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说半天原来是去看字啊。”
众人听到秀才请假只是去看兰亭集序,纷纷没了兴趣。
秀才对此则只是摇了摇头。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不是文人,又岂能明白兰亭集序在文人圈子里的含金量。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生意,秀才你早去早回啊。”
佟湘玉摆了摆手,只是半天假而已。
这几天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账房先生的工作就那一点,对方干杵在柜台后面看着也挺吓人的,还不如放对方半天假,事后还能记着她的好,以后能更加卖力的工作。
“谢谢掌柜的!”
吕秀才狂喜。
他本来都做好了被扣月钱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佟湘玉竟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秀才也去看兰亭集序?”
苏木闻言,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而又邀请道:“那不如一起去如何,我们也正打算去聚宝斋看看兰亭集序。”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苏木的话,秀才也没有拒绝。
他虽然在京城生活了很多年,但却因为穷困潦倒,朋友没有几个,现如今有俩人和他一起去观摩兰亭集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旁,郭芙蓉见到佟湘玉这么轻易的就批了吕秀才的假,也是期盼的看向了佟湘玉。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佟湘玉就率先说道:“驳回。”
“拜托,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郭芙蓉不满道。
“不用说额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见额给秀才批了假,你也打算请假出去转转,额告诉你,想也别想!”
佟湘玉不容拒绝的说道。
“为什么!?”
郭芙蓉怒道。
这是在搞针对!
这是重男轻女。
小心她转修女拳嗷!
“人家秀才、苏大夫去看兰亭集序,那是去观摩、去陶冶情操,你去干什么?”佟掌柜斜了她一眼。
“我......”
小郭被噎了一句,但很贵又反驳道:“我怎么就不能去了,你可别忘了,小贝的入学考试就是我帮着......呜呜,你捂我嘴干什么?”
小郭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佟湘玉捂住了。
而后佟湘玉冲着苏木歉意一笑,便带着小郭上了二楼。
苏木耸了耸肩,而后简单的吃了两个馒头后,和聂紫衣、秀才两人一同出了客栈。
......
......
与此同时,天和医馆。
朱一品一脸苦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前几天,赵奔三从皇宫回来,却告知陈安安他的天眼已经毁了,以后都不能算卦了。
陈安安听到这消息,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疯,还扬言要将赵奔三他们师徒二人赶出去。
岂料赵奔三这次回来就没打算留。
拿上了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带着小童,就直接进了他们隔壁的一间铺子。
询问过后,他们才知道,赵奔三没了天眼,却受到了皇上的封赏,拿着钱在他们隔壁买了间铺子,准备做点小买卖,给百姓画肖像。
而且因为其神乎其神的画工,一幅画能卖五十文钱,赵奔三每天画十幅画,就是五百文钱,折合三钱三分银。
一个月就是接近十两银子。
收入和先前当提心吊胆的骗子相比,自然是不足道哉。
但胜在稳定,而且心安。
不用再担心以后有什么达官贵人找上自己,或是再受到皇帝的召见。
不过,十两银子虽少,但是对于旁边这四五天以来,收入全靠算卦支撑的天和医馆来说,可是嘲讽满满。
这也就导致了受到刺激的陈安安天不亮就叫他起床,有生意就治,没生意就是去一家医馆门前把病人抢回来也要治!
可是苦了他这位首席大夫了。
然而,朱一品才刚穿好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还等没有走到门口,就忽然听到窗户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打开。
“哇tua!”
朱一品头还没有转过去,顺手抄起的水壶,已经丢了过去。
但是迎接它的,只是一道凌厉的刀光。
哗啦一声。
水壶裂成两半,里面的隔夜茶水洒了一地。
同时,朱一品左侧鬓角的一丢丢刚长出来的短发,也被剃了个干净。
而当一柄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时,朱一品也终于是看清了光明正大从窗户闯进来的混蛋是谁。
“杨......宇轩,大哥,大爷,你不是被召回东厂了吗?”
朱一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杨宇轩则是面无表情,不过为了朱一品的情绪稳定,他帅气的收刀入鞘,而后开口问道:“帮我想想,卷轴当中有没有一个叫曹少钦的人,就是那天你在东来旺酒楼见过的胖子。”
“帮?”
朱一品锁定了关键字。
表情瞬间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合着你杨宇轩也有求到他的一天啊。
可把俺老朱牛逼坏了。
“少废话!”
“柳若馨被我引开了,没一刻钟回不来,你最好不要期待那家伙会突然闯进来。”
杨宇轩今天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朱一品刚一犯贱,他的手就将刚刚归鞘的断刀抽出一截来,凌厉的剑气将朱一品额前的秀发吹飞。
朱一品脸上那得意的表情,也瞬间僵住了。
尤其是后半句话。
开什么玩笑,柳若馨在的时候,他好歹可以游说、周旋一番。
但杨宇轩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犯贱。
对方说不定真会在他的身上开几个口子。
当即朱一品闭上了眼睛,卷轴的内容,不停地在脑海之中闪烁。
“蛇刃血刃......”
“龙鳞决......”
“血刀小祖.....”
大约十几个呼吸过去,朱一品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没有......”
“......”
杨宇轩没有说话,但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朱一品见状,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家伙不是你的上司吗?他不是同舟会的人,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啊。”
“......你不懂。”
杨宇轩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那一年曹少钦告诉杨宇轩,他的父亲犯了叛国谋逆之罪,让他把父亲带到后面荒山上处置。
来到了后山上,杨宇轩先是质问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将忠君爱国记在心中的人。
可父亲却极力隐瞒,不愿意给他一个回答。
最终,二人拔剑对决,父亲斩断了他的刀最后却手下留情,他却因为极致的愤怒,没有收住招式,以断刀刺穿了父亲的心脏。
鲜血飙射而出,染红的他的一头银发,同时均匀的血珠,也铺在了他的脸上。
打那以后,他患上了恐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