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焕然一新,所有物品都是全新的,令人惊叹不已。
喜鹊满心欢喜地走向沐芷,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她轻声细语道:“小姐,您瞧这屋里的一切,全都换成崭新的啦,真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善待小姐。”
沐芷微笑着回应,然后缓缓脱下鞋子与外衣,轻盈地躺在柔软舒适的榻上,紧闭双眼,享受片刻宁静。
喜鹊则细心地将热毛巾敷在沐芷的眼部,温暖的触感瞬间舒缓了疲劳。
紧接着,她迅速找来一条毛毯,轻柔地覆盖在沐芷身上。
“天气逐渐转凉,小姐定要加倍保重身体啊。尤其在这季节更替之际,切不可贪凉受冻。”喜鹊关切地念叨着,语气充满忧虑。
沐芷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心中却仍对玄暝此举感到困惑不解。
她深知玄暝地位显赫、身份尊崇,但绝不是铺张浪费之辈。
况且那些旧物尚新,毫无损坏之处,怎会无缘无故地被替换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沐芷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沐芷当然想不到这是为什么?
因为昨夜回来,玄暝误以为此后二人将断绝往来,沐芷再无入宫之日,于是下令将殿内之物尽数处置。
他未曾料到,沐芷第二日会如往常一样,进宫来陪他用膳。
就连玄暝当时都没有想到沐芷来了,那偏殿的东西得赶紧准备着。
还是底下的人心细,想着沐芷来了,肯定会用到偏殿。
这才找人来快速布置了这一切。
本来是可以复原的,但有几处的物件是玄暝亲自挑选的,独一无二,一时间还真找不到替代。
所以这才会让沐芷和喜鹊察觉到变化。
影竹把箱子拿来后,送进了殿内。
玄暝再次盯着箱子,发呆。
沐芷到底是什么意思?
影子见玄暝发呆,想着偏殿的事情应该要禀告一声,于是开口道,“一早沐小姐进宫时,偏殿就立刻让人复原了,只是有几处东西没找到相同的,所以没来得及弄好,沐小姐怕是会发现偏殿的变化。”
玄暝回神,心里有些懊恼。
他不该意气用事,那么急着抹去痕迹的。
“她若问了,就说偏殿翻修,所以东西换了一批,不问就不提。”玄暝叮嘱道。
“是,明白了。”影子回答。
玄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道:“墨北宸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影子恭敬地回答道:“回殿下,据目前所知,他们仍在全力以赴地筹备力量,并无异常举动。就现阶段而言,他们对我们尚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玄暝注视着眼前的影子,注意到他说话间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便追问道:“你是否心中存有疑虑?但说无妨。”
影子稍作犹豫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属下确实有些不解之处。云倾落的病情既已痊愈,按常理推断,他们理应返回须弥大陆,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根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却选择在距须弥大陆颇为遥远的玄苍大陆上苦心经营、构筑势力。属下实在难以捉摸其中缘由。”
事实上,影子心中暗自嘀咕着:“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无事生非嘛!”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当面直说出口。
毕竟,他深知玄暝殿下对墨北宸颇有赏识之意,尽管自己并不理解这份赏识源自何处,但若真将这般想法如实道出,恐怕会惹得殿下不快。
玄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么些年来,你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在我左右,但却因此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倘若当初你跟随在太傅身旁学习,想必现在便不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了。”
影子听闻此言,正欲下跪谢罪,却被玄暝伸手拦住。
只见玄暝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必如此拘谨,动辄下跪。你自幼便与我一同成长,咱们之间的情谊,自是无需我再多言。”
影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在殿下心目中,自己不仅仅是侍从那么简单,更如同手足兄弟一般亲密无间。
接着,玄暝继续分析道:“周老此番行径,无疑是将云倾落身为药人之事传扬至其他大陆。众所周知,须弥大陆犹如一块诱人的肥肉,令众多势力垂涎欲滴。然而,近期他们并未直接采取行动,实则是在静观其变,试图揣测云倾落与玄苍大陆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关联。毕竟,她之所以会沦为药人,乃是为了拯救玄苍大陆的君王,这份救命之恩可是沉甸甸的。此刻,各方都在密切关注着玄苍大陆对于须弥大陆的态度和立场,以此来判断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玄暝继续开口,“若玄苍大陆不在意须弥大陆,他们势必群起而之,将须弥大陆瓜分,若玄苍大陆要记得这份恩情,承了须弥大陆的情,那其他大陆动手时就得掂量掂量。”
影子聆听完玄暝所言后,恍然大悟,于是顺着玄暝的话语接下去说道:“如此说来,他们之所以要在玄苍大陆建立自己的势力,莫非就是想要借助这支力量,以便在其他大陆围攻之时能够解困突围吗?”
玄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影子心生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们不仅派遣暗卫去守护他们,还帮忙找寻珍贵的药材送过去,难道他们不应该清楚咱们玄苍大陆并无半点敌意才对啊!只要他们愿意前来与您商谈合作之事,那么所有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啦!毕竟以您的威望和实力,哪怕其他大陆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轻易冒犯您进而对须弥大陆发动攻击呀!”
玄暝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把生存的期望完全寄托于别人身上,乃是身为一代君主最为忌讳之事。”
接着他顿了一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其实从最初开始,他们便未曾真正将我们视为盟友,又或许更确切地说,自从得知云倾落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皆因我而起之后,在他们眼中,我早已与他们处于敌对立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