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林凡音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方依嘟嘴道:“凶什么凶嘛!”
然后她又背地里模仿着林凡音的口音,加工一番后说了出来,以示自己的不悦。
“去就去!”
方依大步流星的向另一处方向走去,这里不像千户古寨,这里吃的东西种类繁多,足够方依挑花眼的。
林凡音和阿瑞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林凡音有些不解的问着阿瑞,“为什么要把方依支开呢?”
阿瑞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想多了。
他浅浅一笑,道:“她不是说她饿了吗?”
林凡音顿了一下,只能道:“哦,是。”
接着她就尴尬的不好再多问什么了,只是安静的坐在阿瑞身边。
其实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不知道阿瑞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林凡音觉得那种会脸红的感觉好像又要开始了。
于是她赶紧站了起来,背对着阿瑞道:“好热,这里太闷了。”
阿瑞看着刚刚吹动了旁边树叶的风,问道:“热吗?可是风也不小呀。”
林凡音噎住了,一时间无话,她只能目光乱投,最后看到了不远处的人群。
那些人穿着白衣,披着麻布,旁边还有一些纸人,在这里,隐约还能听到哭声,他们好像在办丧事。
“阿瑞,你看那边。”
她指了指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阿瑞抬眼眺望过去,一眼便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林凡音看着他说道:“要不要去……看看。”
“你是没见过这里的人怎么出殡吧?”
阿瑞果然是阿瑞,一眼就看穿了林凡音的心思。可自古以来,人们都是对丧事避而远之的,怎么还会有上赶着去看热闹的?
但林凡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天生反骨的一个人。
“行,不过,得等方依回来吧。”
“哦,对,差点把她给忘了。”
林凡音又是一阵尴尬,心里也已经乱如麻,“哎呀,我到底在搞什么?”
她在脑海里对自己说道。
阿瑞看着林凡音这纠结又矛盾的模样,差点笑出声,这还是他少有的一次想发声笑。
自从走上“修仙”的路后,他就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到过尘世间的状态了。
一直以来,他都处在修行的状态中,在让自己处于高于尘世间的维度中。
现在在林凡音的身上,他又看到了自己过往的一些影子。
这算不得是一件有趣的事,只要是升维了的人,回顾过往,都会觉得曾经的自己很愚蠢。
现在的阿瑞也不例外,他看到林凡音的身上有着某些自己过往的影子,这让他既想发笑,又觉得那么多人都活在这种层次中而有些难过。
未来,洒大师的计划是否会被搁浅,阿瑞不得而知。
现在的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在这个星球上努力了近四十年,阿瑞为这四十年的数字而感到担忧。
到目前为止,洒大师的“人类意识进化术”也只触及到约3.5亿的人次,可现在这个星球比起四十年前来说,人口可翻倍了很多。
如今七十几亿的人口,而真正被洒大师的项目触及的只有3.5亿人次,不得不说,洒大师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这一点是他一开始所没有预料到的。
后来,洒大师在公开场合中说,自己会是一个失败者,但是没关系,他把该留在这个星球上的东西都留下了。
只要有人愿意去接触它们,它们就一直在那里,通道、平台、工具、导师,都已经为人类搭建和准备好了。
人们要做的,就只是投入时间,投入自己,仅此而已。
阿瑞想到这里,心情又轻松了些。
林凡音看着凉亭外面的水池发呆,阿瑞并没有发呆,他只是在专注的想事情。
一个小时后,方依终于出现了。
林凡音吐槽着她:“你吃个东西,是在相亲吗?怎么这么久?”
“理解一下,女的吃东西,肯定没有男的那么快啊,‘男人虎食,女人猫食’,没听过这句流传n久的老人言吗?”
方依微微喘着粗气道。
林凡音见她态度良好,便不再与她计较。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看,咱们接下来要去那边凑热闹了。”
方依看着林凡音手指的方向,脸上不禁露出了难耐的表情,“看丧葬?你没事吧?没事就吃溜溜梅啊。”
“难不成,你要去哭丧赚外块?”
方依怀疑道。
林凡音语气轻松道:“也不是不可以。人生嘛,无非是玩个体验感。”
方依挖苦着她:“你也真是够奇葩的。”
但她也并没有反对林凡音,在凉亭边休息了一下后,阿瑞就起身了。
三人还没走到那出殡地,就已经听见一片哀嚎声和乐器声了。
看着在外场招“孝子”的招牌,林凡音站在那招牌前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
那些内容的大概意思是,死者是孤家寡人,希望有“孝子”哭丧,哭一场得红包50大洋,哭一天(数场)得300大洋,现结。
走过路过,来者不拒,只要会哭。
林凡音竟然报了名,方依和阿瑞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她,这时她又盯上了阿瑞和方依。
方依懂了,便立刻摆手拒绝道:“别看我,我不会哭!”
阿瑞还是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林凡音的目光略过了阿瑞,转投到了方依的身上,方依求饶道:“不是吧……别呀。”
“就是你了。”
林凡音拉着她就报了名,二人按照指引,进了哭丧场。
阿瑞并没有跟着进去,他只是在外面看着,然后就干他力所能及的事了。
这种哭声、乐器声混杂的地方,阿瑞很难真正帮助到死者,于是他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将在那里完成对死者的帮助。
林凡音和方依跪在地上,和其他哭丧的人一样,张着大嘴巴,开哭。
可是方依努力了许久,也只是发出了叫声,并没有哭声。
无奈,她只能偷偷给自己的眼睛涂上点口水,然后假模假式地哭道:“哎呀,你走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