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小姐,南大小姐……”
“您就替我们说几句好话吧!”
众多世家子弟眼看陈幸铁面无情,就把主意打到了南华琼身上,然而他们似乎记性不太好,全然忘记了一个时辰前自己做过什么。
可惜,有人替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呛啷。
南华琼俏脸一冷,拔出佩剑,以绽放着寒芒的剑尖指向众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先前你们弃我于不顾去逃难,乃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们。”
“但现在反过头来又求我,不觉得可笑了一点吗?”
众人脸色一僵,顿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们要是知道东边峡谷早已经是重军把守,上千头炎炽森林象在那里以逸待劳,根本不可能前去送死。
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还是要死。
“南小姐不必如此。”
“我陈幸并非什么喜好滥杀无辜之人。”
耳边传来陈幸淡淡的声音,众人心头一喜,还以为这尊杀神是回心转意了,谁曾想对方紧接着又是话锋一转。
“但是,有这么多上乘的肉票摆在这里,我要是不利用一下,未免太浪费了。”
“什么?!”一群世家弟子如遭雷击,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听陈幸轻描淡写道:“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一个人头十万灵金或者同等价值的秘宝,天黑之前如果我见不到,那只能向你们的家中长辈说一声抱歉了。”
话音未落,数名世家子弟迅速起身,跳起来反驳。
情绪激动到像是被踩了尾巴。
“陈幸,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十万灵金?你怎么不去抢,这都快赶得上一些宗门帮派的家底了!”
“是啊,我们至少有几十人,岂不是说要数百万灵金你才能放人……真是利欲熏心,见钱眼开。”
众人义愤填膺,似乎忘记了自己眼下处境。
果然,看到他们这么急着跳脚,陈幸不介意给这群世家子弟好好上一课,让他们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太素……”
“吼!!!”
刹那间,兵戈白虎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异常凝练的黑白光柱倾泻而出,扫及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一块块石砖碎裂成了齑粉。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太素展现出来的澎湃气息,竟然比方才与飞皇熊对阵时再度强烈了不少,俨然修为又有所精进了。
眼下,它已经是道果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
岂不是王境?!
“嘶……”
顷刻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再也不敢讨价还价了,除非他们想要当场暴毙。
“呵,一群蠢货。”
“还真以为我会怕了你们背后的世家?可笑,连天下最大的家族我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土鸡瓦狗……”
“小鱼小虾?”
此话一出,众人后知后觉,渐渐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
人家陈氏父子既然敢公然反叛,与周玄翻脸,说明早已经把脑袋悬在了裤腰带上,连皇帝都敢打,更别提是他们这些芝麻大的世家了。
陈镇北和陈幸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对,黑出于黑而黑到底了。
“卢叔、商叔,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南小姐,劳烦你将这个消息通报回去,你那里应该有和各大军侯世家联系的方式吧?”
听到陈幸的询问,南华琼俏脸微红。
亏她还以为陈幸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转过头来就让自己当间谍,一旦南华琼把绑架世家子弟的事情传回去,可想而知,各大世家的长老尊者定然会把她也视为陈幸走狗。
不过,南华琼并不讨厌陈幸,更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无论如何都是对方救了自己一命,哪怕是和他站到同一条战船上生死与共,那也并非不可。
此刻,陈幸全然不清楚自己无形中又俘获了一位美女的芳心,还是性格画风和唐悠悠完全不同的女将军。
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面前巍峨矗立的这座城池上面。
“长峪城。”
“好名字,屹立千年而不倒,固若金汤而不破,今日便要在我镇北军的铁蹄下落下帷幕了。”
陈幸淡淡一笑,却并未有多少成就感。
因为对他这样的王境强者而言,攻陷一座凡人建造的城池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墨玉麒麟或者阎魔猫现身,怕是整个雍州都要处在这两只御灵的威慑之中。
真正让陈幸看中的是这座城池的战略价值。
有了长峪城,就相当于镇北军掐住了雍州与外界的联络口,但凡是规模大一点的军队想要进出,都必须经过陈幸本人的同意才能通行。
否则,地上极冰白陵马和炎炽森林象的残肢断臂就是他们的下场。
陈幸并不介意给诸如世家子弟这样不长眼的“叛军”们一点教训,在他眼里,这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推翻周皇朝的。
一是他父亲陈镇北。
二就是张星辰的父亲——平西侯张镇。
陈镇北一直以来都驻守在北境,最近一次军事任务便是探索和攻占福寿洞天,除此之外,并没有和周玄起太大冲突,顶多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是张镇就不一样了,他唯一的儿子张星辰被周玄死死限制在上京城内,父子之间很少有联络的机会。
相当于是周玄把张镇的质子死死捏在手里。
并且借着这个理由,对张镇提出了诸多命令,胁迫他成为自己的一副黑手套,并对那些和皇家作对的世家进行清洗。
十几年来,张镇不知道为周玄私下里做了多少腌臜事,更不清楚有多少无辜世家惨死在平西军手中。
也正是因此,张镇成为了众矢之的。
各大世家对其口诛笔伐,却又受制于平西军的淫威,不敢真正与之交锋。
终于,张镇趁着那次闹得整个上京城都沸沸扬扬的万兽园事件,趁乱派人救出了儿子张星辰,摆脱了一直以来周玄对他的掌控,也算是得偿所愿。
有道是物极必反。
当张镇的情绪压抑到底线之际,便是他触底反弹揭竿而起之时。
所以,他瞅准时机发布了讨贼檄文,成为了汉煌国境内第一个在明面上反抗周家皇朝的人。
这一举动着实震惊到了周玄,同时无比懊恼为什么没有看管住张星辰,使得这枚宝贵的棋子物归原主,白白丢失了对平西军的绝对掌控权。
后来,就是陈镇北与各大军侯世家响应号召了。
眼下,平西军与镇北军两路大军皆是已经抵达雍州,正在上京城外与残留的周家官军做着激烈交锋。
先入城者便为王。
这一点,张镇与陈镇北心知肚明,就看那把龙椅究竟会花落谁家了。
想到这里,陈幸抬头看了眼残破不堪的长峪城,翻身骑到了太素的背上,双手抓起它脖颈上的雪白长鬛,回头望去。
身后是安褚、卢三象、商河等镇北军众将。
以及骑在高头大马上蠢蠢欲动的三千玄甲军。
“镇北军,随我进城。”
“是,少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