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机上,俯视着下方的北京,我沉默了,心中的思绪瞬间堵在了我的胸口。
我想到了一个人,吴倩倩。
又是几年过去,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还有我们的那个孩子,他上学了没有。
想到这里,我感觉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异常难受。
直到飞机降落,我才反应过来,深吸几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跟着涛哥几人走出了机场。
来到外面,我们几人打了一辆出租,朝着涛哥家走去。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望着涛哥说道: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瞬间,李尘他们几个都愣住了,看着我,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涛哥,他看了我一眼,迟疑道:富贵,你发什么癔症呢?都快到家了,可不敢乱说。
涛哥这么一说,李尘跟戴荣也反应了过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李尘代替我说道:哥,别想那么多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是干啥?要是让鱼莲姐知道了,你.....
戴荣也帮腔道:是啊富贵,咱们都是普通人,过好自己的日子算了,这件事以后可不敢提了啊。
看了一眼几人,我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把头扭向了窗外。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色,我心中倍感焦虑。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涛哥家的大门口。
还没下车,嫣然便迎了上来,叫道:爸爸,爸爸!
涛哥犹如变色龙一般,原本略有阴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笑容满面,急忙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看到涛哥下了车,嫣然只是叫了一句,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了我,说道:富贵叔叔,你可算回来了,我妈说你们要晚一些的,走走走,赶紧进去吃饭。
说完,她很自然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涛哥站在一旁,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嫣然已经拉着我进了院子。
回过头,我一脸尴尬的看了涛哥一眼,发现他正对着我怒目而视。
来到屋子里面,桌子上已经做好了十多个菜,王芳、鱼莲、张静几人正在厨房里面忙活,跟她们几个打过招呼以后我们几人坐了下来。
看着一桌子菜,涛哥笑道:娘的,还是在自己家舒服啊。
接着,他看向了嫣然,问道:姑娘,快开学了吧?明年就要上大学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上清华北大?
嫣然白了他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学习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上个重点本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还清华北大,您太高看我了。
哈哈....
涛哥爽朗一笑,说道:姑娘,你要是能上重点本科,那就是我们老刘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没啥说的,到时候我大摆宴席,而且回老家,我在摆一场,让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风光一下。
顿时间,李尘乐了,问道:涛哥,你这不是给嫣然压力吗?如果考不上咋整。
去去去,你猜考不上呢,凭我姑娘的聪明才智,考个重点大学那不在话下。
......
大约晚上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开始吃饭了,涛哥低声对我说道:富贵,帮忙劝劝嫣然,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该上大学了,这孩子总想着当老师,当老师教书育人我觉得不错,我们老刘家也有面子,但是她总想着去支教,这一点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看了一眼正在跟张静聊的火热的嫣然,我低着头小声对涛哥说道:你看你涛哥,格局不够大了吧?当老师教书育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并且人家嫣然志向远大,愿意去偏远地区支教,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啊,你看看你,老拦着她干嘛?
涛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懂个屁,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去山区支教,我能放心吧?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姑娘,她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跟王芳还活不活了?
顿了顿,涛哥继续对我说道:你要永远相信一句话,穷乡僻壤出刁民,而且......你忘记了罗秋婵吗?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是啊,嫣然要去的可是山区,偏远地区,这些地方的人法律意识淡薄,并且民风极为彪悍,如果嫣然真的出了点什么事,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深吸一口气,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涛哥说道:你放心吧,现在人多,小姑娘要面子,等会吃完饭我跟他谈谈。
涛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拜托了。
看了一眼嫣然,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个曾经算是半个孤儿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并且还有一个宏大的志愿当老师。
其实对于涛哥的话,我是认同的,因为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说,涛哥说的并不对,嫣然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为偏远山区做贡献。
但身为人母来说,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吃苦,这一点,我觉得涛哥没错。
这一顿饭我们并没有喝酒,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或许是因为我们成熟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喝酒,所以这顿饭仅仅一个小时后便结束了。
吃完饭,坐在涛哥家的客厅里面,王芳给我们众人泡了一杯茶,我们聊了起来。
涛哥用胳膊碰了碰我,冲着我挑了挑眉,我立即会意。
看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嫣然,我问道:嫣然啊,明年是不是就该参加高考了?
嫣然转过头冲着我甜甜一笑,说道:富贵叔叔,是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好填报什么志愿啊?
说起这个,嫣然顿时来了兴趣,对着我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就报考师范大学,到时候我要去支教,让偏远地区的孩子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教育。
听到嫣然这么说,涛哥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帮他说上两句。
但我还没说话,嫣然便说道:富贵叔叔,你帮我劝劝我爸,他那种老思想,早就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