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叔，你看我现在哪里回得去啊！你刚刚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士兵在这里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我已经派鲁郎中他们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还水土不服了？”朱胜达很是意外，以前那么多的地方没有这样子过，不过纪州他也是第一次来。
    “是啊！现在我们的进攻都停滞了，本来我以为过年之前就能把纪州拿下，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可能了。现在基本上就只有述州军队还在小规模的战斗，因为他们相隔不远，他们没有这些问题。”
    “我进纪州就看到那边的边城都被打得破烂不堪了，他们的城墙看起来都是一半石头，一半木头建成的。”
    “就是啊！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要不然我们我们能这么快打到他们的腹地来。要不是水土不服，过年之前肯定能下。现在我们还需要大量的药草，看来你要多派人手出去找了。前几天也搞忘记了，让述州那边提供一些。他们又回去了。”
    狗儿都有些后悔，前几为什么没有记起来。真的是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主要是那个述州将军话里话外都在套这个纪州打下来怎么处理。他述州还想来分一杯羹，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在越州那么配合自己，自己真的想一下子把述州都给他拿下。
    狗儿现在听说小翠给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女，那心情又不一样了。本来自己应该回去看看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无法脱身。
    他想到远在州府的婶子他们都到家了，自己还不能回去，他有点内疚了，有点深感自责。
    “朱叔，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到家去看看，我可能要处理好纪州的事情才能回去，那我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
    “好，我把这些粮草和武器卸下来之后就立马往回赶，我先写信回去让顺义那边尽量筹集这边要的药草，我让副官押着药草往这边送，那我就回一趟义兴城。”
    朱胜达知道狗儿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他是一军之帅，他一动，就动摇了军心。本来现在这么严重病情，军心都不大稳，那就更需要狗儿坐镇了。
    狗儿没有想到朱胜达已经计划好了，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朱叔，你又要忙不少时间了。”
    “比起你们在前面作战，我这算得了什么？”
    狗儿这次也是郁闷啊！水土不服的折损比作战还大，这些数字报上来的时候看得狗儿都不敢相信。
    朱胜达总共就在营地待了半个时辰，又匆匆的往回赶了，他知道这些药草对于现在这边非常的重要。
    话说张豹带着十来个手下回辽州接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他们是一路都不敢暴露身份，装扮成小商贩一路往家里面赶。
    张豹他们一出发没有多久，狗儿他们就出发了，所以张豹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了。他只是记得狗儿交代的是多打探辽州现在各个镇路的情况。虽然辽州也有飞鸽的存在，经过辽州几次暗中调查抓捕了不少，所以现在潜伏在辽州的飞鸽基本上不怎么出来活动了。
    他们是一路走，一路收集各种信息，顺带还买了不少东西，要不然他们这个商贩的身份就暴露了。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年前几天才到达了苍云路，他们在镇路城的饭庄住下了。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大家都各自回家。但是不要声张，现在我们的身份非常敏感，如果你们家里面人愿意跟着走，那就三天后在城外的破庙集合，知道了吗？”
    张豹这次带回来的都是苍云路籍的士兵。
    “知道了，张军侯。”
    ……
    第二天一大早就各自回家了，他们把所有的货物都留在了饭庄，把掌柜都搞懵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多的货都不带走。
    张豹那也是归心似箭，一路急急忙忙往自己的半山腰的村子赶。
    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象，好像好多年没有回来一样，现在的苍云路已经是白雪皑皑的了。路上面的脚印都没有多少，证明天气冷了都没有什么人出来。
    看到自己的村庄就在眼前了，他的步伐那是更加快了。算起来快有两年没有见过了。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回来了没有，这些都是张豹最想知道的。
    当他看到自己家的屋顶的时候，他已经是想立刻飞到自己家里面了。
    “娘，娘，娘…！”离家还有五十步张豹就忍不住了。
    “娘，你听谁在喊娘啊？”张豹媳妇隐约听到有人喊。
    “谁在我们这里喊娘啊！我们这单家独户的，除了你我那还有谁啊？肯定是你听错了。”
    “娘，你听，真的是有人叫。”张豹是一路跑，一路叫着。
    “是，是，好像是豹儿的声音，是豹儿的声音。”母亲是怎么都不会忘记儿子的声音的。她急忙放下手里面的活，往外面跑了出去。
    一出家门口就看到踩着积雪飞奔而来的张豹。
    “豹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回来啦？快进屋，外面冷。”母亲连续几个没有关联的问题，可见张豹母亲多开心。
    “娘，是我！”张豹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反而是张豹媳妇儿不好意思望张豹了，转过身去。
    “孩子，快进屋。”张豹母亲拍了拍他身上的雪。
    快“儿媳妇，快给你当家的倒热水 。”母亲吩咐儿媳妇。
    “知道了，娘。”张豹看着自己的媳妇，两年不见，只见她越发的水灵。
    张豹望了望家里面，好像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就知道父亲和大哥根本没有回来，他也没有问了。
    “当家的，喝水。”媳妇儿不好意思的把水递了过来。
    “好的，我一路走回来，还走得满身大汗。”
    张豹这才看清楚母亲原来在家里面自己做蜡烛。
    “娘，你怎么做这个啊？”
    “我和儿媳妇做一点蜡烛，拿去镇路杂货铺卖了，换一点铜钱，以做家用啊！”
    张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把兵饷拿回来，一下子就内疚起来了。
    “对不起，娘。我这两年就顾着在外面行军打仗，忘了往家里面邮银子，让你们生活这么艰苦。”
    “儿啊！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你爹和大哥到现在还没有一点音讯。你这次回来不再走了吗？”
    张豹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等着他回答 。
    “娘，云哥现在可是钧州州牧，还是护国大将军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接你们去钧州的，朱爷爷奶奶他们在那边生活得很好。”
    “我还是想等你爹和大哥回来。”张豹母亲看着他说道。
    “娘，我说一句不孝的话，都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想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再加上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你们在家我也不放心啊！所以这次我是特意回来接你们的。”
    虽然母亲认同张豹说的话，但是她还是很不甘心。
    “儿啊！你带着你媳妇走吧！我在家就行。”
    “娘，你不去，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儿媳妇看着自己的婆婆。
    听得张豹脑袋疼，她们两个怎么这样子。
    娘啊！你们在家我怎么放心啊！说不定什么时候辽州就乱了。你们不记得那次上甲村的事了吗？”
    “怎么不记得啊！那次死了多少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其实她也知道现在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自己做的蜡烛越卖越便宜了，有时候杂货铺还不收了。
    “就是啊！云哥也说了，让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去钧州，现在钧州大家都是安居乐业。肯定会比在家好多了，我们还能时常见面。”
    张豹把自己搬了出来，母亲心里面也开始动摇了
    母亲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犹豫。张豹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
    “我答应你，”母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会跟你去钧州。”
    张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上前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说道：“娘，你去了钧州，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母亲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那句“能经常见面”仿佛是一道光，照亮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微微点头，似乎在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们家里面这些东西怎么办啊？”母亲看着家里面的各种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但是这些都是她一手一脚创造出来的。
    “我们什么也不带，我们尽量轻装上路，这样子我们就走得快一些，还有我和其他的人都商量好了，三天后，在苍云路城外面的破庙汇合。”
    “你们回来了很多人啊？”媳妇终于主动开口和张豹说话了。
    “不多，就十几个人。我们也不能太多人回来，那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张豹认真的回答着。
    “那也太赶了吧？”张豹母亲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两天的时间觉得太短了。
    “娘，这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还是一个军人，这次回来也是云哥网开一面，要不然我根本回来不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得有多乱。”
    “好吧！”张豹母亲神色黯淡。
    “娘，我有些饿了。”张豹故意转移了话题，让母亲不要再乱想。
    “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儿子这么远赶回来，我还把这个事情给搞忘记了。”
    “儿媳妇，赶紧把我们准备过年的白面拿出来给豹儿煮来吃。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张豹这句话果然奏效，母亲和媳妇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他则站起来几个房间轮流看了一遍，很多东西和以前一点没有变过，还有自己当初打猎的那些武器。心里也是一阵感叹，一切好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
    看到那些打猎的武器，就想起第一次遇到狗儿的情景。想起当年两个人分野猪肉的情形。
    “豹儿，赶快过来吃，面糊汤已经好了。”听到母亲说话声才从回忆中醒过来。
    “好的，你们不吃吗？”走到正屋，看到桌子上面就只有一个碗。
    “你吃，我们刚刚吃过，不饿。”母亲赶紧回答到。
    张豹看到媳妇儿的眼神，觉察到他们应该没有吃。
    “娘，你们陪我一起吃吧！”张豹带点撒娇的说道。
    “那我再去煮一点吧！”
    张豹就坐在那里等了起来，等着和媳妇母亲他们一起吃。
    不是张豹母亲不吃，而是家里面真的没有多少粮食了，前些年在上甲村赚的银子，早就慢慢的花完了，加上这些年辽州的粮食那是一路的涨价，所以银子就花得更加快。
    “娘，我们真的要跟着当家去钧州吗？”煮饭的时候，张豹媳妇问到母亲。
    “哎！你公爹和大伯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可能真的像豹儿所说的，凶多吉少了。那我也不再等他们了，再说你和豹儿都还没有一男半女的，我不去，你也不去。我可不能耽误你们啊！”
    “娘，你说什么啊！”说的张豹媳妇都不好意思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都成亲了，还有什么害羞的嘛！你看东家和你们差不多时候成亲的，算算他的孩子都几岁了吧！”
    张豹母亲说得也对，狗儿和张豹就是前后脚成的亲。
    张豹媳妇这回没有反驳，然后点了点头。
    张豹看着母亲和媳妇儿，这是自己盼了多久才盼来的团圆饭。
    “豹儿，你怎么还哭了呢？你都是一个军人了，怎么还哭。”
    母亲看着张豹眼角都湿润了，自己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一样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
    “娘，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母亲明白张豹说这话的意思，自己怎么又不会不知道啊！
    媳妇儿就在旁边看着张豹母子俩。
    “豹儿，后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打算明天去看看你大姨他们，还有儿媳妇儿，你和豹儿一起回你娘家看看吧！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张豹母亲说到这里又有一些伤感了。
    “好的娘。”
    “娘，这是我带回来的银子，你明天拿一些给大姨他们家，我想他们家的日子肯定也不是那么好过，我明天再给一些岳父家。”
    张豹听到这里摸出一袋银子，都是这两年他攒下来的军饷和赏银，他根本没有舍得花。
    “好，豹儿长大了，考虑事情都周全不少了。”
    自己媳妇听到这么说，心里虽然比较难过，过几天就要离开苍云路了。不过自己当家说还要给自己娘家送银子，心里挺感激的看着张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