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不认错吗？欺凌我那么多年，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那我来告诉你，你恶劣至极，我因为你蒙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你给我造成的伤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平复，你必须给我道歉！”
    汪飞羽站着蔡吱坐在地上，这是她们第一次调换位置，以前都是蔡吱居高临下地看她。
    她看蔡吱呆愣地不回应，走近两步越发逼近，声音带上威压。
    “道歉！”
    蔡吱被这一声斥问吓得抖了一下，下意识结巴地张嘴，“对、对不起。”
    声音虽然细小，但清晰可闻。
    汪飞羽禁不住想要热泪盈眶，她没想到能等到蔡吱道歉的这一天，居然就这么简单。
    她想要哭，为自己以前难以入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为以前挨过的打，为以前流过的泪。
    她该勇敢一点的，应该告诉家人或姐姐的。
    她是能保护自己的。
    汪飞羽用力眨眼，隐去眼中的水雾，微微弯腰凑近些蔡吱，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以后你再也休想欺负我，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任你拿捏。”
    席合带着汪会会和汪飞羽离开办公室。
    赵云海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外甥女，怒其不争得沉着脸，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提前下班。
    等赵云海的妻子傅洁回到家时，赵云海已经把席合的身份大致调查清楚了，急躁地在书房里不停打电话。
    蔡吱就那么被晾在客厅里。
    蔡吱看到小姨想要撒娇求安慰，傅洁却理都没理她，径直上楼去了。
    进了书房，就见赵云海刚挂掉电话，有气无力地坐回椅子里，一脸头痛的模样。
    “怎么样？那人到底什么身份？”
    蔡吱走到丈夫身边，将担忧都隐去，淡定朝他笑了笑，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
    赵云海反手抓住妻子捏肩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拍了拍，长叹了一声。
    “刚给在占氏科技工作的老同学打了电话，那席合来头可不简单，现在是新历创投的董事长，连占斌对她都毕恭毕敬，当伯乐长辈一般供着。”
    占氏科技给他们学校的计算机和电子科技等专业设立了贫困奖学金，算是学校的老友。
    占斌此人他虽少有接触，但此人在行业内的地位很高，能得他尊敬的人更是非凡。
    况且新历创投的名气也非常大，单单新历创投董事长这个身份就足以震慑人。
    加上与占斌关系匪浅，若她真想让副校长位置换个人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她确实没说大话。
    “听你讲述，那席合听着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是先找了教务处得不到公正解决才找上你，也是个懂规矩的，只要给她个公正，想来不会无端迁怒。”
    “公正？我倒想给个公正，蔡吱这事确实非常恶劣，如果不是人家家长找上门，都不知道她居然从高中起就欺凌同学，往重了说这是校园霸凌！但就傅清那不讲理的人，你等着看等会她会不会把我们家给拆了！”
    提起傅清的名字赵云海就连连摇头，这完完全全就是个不讲理的泼妇。
    他都奇怪这人怎么会跟自己妻子是亲姐妹，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傅洁也知道自己姐姐这些年干过多少让人憋气的事，让他们帮忙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但其他小事也就算了，今天这事太过恶劣，若不能给蔡吱教训，将来怕是只会变本加厉，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傅洁也有些懊悔，蔡吱的品行不正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但姐姐一直纵容着，她这个当小姨也不好管太宽，最多嘴上偶尔念叨一下。
    姐姐向来把这样的话当耳旁风，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哪儿哪儿都是完美的。
    现在造成恶劣后果，便不能再任由她们放肆下去。
    更何况这事还威胁到丈夫的事业，那就更不能纵容。
    打定了主意，正巧听到楼下有隐约的唾骂声。
    虽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一听那大嗓门就知道是傅清来了。
    母亲一来，蔡吱就像归巢的小鸟，抱着傅清痛哭起来，把今天当众丢脸、被迫道歉的事添油加醋地给自己妈妈讲，好像被欺凌的人是她一样。
    傅清一直疼这个小女儿入骨，一点委屈见不得她受，紧紧搂着自己闺女，对汪会会几个连面都未见过的人就脱口大骂起来。
    词汇肮脏，不堪入耳。
    丝毫不像打扮富贵的贵妇人，反倒像乡村里没有文化的农妇。
    傅洁和丈夫结伴下楼，听清她骂得那些话，脸就彻底沉了下来。
    在女儿面前毫不顾忌地满口生殖器官，怪不得蔡吱养成现在这样出口成脏。
    傅洁还未走下楼梯，傅清听到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望过去，便率先发作起来。
    “赵云海，吱吱可是你外甥女，你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不仅不给她做主，还帮着外人欺负她，你就是这么当长辈的？怪不得赵舰回回见了我一声不吭，连声大姨都不叫，原来是随了你那么没良心。”
    傅洁当即冷下脸，语气也毫不客气，“大姐，你在胡说些什么。是蔡吱欺负同学，做错事自然该接受责罚，不然以后怎么长记性。你这么一味惯着孩子只会害了她。”
    “我的孩子怎么样用不着你管。”
    傅清暴跳如雷，以为妹妹会站在她这边帮她，没想到是帮着赵云海教训她。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心向着外人。
    “吱吱可是你亲外甥女，你一手抱大的孩子，你说长大后会保护她疼爱她的，你这转头就不认了？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孩子，你这小姨可真会当。”
    傅清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前头才说自己的孩子不要她管，后面就怪她不疼孩子。
    她这意思只有一味护短才叫爱护，想教育却是不行？
    “我们吱吱也就脾气比较强，可是难得的好孩子，绝不会干那欺负人的事，就算真欺负谁，也绝对是对方先欠收拾。告状那人一听就知道惯是个爱装可怜的白莲花，柔柔弱弱显得多委屈，背后不知道多大心眼子呢。”
    蔡吱窝在傅清怀里，听着妈妈教训小姨和姨丈，一脸的得意。
    只要有妈妈在，谁都别想欺负了她，就是小姨和姨丈也不行。
    想到今天在办公室姨丈怒斥自己，一点不站在自己这边，心里就堵得慌。
    这会听姨丈被教训，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还得是她妈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