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会会恍恍惚惚到现在都难以相信席合小姐死了，上次见面还一如既往貌美如仙的席合小姐，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她们还没和解，还在闹不愉快。
早知如此，她就不惹她不高兴了。
男人满天下都是，选个让席合小姐满意的怎么了，有什么难得，非要一棵树上吊死么？
一个男人值得牺牲她和席合小姐的感情么？
席合小姐是救过爸爸的大恩人。
汪会会越想越懊悔，越想越想给自己两巴掌。
明知道席合小姐在这方面有心结，为什么就不能自己退一步？
田中健，田中健，田中健。
现在想到男朋友的名字，她都开始感觉厌恶。
天一亮，情绪阴郁的一家人便出门去了南城四合院，到了四合院门口，发现大门紧闭，门上也没有挂白布之类。
根本看不出这户人家要办丧事。
“昨晚那么晚了，怕是还没来得及准备这些。”
汪寅恩率先下车给父亲母亲开车门，平日身体硬朗健步如飞的汪老爷子，今日却拄了根拐棍。
一夜之间感觉整个人都苍老了，脊背也佝偻了，拄着拐杖还颤颤巍巍的。
他抬头望眼席家的门匾，哽咽地叹气，“今天他们怕是有的忙，你们多帮着点。”
三个儿子都连连答应着，看父亲一夜之间憔悴至此，都很不是滋味。
等所有人下了车，长孙汪丞去敲门，里面却是许久都没听到动静。
汪丞加大些力道，过了一会，才有人趿拉着拖鞋赶来开门。
“是谁啊，一大清早敲门？”
开门的是个佣人，大门只开了一条缝，伸头往外看。
汪家人看她睡眼朦胧的，竟是刚从床上被吵醒的样子。
家里老祖宗过世，要忙的事情一大堆，布置灵堂，招待亲朋吊唁，本以为会见到一番忙碌景象，怎么会这么悠闲啊？
“我们是汪家的，我爷爷带着全家人前来吊唁。”
佣人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表情不太高兴，“什么吊唁，找错地方了吧，走走走。”
真是晦气。
说着就要把门缝拉上，汪丞急急忙忙拦住。
“这里是席家的四合院吧，地址没错呀。”
佣人停下了关门动作，认真打量了一下外面那一大家子人。
“这里是席家，但我们家人都好好地，你别乌鸦嘴乱咒人。”
“诶，这……”
汪丞茫然地看向自己父亲，其他人听到佣人这话也都是一脸惊讶，齐齐看向汪寅恩。
老祖宗昨晚就在他的医院，也是他回来告诉大家老祖宗去世了，这怎么会……
汪寅恩走上前问佣人，“你们家老祖宗席合小姐昨夜不是过世了么，席老爷子他们连夜把人带回了家，说在家守灵吊唁，我们这才一大早赶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佣人越听越愤怒，“你家才死人了呢，我家老祖宗好得很。”
骂完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汪寅恩差点被撞到鼻子。
汪家人呆呆站在老街巷子里，全部一头雾水。
还是汪老爷子率先问，“老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昨晚亲眼看到老祖宗去世的？”
此刻最无语的就是汪寅恩，“不可能有误会。警察把人送到我们医院抢救，我得到消息立马组织了医院最好的精英，结果还是没能救回来。是我亲自确认的死亡，人死没死我还能弄错么？而且昨晚邈邈也亲眼看见了。”
周邈闻言认真点头。
那这就怪了。
死亡是汪寅恩亲自确认的，就算一个医生有可能出错，但当时全医院的精英都在，总不可能全都出错。
但这佣人的反应实在奇怪。
“我来打个电话吧。”
上次席老头跟席合小姐关于周邈的事情找来家里后，席老头就跟他加上了联系方式。
可电话打过去，居然关机了。
“我来打，我有席良福两兄弟的电话。”
汪寅恩又来打电话，结果两兄弟也关机。
一个人关机可能是意外，两个人关机可能是碰巧，三个人都关机，那就是有秘密。
想到昨晚席良福兄弟把其他人都请出去后，和高家那个年轻人关着门单独在病房里不知做什么，后来就说要把席合小姐带回去。
当时他只以为他们是要把人带回家办葬礼，现在看来摆明了另有缘由。
想到那个年轻男人，不由又想起跟年轻男人一起来的威严老人。
当时席家人好像称呼他高老爷子。
他总感觉那个老爷子有点眼熟，好像在……电视新闻上见过。
对，国家台新闻上，好像是位德高望重的军区首长。
那个年轻男人是他的孙子。
汪寅恩看向侄女汪会会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姓高的年轻男人，应该跟席合小姐认识，他爷爷好像是退休首长。”
随着汪寅恩的询问，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汪会会身上。
汪会会愣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是高蒙嘛，我跟席合小姐去宜市寻亲的时候他也一起的，他还是我学长的发小，挺熟的。”
“那你有没有他电话，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席合小姐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此时天才亮不久，深秋的早晨，气温寒凉刺骨。
汪寅恩怕老父母生病，征询了老人的意见，一家子便先折返回了家，等弄清楚情况再行动。
宜市之行，汪会会和高蒙也算成了熟人，她给高蒙打电话过去，很快那边就接通。
高蒙好像对她突然联系自己一点不意外。
“你转告你家长辈，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想，静候消息便可。”
“这……”
汪会会看了看满屋盯着自己的家人们，只想要一个准确答案。
“你直接告诉我，席合小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高蒙最后只回了她四个字，“现在死了。”
然后就不再听她多问，率先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汪老爷子便迫不及待问，“对方怎么说？”
汪会会重复道，“高蒙只说……现在死了。”
屋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这不就是死了么，还分什么现在以后么？”
“那席家怎么不办葬礼？”
“席合小姐那样的身份，突然去世，怎么也该办个隆重的葬礼，总不能随随便便埋了就了事。”
汪老爷子听着晚辈们的议论，却是沉默地想着其他。
死了便是死了，为什么加了‘现在’两个字。
这两个字蕴含了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