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天已经蒙蒙亮了，天际隐隐有阳光照射出来的模样。
    警车全停靠在路边。
    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就靠在车身上，他手指夹着一根烟，墨色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其实只要仔细看，就能看见他夹着烟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顾五夹着文件夹过来，就看到他脚边一堆的烟蒂，眉毛皱了皱，冷声道：“不要命了？”
    宋知行抬起眼睛，对方冷着一张，在他黑色的眼眸下宋知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可笑，颓废。
    最后，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可悲。
    跟条狗一样。
    顾五沉默了一会，重新看着远处。
    出租车司机还在跟民警交涉，神情有些慌张，五十来岁的人此刻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一样。
    谁能想到，他不过就是下车跟车主交谈的那一段时间里，原本坐在他车上的人就不见了。
    本来就是一个追尾事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出租车司机郁郁的想。
    宋知行站在原地抽了一会烟，片刻过后才丢掉烟蒂，人往回走。
    顾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哪还有当初第一刑侦队长的威风。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顾五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人两个字，妹妹。
    顾五握手机的手一顿，几秒钟后接听起电话。
    “哥哥——”里面传来软糯的声音，只是听上这么一声，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长发的身穿素色裙子的小姑娘，正怯怯坐在轮椅上抱着听筒的模样。
    警笛声还在运作，顾朝朝显然是听到的，“哥哥，我打扰你出任务了吗？”
    顾五快速拉开一个车门，坐进车里，隔断了外边的声音才淡淡道：“没有，怎么忽然打我电话了？”
    那边的人犹豫了几秒，才诺诺道：“没事。”
    这听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顾五皱眉，语气也加重了点：“说实话。”
    “……”
    那边没了折，沉默很久道：“鹿霆是不是出事了？”
    顾五喉头一动，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僵硬起来，半天没说话。
    顾朝朝沉默了一下，想要开口却听到顾五道：“嗯，被我揍出事了。”
    顾朝朝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嗤笑出声。
    只是听着女孩愉悦的笑声，都能想到她笑起来发抖的模样。
    顾五握着方向盘，垂着眼眸。
    “哥哥，你别老是欺负鹿霆。”顾朝朝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道。
    顾五轻嗤一声，“他抢我妹妹，我看他不顺眼怎么了，没揍死他就算不错的了。”
    顾朝朝知道顾五是说笑的，没放在心上，只是配合的笑了两声后道：“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等阿霆事情忙完了，我再跟他打电话。”
    顾五低低嗯了一声，难得从他脸上看到落寞的神情。
    医院那边，昨晚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是鹿霆在七天内没办法醒过来就只能是植物人的状态。
    原本的枪伤没什么大事，坏就坏在对方还补了一枪。
    而那一枪是冲着鹿霆的命去的。
    想到这里，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直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