想也知道以后会被冷落。
    “都是妾的不对，是妾自作主张，请六爷原谅。”
    原谅这事，李闽肯定是不原谅的。
    想到自己最近跟荷月耳鬓厮磨，荷月也臭了，那么眼前的如妍，是不是也会一样？
    敢嫌弃他臭，那就变得一样臭吧。
    李闽一步一步走进屋，如妍则是一步一步后退给退到屋内的。
    到了门口，李闽直接把门关上。
    接下来的事，全是李闽在主导，如妍这个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实在是太臭了，臭到如妍嘴里都开始吐泡沫。
    如妍晕过去之前，想起以前别人说臭死了，有些担心自己也被臭死。
    因为现在的她，是真的相信人可以被臭死。
    完事以后，李闽随便拉了被子给如妍盖上，又拉了一个人过来。
    “去闻闻，如妍身上臭不臭？”
    空气中弥漫着臭味，感觉闻哪都是臭的。
    六爷之前问别人，他身上臭不臭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也没藏着掖着。
    “六爷，如妍姨娘身上也是臭的。”
    真是可怜，如妍那苍白的脸，还有那嘴角的…………
    造孽啊~
    这六爷也太变态了些！
    “你出去吧。”
    “是，六爷。”
    李闽满意了，敢嫌弃他，现在你自己也臭了，总不好再嫌弃他吧。
    不过身上的臭味到底是个问题，只是他现在没有银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别的财物他就更没有了。
    中公最近也就送了可以换洗的衣服，以及平日的吃食。
    别的东西，那是一概没有。
    他没有钱，怎么去看大夫？
    不知不觉，李闽就找到了荷月。
    荷月看到光明正大来找自己的李闽，真是被下一跳。
    虽然她身边没人，但是距离远一点有啊。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找我？”
    “不是你说的，我们的关系最近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你现在这样，是不是我们以后不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了？”
    李闽敢过来直接找荷月，还不是别人都知道自己跟荷月有猫腻。
    别人都知道自己跟荷月臭一堆，自己跟荷月从前做的事，现在看来有些可笑。
    府里突然臭了两个人，被臭的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哪能注意不到他们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这院子里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他们。
    “她们都知道了，瞒不住了，索性就不瞒了。”
    “只是从前的打算，只能作废了。”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没人去木国公府通知木蓝，她就会为了我的尽心尽力。”
    李闽拉过荷月，闻了闻对方的身体，并有闻到什么臭味。
    “你闻闻我，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荷月脸红了红，六爷过来就是闻了闻自己，现在又让自己闻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能不害羞。
    “六爷，你这样我可要不理你了！”
    李闽看着荷月的脸，想也知道荷月闻不到他身上的臭味。
    “害羞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妾室。”
    荷月有些惊喜，虽然眼下情况不太好，但是有希望。
    木国公总不会让他的女婿一辈子都没官做，他总要面子的。
    现在定下名分，总好过没名没分。
    如果生下孩子，那她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六爷，你对我真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李闽捏了捏荷月的脸：“那是自然。”
    看荷月笑的开心，他自己心里却没多开心。
    浑身发臭，这总是一个问题。
    荷月拉了拉李闽的衣袖：“六爷，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李闽回神：“没什么。”
    “对了，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荷月脸上的笑意收敛，她确实还有一些银子。
    不是那个小偷对她手下留情，而且小姐上次给她银票买吃的，还剩下的银子。
    说来也奇怪，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的东西都没少，就她倒霉的跟着一块被偷。
    “六爷，你知道的，我也一块被偷了。”
    李闽眉宇之间有些不悦：“你上次带回府的吃食是用什么买的，木蓝肯定给你钱了。”
    “你没有花完，对不对？”
    荷月最后妥协了，为了以后的日子，她不能惹对方生气，她只能把剩下的银子拿出来。
    当初荷月因为被偷一事，就想攒点钱，所以买吃食的时候，也没买特别多，也没买最贵的。
    加上小姐给的又是银票，所以银子倒是还剩一些。
    李闽收了荷月装着银子的荷包，又伸手摸了摸荷月的脸。
    “下次记得要乖一些，知道吗？”
    荷月点点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莫名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就算李国公府恢复往日的繁盛，妾室的月例银子直接发到她手里，恐怕她也留不住银子。
    李闽蒙上脸，又带好斗篷，偷偷溜出府。
    来到医馆，就听到一声：“这是谁啊，竟然拉裤兜里了。”
    “大夫，你赶紧给这个拉裤兜里的人看看，看完就让他赶紧走。”
    李闽面色发红，即便知道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他还是觉得羞耻。
    特别是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还都捏着鼻子远离他。
    大夫走到李闽跟前，鼻子还被面巾挡住，面巾上散发着药味。
    “你跟我过来，我们去角落里。”
    李闽听话跟上，他也不想被嫌弃不是。
    “伸手。”
    李闽知道这是大夫要开始把脉了，十分配合。
    大夫皱眉，这人的身体好的很，就是房事有点多，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就是之前有人怀疑的拉肚子都没有。
    诶，不对，这人被下药了！
    但是这浑身上下冒的臭味，他实在找不出病因在哪。
    “最近可有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李闽摇头：“吃食很正常，都是往日吃过的。”
    “非要说什么不同，就是油荤比以前用的少。”
    大夫放下手，又道：“你把脸上的东西去掉，让我看看你的面色。”
    李闽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医馆里的其他人，见所有人都跑了，这才听大夫的话，撤掉了脸上的遮挡。
    大夫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人的面色，就是手指等其他部位也看了看，还是没能找出原因。
    又问了许多问题，最后也没能找到答案。
    大夫没办法，最后摘下面巾，直面之前闻到的臭味。
    差点没被臭晕，也没找到病因。
    “这位公子，你这浑身发臭，我找不到病因，你不如另请高明。”
    “老夫只看出公子最近有些纵欲过度，当需节制。”
    “还有就是公子当是着了道，被人下了三年不能让女子有孕的药。”
    李闽听到前面的话，还想骂对方庸医。
    听到后面的话，李闽只觉得背后发凉，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药。
    如果对方狠心一点，那他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不过继的话，也算是断子绝孙了。
    “你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如果你敢骗我，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往后当不成坐馆大夫。”
    大夫立马摇头：“我骗公子做甚，今日我没给公子开药，自然不收公子银子。”
    “分文不取，我又何必骗公子？”
    李闽脸上有些狰狞，伸手抓住大夫的衣襟：“万一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庸医，说些吓唬人的话骗我，好让我不找你麻烦呢。”
    他不想大夫说的话是真的，因为这样就说明这个大夫医术还可以。
    能把出自己被下了那种隐蔽的药，就说明大夫是有真本事的。
    这就说明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了，然后对方在医术不错的情况下，没办法拿他这一身臭气消失。
    往后他岂不是要一直臭下去，那他还怎么见人，怎么去当官。
    大夫有些紧张，他真怕对方跟他动手。
    “公子，老夫句句实话，段没有骗你的意思。”
    “公子如今还是另请高明才是，万一时间拖久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别的问题。”
    李闽松开手，这老大夫说的对，他的身体最要紧，他要去找其他大夫看看。
    这个大夫没本事，不代表别人也跟他一样没本事。
    李闽从新蒙上脸，然后跑出医馆。
    外边有些等候的病人直接坐在地上，还在抱怨：“怎么这么臭，掉粪坑里都没这么臭。”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这人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能这么与众不同。”
    “怎么能是山珍海味，哪些个贵人哪个不是香喷喷的，怎么可能会臭。”
    “我看啊，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天谴了。”
    “啧，人家吃坏肚子，拉裤兜了，你你们都能撤上天谴，嘴巴留点德。”
    “骗你们一个个的都生了病，有气无力的，别是造多了口业。”
    李闽出来就听到这些话，恨不得上去教训几人。
    只是这次他怕被人发现，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他打不过他们。
    转身离开之后，李闽还在暗自嘀咕。
    “这次就放过你们，如果下次还遇到了，必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一群穷鬼，一点都不爱干净直接坐地上，还好意思笑话他臭。”
    只是李接下来换了好几家医馆，却没有一家看出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连续几天，一家一家医馆换过去，都没什么用。
    余珍出来买富贵楼的点心，看到当街崩溃和人吵起来的李闽，忍不住挑眉，他们这算有缘吗？
    “庸医、庸医，你们全部都是庸医！”
    “一点小小的问题，你们都解决不了，怎么好意思当大夫？”
    周围有看热闹的，但是离的都有点远，大概是李闽太臭了。
    想看热闹又不愿意离开，那就只能站远点看。
    “六夫人，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一直盯着看？”
    梨月没认出李闽，余珍并不觉得奇怪。
    时间虽然短，但是李闽变化挺大的。
    梨月跟李闽又不熟识，加上李闽有换了一身与从前不同的装扮，认不出来才正常。
    余珍不想让李闽看到自己，这个时候的李闽已经失去理智，看到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点心买好了，就从后门离开吧。”
    “前面吵吵嚷嚷的，别遇上什么麻烦。”
    梨月一个做丫鬟的跟着主子一块出来，那当然是听主子的，但是…………
    “六夫人，那马车和马夫怎么办？”
    余珍看着不远处李闽挨打的画面，李闽本人都被打的趴在地上，
    “你跟富贵楼的人说一声，让富贵楼的人去告诉马夫，让他去隔壁街等着。”
    梨月领命出去了，不多久又回来了。
    “六夫人，我们可以走了。”
    余珍起身下楼，然后从富贵楼的后门离开。
    马车从上一条街来到这条街需要一段时间，她也不愿意站在这里等着。
    “你在这等马夫，我去药铺买点药材。”
    “药铺有点远，会不会太危险了？”
    至于富贵楼的医馆，梨月没提起，六夫人之前的态度就表明她不愿意去那。
    “不危险，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危险，你听话就是。”
    “那六夫人小心！”
    “嗯。”
    余珍一边走一边看，原本她是打算在富贵楼附近的医馆买药的，但是谁让李闽出现在那，她也只好换个地方了。
    她也不想被人围观，然后都知道她有一个臭气熏天的夫君。
    到了药铺，余珍随意买了一些药材，就现在药铺门口等着。
    因为她知道，马车载着梨月过来了，而且很快就要到了。
    没等多久，就听到梨月的声音。
    “六夫人~”
    余珍有些无奈，虽然知道对方是反正自己，但是你这么大声的喊一句，整条街都听到了。
    “梨月，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你瞧瞧，周围有几个没看你几眼？”
    梨月的脸红了红，听到马夫轻声嘀咕：“耳朵都要被振的…………”话没说完，梨月就主动帮他闭嘴了。
    做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的看了看自家六夫人。
    余珍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出来这么久，姐姐该惦记点心了。”
    余珍上了马车，顺利回到王府，结果又遇上王府的侧妃。
    “啧，穿的这么漂亮勾搭谁呢？”
    余珍看了一眼梨月：“你把点心给王妃娘娘送去，我在这里跟侧妃娘娘聊聊天。”
    梨月看着自家六夫人，又看了看来者不善的侧妃娘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
    听话的走了，她怕六夫人受委屈。
    不走吧，这又是六夫人的命令。
    “六夫人，不如你先去看看王妃娘娘，在来找侧妃闲聊？”
    侧妃翻了一个白眼，趾高气昂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赶紧滚。”
    余珍看着梨月又重复了一句：“你带着点心去找王妃，我就是有些话想跟侧妃娘娘聊聊，告诉王妃不用担心。”
    “听话！”
    梨月没办法，最后只能一个人离开。
    侧妃看了几眼眼前人：“说吧，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可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不说点我感兴趣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到时候就算王妃来了又怎么样，这里是王府，只要王爷护着我，谁来了也拿我没办法。”
    余珍靠近侧妃，在她耳边道：“侧妃娘娘既然这么厉害，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厌恶？”
    “说起来，我跟侧妃娘娘以前没见过，更没什么交集。”
    “我真是不懂侧妃娘娘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还针对我。”
    侧妃退了一步：“你说话就说话，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我讨厌你需要什么理由，我看见你就觉得讨厌不行吗？”
    “懦弱的人，不是就该被别人随便欺负，反正你都不会还手。”
    “你看我的是什么眼神？”
    “你觉得我恶毒？”
    “觉得我该怜悯你？”
    “真是可笑！”
    “你可真傻，难怪你最后一无所有。”
    “你的王妃姐姐虽然也笨，但是比你要聪明一些。”
    “知道为自己考虑，知道反击。”
    “只是可惜了！”
    “啧，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想你这样的人，就该自己找个角落安静的去死。”
    “免得太过难堪，最后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说完侧妃就神气的走了，余珍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个世界有意思了，还有人重生回来。
    难怪王府里多了一个侧妃，还是空降型的。
    余珍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刚的表情有变化吗？
    怎么侧妃娘娘就从这张脸上看出那么信息。
    知道了大概的，余珍也没想跟侧妃娘娘仔细聊聊。
    不过就侧妃娘娘刚刚说的话，原主那辈子，王妃姐姐应该也没胜利。
    木灵看到回来的人，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要跟侧妃聊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余珍笑了笑：“自然是聊完了，侧妃娘娘走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木灵倒是有些好奇她们俩聊了什么，但是二妹妹不说，她也不好直问。
    “出去一趟，感觉怎么样？”
    从前在闺阁是很少出门的，每次出门必有长辈一同。
    如今二妹妹才出嫁不久，又是自己一人出去没有长辈跟着，她才有此一问。
    余珍笑了一下：“很热闹，人来人往。”
    “那你喜欢吗？”
    余珍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她活了这么久，依旧喜欢这热热闹闹的人间。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多逛逛？”
    余珍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药包：“自然是还有事没做完。”
    木灵看着那药包，想起今日一早母亲跟她说的事。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馊主意的？”
    余珍把药放桌子上：“这还用想吗？”
    “话本子里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点子，看多了话本子，自然就知道。”
    木灵想起自己从前在闺阁的时候，也喜欢看一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但是每次被母亲发现都会被没收。
    出嫁之后，她忙着在王府站住脚，所以她还真没看过多少话本子。
    “那往后我也要多看看话本子，说不得也能学到点什么。”
    余珍看都过了这么久都没看到郡主娘娘，就问了出来。
    “母亲呢？”
    木灵摸了摸已经鼓起来的肚子：“是我突然想吃母亲从前给我做的八珍羹，母亲一听就去给我做。”
    “也是凑巧，也就在梨月回来的前一刻，母亲才从我身边离开的。”
    余珍点头：“难怪会没看到母亲。”说完又看到木灵的脸色有些疲惫，大概是又要休息了。
    “药我已经买回来了，总得对得起母亲付的一千两银票。”
    “我得去把药材磨成粉，然后配出药交给母亲。”
    木灵笑了笑：“不急的，你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总归你又不会立马离开王府。”
    “母亲那里，她也不会介意晚些时间。”
    余珍站起身：“事情做完，我也好放心不是。”
    木灵看着二妹妹离开，心里想着的是王爷。
    其实她和王爷从前也恩爱过，夫妻两人琴瑟和鸣。
    只是后来好像变了，虽然王爷如今对她也还不错，但是到底是变了。
    特别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以后，她总忍不住往坏处想。
    这个王府，能对她和还没出生的孩子造成这样的伤害，然后说王爷不知道是谁，她是不信的。
    有的时候，她甚至怀疑是王爷自己动的手。
    但是虎毒不食子，她压下这个想法。
    换子的计划，其实也是在堵王爷的愧疚。
    如果王爷阻止了也没关系，父亲总有办法让她不出事。
    如果王爷不阻止，是不是说明孩子不是王爷动的手脚，她是不是也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跟王爷一块生活下去。
    只是到如今她也不知道，父亲手里的底牌到底是什么，竟然能保证自己在事发时，让王爷咽下所有当没事发生。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昏昏欲睡，木灵立马喊了一声：“木槿，扶我去内室休息。”
    木槿当然知道王妃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王妃说要去休息，她是一点都不敢耽搁。
    就怕晚了那么一会，王妃就昏睡过去，这要是一个没注意，让王妃摔地上了，她就是给自己跪断腿都难辞其咎。
    把王妃扶回内室躺好，木槿就发现王妃已经睡着了，真是沾到床就睡了。
    余珍回了自己房间，看到守在门口的梨月。
    “六夫人，你回来？”
    余珍点头：“你别守着了，我要进屋休息一会。”
    梨月看六夫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被欺负了的人，顿时放下心来。
    “那六夫人好好休息。”
    余珍进了屋，也没想着制药，她从前还有库存。
    当初炼制这种药也不过为了练手，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时候。
    突然余珍又想起李国公府的李闽，这人如果不听话，上窜下跳的，她也不介意给李闽来点。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余珍把药粉交给郡主。
    因为王爷今天没过来吃饭，郡主看周围也没外人，就是伺候吃饭的之前也被打发的远远的，就倒了杯茶水，然后放了点药粉进去，晃了晃茶水，然后凑近闻了闻。
    “确实没有药味，就是茶水也没变色。”
    郡主想尝尝味，又怕影响自己身体，目光移向木蓝问道：“我如果喝了，会出什么事吗？”
    余珍摇头：“不会，母亲喝了什么影响都没有，毕竟母亲又不是男子。”
    郡主听了这话没有犹豫，把手里端着的茶水喝了。
    “确实没有味道，和之前喝的茶水一样。”
    木灵看向自己母亲，满眼都是不赞同。
    “母亲，一杯茶水的事，何须你自己亲自喝。”
    “这王府里的丫鬟，哪个喝不得。”
    “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郡主拍了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慰。
    “我没事，我身体好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木灵想着自己的孩子到底要二妹妹帮忙，所以也咽下那些担忧的话，免得二妹妹想多。
    只是这顿饭必须吃久一点才行，如果母亲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能第一时间发现，二妹妹也能第一时间救治。
    就算二妹妹最后没办法，她也能去请别的大夫。
    “没事就好，只是这样的事，母亲以后别再做了。”
    郡主也有自己顾虑，从不赏茶的人，突然赏了一杯茶，总归是有些奇怪的。
    倒不如她自己喝了，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女婿到底是王爷，从前是皇宫里的皇子，她不想去赌。
    加上她知道之前的换子计划，到底是危险的。
    虽然夫君说了，就算事发灵儿也依旧是王妃，她也不能放心。
    所以在木蓝说她能让灵儿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就算她知道木蓝从前的一切，她也愿意试着让木蓝赌一把。
    万一孩子真的顺利生下来，岂不是皆大欢喜，也不用担心换孩子的事哪天被发现。
    “知道了，以后不会的。”
    “这次还不是因为你受了委屈，不然我怎么会想着对付他。”
    “你如今成了这般摸样，每天清醒的时候都少，他却纵欲过度。”
    “还有那侧妃，半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他就那么干看着，没半点行动。”
    “我这个当母亲的，要如何看的过眼。”
    木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心底其实也是有怨的，不然如何同意母亲要下药的事。
    “母亲，我会没事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郡主抹去眼角的眼泪，笑着道：“灵儿说的对，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刚刚是母亲激动了，你别学我，也别哭。”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大夫说了了，你现在不能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你要是…………”
    “那就都是母亲的错，”
    木灵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才继续吃饭。
    只是气氛到底变了，就算木灵和郡主两人都在活跃气氛，但是各自心里有数。
    余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原主从前觉得嫡姐婚姻幸福，现在看来全是想多了。
    就算少个侧妃，眼前的王妃娘娘也不见得就过得幸福。
    这顿饭吃了很久，虽然余珍很想离开，但是木灵显然不想她离开。
    只要她有要放下筷子的趋势，就给她介绍一道菜，说这道是怎么做的，味道怎么样。
    等说完这道菜的所有知识，再让她尝尝。
    余珍心底无奈，但是考虑到木灵的身子，以及她也是为母担忧，就配合着木灵。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余珍觉得屁股都有些坐麻了。
    这不行啊，这身体不够结实，她以后得锻炼锻炼。
    另一边李闽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饭也不愿意吃。
    荷月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在谁都躲她躲得远远的。
    从前她不知道六爷为什么要走她手里的银子，现在她知道了。
    可是就是这样，六爷身上的臭味也没消失，说明大夫治不了。
    只要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这么臭，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外掉。
    如果换换就好了，如果是别人闻不到，只有自己闻的到这臭味，她的生活也能有点希望。
    府里就那么点钱财，等李国公去了，要分家的时候。
    那点钱财世子还要占大头，剩下的还是六个庶子分。
    随便想想也能知道，六爷分不到多少家产。
    加上六爷浑身发臭，往后仕途无望，以后她跟着六爷也是过苦日子的命。
    但是六爷说让她当妾室的时候，她太兴奋，直接告诉了院子里所有人。
    现在就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如妍看着荷月盯着六爷的门，一动不动的像一座雕像。
    就是实在有点臭，如妍捏着鼻子依旧觉得臭。
    想起那天六爷对她做的事，她又差点吐出来。
    那记忆太深刻，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去六爷身边邀宠了。
    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荷月面前：“这是六爷的饭食，我已经拿过来了。”
    “你也是六爷的妾室，你劝着六爷吃一些。”
    说完，如妍就麻溜的跑了。
    跑出去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这里有一个伺候她的小丫鬟在那等着。
    如妍停下来的第一时间，小丫鬟就开始扇扇子，想把臭味都扇飞。
    如妍自己也开始脱穿在外边的外套丢地上，然后坐在一边休息。
    等吹凉快了，如妍闻了闻自己，没味道了。
    “干的不错。”
    小丫鬟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担忧道：“如妍姨娘，你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六爷的怪病一直不好，加上这越来越臭的气味，我们会不会跟着六爷一块被扫地出门。”
    如妍姨娘听小丫鬟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得劲。
    不用想她也清楚，李国公会把六爷扫地出门的，她们这些属于六爷的人，必然跟着一块被送出府。
    到时候院子有多大，那还真不好说。
    这京城的院子需要大价钱买，府里又没钱，到时候院子小了，她不是得天天闻臭味。
    “诶，有什么办法？”
    “谁让我跟了六爷，你又伺候我，算我们倒霉吧。”
    “原想着过上好日子，现在不过苦日子、臭气熏天的日子，那就谢天谢地了。”
    小丫鬟皱褶脸，如妍姨娘都这么悲观，想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不了。
    如妍一看就知道小丫鬟在想什么，拍了拍自己衣袖。
    “去吧衣服捡起来，我们回去吧。”
    小丫鬟听话的捡起地上的衣服，两人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住所。
    其实这个院子不是特别大，加上如妍还是李闽的妾室，她们两住的地方离李闽不是很远。
    那里依稀能闻到一点点臭味，若有若无。
    荷月提着食盒，敲了敲房门。
    “六爷，该吃饭了。”
    李闽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也没去开门。
    荷月敲了好久，见六爷依旧不吭声，也不开门。
    就直接推门进去，好在房门没从里面锁上。
    “六爷，这是今日的晚饭，你吃点吧。”
    李闽眼珠子转了转，看到荷月。
    这个府里，就她跟自己一样得了怪病，身上散发着自己闻不到的臭味。
    如妍他已经知道，对方身上没有臭味。
    就算那么亲近过，也依旧没有。
    说明着诡异的臭味并不会传染。
    现在，他倒是很想这怪病能传染。
    只要所有人都被传染了，那不就谁也闻不到臭味。
    “六爷？”
    李闽坐起身，早上、中午都没吃，加上之前也没胃口吃，现在李闽觉得浑身无力。
    “你想想，在得怪病之前，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荷月想了想：“我整天待在府里，能去什么地方，吃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话说完，荷月还这么想起点不一样的。
    “六爷，如果非要说不一样，那就只有我哪天带回来的吃食。”
    “因为买的份量不多，最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吃完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些吃的？”
    李闽摇头，荷月那天带回来的吃食，是哪家做的他都能尝出来。
    他从前吃过，没道理后边吃就会出问题。
    “吃食应该是没问题的，这要是都有问题，这京城里还不都是臭哄哄的人。”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
    荷月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最后脸颊微红，还看了一眼六爷。
    李闽觉得有些奇怪，这么看他做什么。
    “可是想起了什么？”
    荷月点点头：“小姐的房间，当时我们在…………”
    “不过小姐住了好些天，怎么什么问题都没有？”
    李闽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别忘了，那天还发生了别的事。”
    荷月也反应过来，六爷说的是府里被盗的事。
    “总不会是那些人偷偷看到我们……，然后看不顺眼，偷偷在我们身上下药了。”
    “不应该啊，府里那么多男主子，总不会他们都是一个睡的。”
    “怎么就给我们下药，而不给其他人下药？”
    李闽也不懂为什么，但是他觉得应该就是偷盗府里财物的人给他下药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或许有的臭了，但是想到了办法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
    “我记得那天，段姨娘和国公爷是一块休息的，或许他们有办法，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荷月感觉看到了希望，段姨娘那里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万一成功了，她就不用被人避若蛇蝎。
    不过六爷到底是段姨娘的儿子，六爷去找段姨娘，希望应该比她大。
    “六爷说的有道理，六爷不如去问问段姨娘。”
    “段姨娘是你生母，如果有办法，她肯定会帮你的。”
    李闽摇头，自从上次之后，他就知道对方不会再帮他了。
    只要不威胁到她，也不威胁到三哥她对自己的事都不会管。
    加上他现在的怪病，段姨娘怕是巴不得立马就把这事捅出去，好把他赶走。
    最好是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她不会帮我的！”
    荷月愣了愣，想起自己和段姨娘的交易，以后若真的一直留在六爷身边，这事可不能暴露了。
    这对母子的关系，没自己想的那么好。
    “六爷和段姨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闽摇头：“什么误会都没有，反正你要记得，她不会看着我好的。”
    “我和三哥之间，她都不用想就能选三哥。”
    “也许不用跟三哥比，我连段姨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比不过。”
    “算了，说那么多也没意义，你只要记得我和段姨娘关系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好就是。”
    荷月点点头，看到手边的食盒。
    “不管怎么说，六爷还是要吃点的，身子最重要。”
    李闽十分颓丧，压根就没有胃口。
    “我不饿。”
    荷月打开食盒：“不饿也要吃，不吃怎么能想到办法？”
    李闽目前还没绝望，最后还是听了荷月的话，吃了一些填肚子。
    “如果真的想不到办法，你愿意陪我去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生活吗？”
    “就我们两个人，男耕女织。”
    荷月脑子里疯狂拒绝，她是为了过好日子才爬对方的床，可不是为了苦日子爬的。
    加上就两个人的地方，怕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到时候别被老虎吃了尸骨无存。
    但是拒绝的话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荷月嘴上回答道：“六爷去哪，荷月就去哪。”
    “只要能一直陪着六爷，再苦再累荷月也愿意。”
    李闽当然不想去过什么男耕女织的生活，他追求的是权利，他想当官。
    “荷月，你真好。”
    “比你家小姐好一千倍、一万倍。”
    “如果是你家小姐，他肯定不会陪我，她只会跟我和离。”
    “就算不和离，也会别府而居。”
    荷月笑了笑：“荷月哪里能跟小姐比，小姐生下来就是千金小姐，荷月不过是一个丫鬟，还是从小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丫鬟。”
    李闽搂过荷月，拍了拍她的后背。
    “在我这里，你就是比她重要，比她好千倍万倍，你不用妄自菲薄。”
    “如果你的出身和木蓝一样，我愿意娶的人，肯定会是你。”
    这个时候，李闽完全忘了，他娶木蓝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脸长的和木灵又几分相似。
    李国公府其他的主子还不知道李闽得了怪病，有不少人还好奇，怎么没见到他。
    府里其他兄弟，哪个不是各显神通，就希望从李国公手里得点好处。
    不过也没人去管李闽，少个人跟他们挣，他们乐的开心。
    段姨娘倒是有心想知道李闽那发生了什么事，荷月没办法去见了段姨娘一次。
    段姨娘被荷月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给恶心到了，但是也不清楚荷月这臭味是一直在的，只以为荷月吃坏了肚子。
    “你怎么如此不讲究，换了身衣服再过来又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
    荷月的脸当场就红了，支支吾吾就是什么都不说。
    但是她也知道了，段姨娘怕是没办法解决她和六爷身上的臭味。
    之前的期盼落空，让荷月有些气馁。
    段姨娘也不关心荷月的身体怎么了，就道：“你不如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荷月当然不肯，这身上的味道，换了多少身衣服都没用。
    她之前就一遍又一遍的换衣服，但是还是臭。
    她就是脱光了衣服，伺候她的丫鬟也依旧说臭。
    说到底臭的不是别的，就是她自己的身体。
    “段姨娘，我待会回去还要伺候六爷，实在不好再过来一趟。”
    “不如段姨娘有什么想知道的，窝现在就全说了。”
    段姨娘皱眉，忍者臭味，到底没赶人回去换衣服。
    这一身的臭味，也够吸引人的注意的，来来往往的，可别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什么。
    “行吧！”
    “我想知道我那儿子最近都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见他去国公爷面前晃悠，好得点好处？”
    “也不瞧瞧他其他兄弟，他们哪个没去。”
    “就他一个人特立独行，到时候怕是会被别人说不尊孝道，不知道去国公爷面前尽孝。”
    荷月扣了扣自己的手指说道：“六爷最近在用功读书，希望科举的时候考个好成绩。”
    “而且六夫人也回了娘家，就是想娘家能不能在六爷科举这事上帮帮六爷。”
    段姨娘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眼前人身上的臭味又实在难闻，段姨娘最后摆摆手让荷月离开。
    荷月从段姨娘院子里离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六爷现在是自己的依靠，六爷身上的怪病她不让其他人知道，就算是六爷的生母段姨娘也一样。
    她可记得六爷说的话，六爷和段姨娘的关系没那么好。
    隐隐的，荷月还觉得六爷和段姨娘之间的关系有些恶劣。
    段姨娘在荷月离开之后，她也换了一个地方待。
    “在这里点上熏香，等我回来我，我不想闻到什么异味。”
    段姨娘也不是不信老六是个努力的，但是她不觉得老六努力到放弃其他利益。
    算了，只要他不作妖，自己也不用去管他。
    到底母子情分浅，互不影响就好。
    当初把荷月塞到老六身边，就是想让荷月盯着老六。
    如果老六做出什么会影响她和老三的事，她也好第一时间阻止。
    木灵在王爷来看她的时候，趁机把下了药的茶水送到王爷手里。
    看着对方毫无察觉的喝了下去，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王爷最近怎么了，好像忙碌了许多？”
    王爷看着自己的王妃，王妃确实很好，但是可惜…………
    “不过是和同僚们喝喝酒，看看歌舞。”
    “因为从前没有，才会显得现在有些忙碌。”
    “让王妃怀着身孕为我担忧，倒是我的不对了。”
    “明天我早些回来，然后第一时间就过来陪陪王妃。”
    木灵摇摇头：“不用，我有母亲和二妹妹陪着，倒也不无聊。”
    “王爷只要不是忙碌把自己累着了，做什么都好。”
    “如果王爷和人有约，就不必为了我而改了主意。”
    王爷点点头：“我知道了。”
    木灵不想跟王爷多说什么，最近她的心思乱的很。
    等到孩子顺利生下来，她必定要把所有事情都查的明明白白。
    到时候，她也该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往后又该如何对他。
    木灵脸色露出疲惫的神色，王爷十分识趣的准备离开。
    “孕期如此辛苦，真是苦了你了。”
    “等孩子生下来，我必定好好教导，让他以后好好孝顺自己母亲。”
    木灵摸了摸肚子：“这是我和王爷的孩子，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王爷也摸能摸木灵的肚子，后又把脑袋贴在木灵的肚子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个乖孩子，都不怎么动。”
    “看你一脸疲惫，我扶你进去休息。”
    木灵说了一声：“好。”
    听到脚步声离开，木灵又睁开了眼。
    明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第一个孩子，你怎么知道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是有什么人跟你分享了女子怀孕的事，还是你自己亲眼看到，有一个孩子还母亲肚子里就是活泼好动的。
    木灵有些心累，真的很累。
    如果不是二妹妹说她能救自己的孩子，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到了王府的第四天，余珍之前写的药材全部收集完毕。
    余珍拿了药材就开始配药，最后想着木灵能方便食用，就搓成药丸子。
    木灵看着二妹妹送过来的药丸，拿起一颗闻了闻，药香还挺好闻的。
    “二妹妹，这真的有用？”
    余珍点头：“当然有用，你要信我才是。”
    “这药每天吃一颗就够了，也不用多吃。”
    “只是前三天服药之后，我要给你针灸，这样药发挥的作用能更大一些。”
    木灵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最后点头：“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二妹妹了。”
    余珍轻轻一笑道：“姐姐客气了，不麻烦。”
    往后她真要对李闽不客气，眼前的人就是给自己撑腰的大腿。
    木灵又问道：“这药可以现在吃吗？还要再等等，需要用过膳以后？”
    余珍看木灵有些急切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就变得这么孤注一掷了。
    这么信她，也不怕最后命都没了。
    正常人都应该犹豫，会再想想吧。
    就比如现在一边的郡主娘娘，对方眼里的担忧，嘴巴几次张张合合。
    “现在就可以。”
    “如果姐姐现在就想吃药，那么吃完以后我就立马给姐姐行针。”
    木灵笑了笑，表情有些轻松，好像有些释然。
    “那就现在吧。”
    说完，木灵就把药丸放嘴里咽了下去。
    郡主最后忍不住呼出省：“灵儿！”
    木灵笑了笑：“母亲，我没事，我好的很。”
    郡主又看向木蓝，眼眶红红的：“你姐姐会没事，对不对？”
    余珍点头：“对，姐姐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母亲帮姐姐脱衣服吧，这样才方便我行针。”
    “母亲要是不放心姐姐，也可以留在这里看着我行针。”
    郡主当然是想留下来陪着女儿，而不是在房外担忧，却什么都看不到。
    余珍把银针用火烧了一下，毕竟在这个世界，银针都是要烧一烧才能用。
    就算她的银针消毒的最干净，没人知道也没办法，她也不好特立独行，只能烧一烧。
    到时候郡主怕不是会不让她碰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了也省的添另外的麻烦。
    郡主看着女儿身上插着的针，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快结束的时候，姐姐会吐一口黑血，到时候母亲和姐姐不要惊慌。”
    郡主点点头，至于木灵，她身上有太多的银针，压根不敢乱动，只是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时间差不多到的时候，木灵吐了一大口黑血，余珍也知道现在该拔银针了。
    银针被一根一根的取下来，木灵也重新穿上衣服。
    “我感觉身子轻了许多，浑身乏力的感觉也好了一些。”
    郡主喜的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说些，眼眶又红了。
    女儿身上插了那么多针，吐了一大口黑血，她这个当母亲的看着，心疼得厉害。
    转身看向木蓝：“木蓝，你姐姐吐了一大口黑血，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补品，好补补身子。”
    “这样，你姐姐的身体能好的快一些。”
    余珍摇摇头：“不用特意吃什么补品，当初母亲收集药材的时候，也知道我用了什么药材。”
    “就那些药材，姐姐就不必吃什么补品。”
    郡主这会爷想起自己收集的珍贵药材，如果她不是郡主，如果不是自己夫君是国公爷，又是丞相，怕是都收集不齐全。
    “那些药材确实够了。”
    “灵儿，你二妹妹给你做的药丸，你要记得吃，一次都不忘。”
    木灵笑着答应：“母亲放心，就是不为了我自己考虑，我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手一下一下的抚摸肚子，身体的变化，让木灵对孩子的出生更有信心。
    余珍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这针灸还挺费时间的。
    “母亲，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郡主点头：“对，该吃饭了。”
    “灵儿有孕可不能饿着，木蓝也是，你为灵儿针灸也辛苦了，该吃点饭补充一下体力。”
    说完就往外走，看到木槿守在门口就道：“木槿，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木槿微微行了一礼道：“回郡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直都温着，随时可以上菜。”
    郡主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那等什么，赶紧上菜，灵儿和木蓝都饿了。”
    “是。”
    木蓝确实饿了，所以这次吃的有些多，桌子上起码有一半的饭菜都进了她的肚子。
    木灵和郡主都有些意外，实在是这个饭量有些大。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但是也不是只有三个菜，或者三人份量的饭菜。
    就桌子上的菜，整整齐齐放着八个。
    一半的量，那也差不多吃了四盘菜。
    一个女子吃了四盘菜，再加上白米饭，怎么能不算多。
    “二妹妹，你吃这么多，会不会吃坏肚子？”
    余珍摇头：“不会。”
    木灵想要对方的能力，倒是信了她的话，放心下来，就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
    食欲比从前好了一些，但是吃的也不算多。
    不过这些变化在郡主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如果不是她忍住了，这会怕是眼泪又流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在她知道自己女儿的孩子保不住，甚至是寿命都有影响的时候，她夜里哭了多少次，又流了多少泪。
    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孩子会没事，灵儿也会没事。
    另一边荷月在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去找六爷了。
    李闽看到荷月进来，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没事的时候，也少在外面晃悠。”
    “在屋内的时候还好，要是再外面，一阵分吹过，你我身上的怪病迟早要暴露。”
    荷月坐在六爷旁边：“六爷，昨天我不甘心，去找了段姨娘。”
    李闽一听，手里的东西立马掉在地方，抓住荷月问道：“你去找段姨娘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和她的关系没那么好，没那么好。”
    “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荷月被抓的有些痛，眼泪都差点掉出眼眶：“六爷，我也是想解决我们这个怪病啊！”
    “是六爷说的，段姨娘那里或许有解决的办法。”
    李闽松开荷月，甚至松开的时候还推了荷月一把，荷月直接跌倒在地。
    “哦，那你问出什么了吗？”
    荷月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现在这情况比她想的要严重。
    “段姨娘嫌弃我身上的味道，甚至怀疑我吃坏了肚子，就是没怀疑这这味道是…………”
    “所以段姨娘应该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我们身上的问题。”
    荷月是知道六爷想做什么的，六爷让人去打探段姨娘院子里的消息，想知道段姨娘有没有办法解决身上的臭味。
    可是她知道段姨娘没有办法啊，为了不让六爷在段姨娘那里浪费时间，她只好亲自来告诉他。
    再次失去希望，加上段姨娘那里可以会怀疑什么，让李闽变得越发暴躁。
    想到有可能会被赶出府，甚至是赶出京城，他就压不住心里的火。
    看着地上哭的期期艾艾的荷月，李闽没忍住对荷月动了手。
    听着荷月的哀嚎，觉得比那期期艾艾的哭声好听多了。
    那期期艾艾的哭声实在晦气，这哀嚎就不一样，他听着身心舒畅。
    李闽打累之后，荷月的哀嚎声也渐弱。
    李闽停下手之后，荷月的脸已经变的鼻青脸肿，整个蜷缩成一团。
    荷月眼睛都不想睁开，觉得浑身哪里都痛。
    心里更是后悔，她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时间浪费了就浪费了，怪病好不了就好不了，起码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这一身伤，也不知道要躺在床上养多久才能养好。
    李闽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荷月，伸腿踢了一脚。
    “别给我装死，只要能喘气，就给我滚出去。”
    荷月实在起不来身，看六爷又想踢她，只能趴在地上爬出去。
    荷月被打的时候，那惨叫声太大，院子里有不少人看到了。
    现在看到荷月爬着从房里出来惨样，不免有些别的想法。
    比如六爷因为自己身上发臭的原因，已经神经兮兮，变成一个暴躁的暴力狂。
    想到前段时间离开这个院子里的人，现在有些羡慕了。
    他们是没有门路才留下来的，剩下的就是六夫人的陪嫁，她们就是有门路也得六夫人放人才行。
    现在六夫人都不在府里，这些陪嫁看到荷月的惨样，都决定离六爷远远的。
    那些已经离开院子里的人，怕是不会为六爷保守秘密。
    已经过了这么些天，那些人也证明了这怪病不会被传染，也不担心被赶走。
    说不得不久府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六爷得了怪病。
    然后他们这些没门路的，怕是要跟着六爷离开国公夫人。
    如果运气好一点，那就是在京城的某个宅子里。
    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只能是城外的庄子。
    这离开李国公府，去外面讨生活，哪有李国公府舒服。
    不说别的，就干活来说，在李国公府干活都要轻省一些。
    到了庄子上，最后不被安排去太阳底下种地，那就该谢天谢地了。
    荷月被人打，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荷月本来就是六夫人的陪嫁，但是她在六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成了六爷的妾室。
    六夫人留下来的人，可就不愿意帮荷月这个背主的人。
    至于李国公府的人，那就更不愿意粘手。
    一个是不熟，第二个是，这人是六爷打的，睡知道六爷以后还打不打人，万一因这事惹火烧身怎么办。
    就这样，荷月一个人在地上爬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
    伺候荷月的小丫鬟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过来，差点没认出地上的人是荷月。
    最后也是小丫鬟蒙着脸，一个人扶着荷月回屋的，又打水给荷月擦洗了一番，最后上了一些从别人那里讨来的早。
    荷月心里现在只有恨，恨不得立马杀了李闽。
    这个窝囊废，不能为自己带来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了，还敢打她。
    身上的疼痛让荷月知道，李闽对她到底有多狠心，又有多无情。
    甚至可以说，李闽就是想让她去死。
    现在她身上这一身的伤，加上她没有银钱请大夫，她能不能熬过去都是一个问题。
    不让她好过，那大家都别过了。
    荷月看向屋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阿秋，你帮我一个忙吧！”
    阿秋愣了一下，最后有些紧张道：“荷月姨娘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荷月姨娘做好。”
    荷月本来想笑一笑，奈何有气无力的说话都能让牵扯她伤，让她疼痛难忍。
    “你去找段姨娘，告诉段姨娘六爷得了什么病。”
    阿秋有些犹豫，这么久六爷都瞒着这事，她去说会不会被六爷打。
    看着眼前荷月姨娘的惨样，她实在是害怕。
    “荷月姨娘，还是算了吧。”
    “六爷如果想让段姨娘知道，六爷会自己说的。”
    “我只是一个小丫鬟，荷月姨娘也不过是一个妾室，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荷月要不是起不来身，这会肯定捏这小丫头的耳朵。
    “阿秋，我们这辈子的生活都绑在六爷身上，只有六爷好了，我们才会好。”
    “现在六爷病了，他自己暗地里找的大夫又不行，一直治不好怪病。”
    “就只能去找段姨娘帮忙，段姨娘是六爷的生母，段姨娘总不会害了六爷。”
    “六爷不肯告诉段姨娘，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阿秋，你想想，是面子重要，还是身体健康重要？”
    “如果六爷的怪病一直没好，那六爷该一辈子不见人吗？”
    “六爷最后还是要告诉段姨娘的，你现在去通知段姨娘，不过是让六爷的病好的快一些。”
    说了这么多话，荷月被疼的出了一身汗。
    如果不是为了不吓着小丫鬟，她现在早就面目狰狞了。
    阿秋年纪还小，听荷月姨娘这么一说，就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如果六爷生气了怎么办？”
    荷月再次忍者疼道：“不会的，只要六爷的怪病好了，六爷赏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阿秋想起上次见到阿爹，对方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弟弟妹妹每天都吃不饱，天天挨饿。
    如果真的能得赏，那她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现在就去吗？”
    “还是要挑一个好时候，段姨娘有空闲的时候过去？”
    荷月心里隐秘的开心，终于上勾了。
    “你现在去就可以，不需要挑时间。”
    “你因着六爷才过去找段姨娘的，段姨娘不会怪你的。”
    “说不得你今天就可以拿到段姨娘的赏。”
    阿秋听到今天还有可能拿到赏钱，当下眼睛就亮了亮。
    “那我现在就过去。”
    阿秋甚至在走之前，还安稳了荷月一句：“荷月姨娘放心，到时候六爷的怪病好了，肯定也会让大夫治好你的。”
    荷月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实在是她每次说话，都会牵动脸上以及嘴角的伤口，让她疼一疼。
    所以目的答案了，荷月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字。
    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小丫鬟发现什么，觉得她态度有异，她那最后的一个好字都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