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先生,你这是同意收下张胜男啦?”
李晓梅甚至都没有等康民桥把话说完,便眉飞色舞地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旁边的小桌子旁,一把抱起正在认真吃饭的张胜男来到康民桥面前,满脸笑容地对她说:“男男,快叫干爹!”
张胜男原本正吃着饭,突然间被妈妈夺走了饭碗和勺子,还被抱到了大桌子上。
不仅如此,她还被要求称呼康叔叔为干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张胜男感到十分害怕和困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那欲哭不哭的表情,以及迷茫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张胜男怯生生地看了大家一眼,随即便胆怯地收回目光,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任何人了。
李晓梅见状,将张胜男按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并用手轻轻抬起她的头,让她面向康民桥。
接着,极其温柔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导张胜男:“男男,快叫干爹呀。”
可是,张胜男被妈妈这样摆弄着,感觉非常不舒服。
于是,她开始不情不愿地哼哼起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康民桥见状,不想再继续误会下去,一脸认真地说道:“那个……青青嫂子,我想你是弄错了,我确实想收一个养女,但不是张胜男,而是张云青。”
听到这句话,李晓梅脸上瞬间露出十分惊讶与尴尬的神情。
她先看了一眼康民桥,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张云青,眼神中闪烁着疑惑。
最后视线再次回到康民桥身上,不解地问道:“康先生……?”
李晓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讪讪一笑,诧异道:“青青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她可是个成年人了啊,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好像不适太合被收养呢。
通常来说,收养干儿子或干女儿的最佳年龄应该在十岁以下呢。
张云青都已经是一个当妈妈的人了,不适合收养。
相比之下,张胜男的年龄才是最为合适的。康先生,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康民桥,面对这样的质疑或许早就发火了。
如今的他历经岁月的磨砺,早已变得更加沉稳、睿智且低调。
康民桥只是微微一笑,淡定地回应道:“我没有随意收养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习惯。青青嫂子,请你打消这个念头,以后也不必再提此事。”
他的语气坚定而平静,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决心。
康民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现在提到收养女这件事情上,”
他把视线落在张云青身上,问道:“青青,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养女呢?”
然后满怀期望的等待着她回答。
张云青再次被点名,再也无法装作没有听见而继续沉默不语。
她抬起眼眸,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康先生,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您没有随意收干女儿的习惯,而我同样也没有轻易成为他人干女儿的习惯。”
闻言,李晓梅觉得机会来了,打了个干哈哈,插话道:
“康先生,相比之下,还是我们家男男更适合做您的干女儿呢。
如果您收了张云青作为您的干女儿,那些流言蜚语和闲言碎语恐怕会将张云青淹没的。所以,她并不适合做您的干女儿。”
康民桥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微微一沉,看了一眼李晓梅,然后目光投向张云青,嘴角立刻泛起微笑,说道:“青青啊,你嫂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李晓梅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张云青直接打断:“嫂子,吃饭吧,你实在太啰嗦了。”
其实,无需康民桥提醒,张云青自己早就已经无法忍受李晓梅的喋喋不休,于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这时,张翠翠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责备起李晓梅来:“李晓梅,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吕永琼看向康民桥,笑着歉意道:“康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吃菜吃菜。”
饭桌上,李晓梅一再搅局,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不过,康民桥并没有因为李晓梅的那些话影响到心情。
反而是李晓梅没有达成心愿,很不高兴,但是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午餐过后,众人从餐厅转移至客厅。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李晓梅变得异常殷勤。
她帮忙泡茶、切水果,并在康民桥面前时不时地提及张胜男和张俊。
有时,她试图让康民桥认张胜男做干女儿;有时,她又盼望着康民桥能为张俊安排一份既轻松又高薪的工作。
面对这样的纠缠,康民桥感到有些无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只得起身告辞离去。
待康民桥走后,李晓梅便抱起孩子去了茶铺,家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张云青开口道:“姐姐,我想把妈妈接到 d 都去生活,你觉得如何?”
张翠翠看向吕永琼,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觉得可以,只是不知道妈妈能不能适应城市里的生活。”
吕永琼立刻反驳道:“我不去,我就要待在这里。城里头那么大,每条街巷,几乎一模一样,找路都困难。”
张云青连忙解释道:“您去城里不用担心找不到路啊,不管您想去哪里,都会有人陪着您的,有车接送您的,肯定不会让您迷路的啦。”
吕永琼还是一脸不悦地反驳道:“就跟你似的,走到哪儿身后都有一群人跟着,感觉自己好像被监视了一样,简直就跟犯人没啥区别嘛!
一点隐私和自由都没有,这样的日子我可不喜欢。”
张翠翠见状赶忙安慰道:“哎呀,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习惯了嘛。”
张云青也附和着说:“不着急,我们还要去雒城住几天,顺便回去看望唐文轩的爸妈。妈,您再仔细考虑考虑吧。等您考虑清楚了,我们过两天再来接您。”
张翠翠有些不耐烦地嘟囔着:“这有啥好考虑的。你说说,看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头,虽然有儿子、儿媳妇陪着,但他们管过你吗?他们啥时候为你做过点啥事情啦?
反倒是你,不但得天天煮饭给他们吃,还得下地干活儿嘞。
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时不时地要打劫你一回,算起来你已经被李晓梅打劫过两回咯!
你还想着要留在家里头,我都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吕永琼被张翠翠一阵埋怨,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沮丧和难过。
“算了,随便你吧。康先生又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可得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千万别再弄丢了。”
张翠翠说完,站起身来,把客厅里康民桥送的礼物一一拎到吕永琼的房间去放好。
张云青则领着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午休。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青缓缓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唐文轩正安静地坐在床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默默地注视着她们母女俩。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张云青的脸颊,轻声问道:“睡醒啦?”
“嗯。你啥时候回来的呀?”张云青揉了揉眼睛。
“刚刚到家。今晚爸妈让我们回家一起吃晚饭呢,孙传红那边也约了我们晚上吃饭。”唐文轩回答道。
张云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说道:“那当然是陪爸妈吃饭啦,朋友可以改天再约嘛。”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文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孙传红咋知道你回来了?他也在雍城吗?”张云青一边翻身坐起,一边好奇地问。
这时,身旁的唐雨沫也被爸爸妈妈的说话声吵醒,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
唐文轩:“今天孙传红碰巧遇到了三哥,问的三哥。”
张云青抱起唐雨沫,笑着说:“今天沫儿喊你爸爸了呢。”
唐文轩听后十分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张云青微笑着回答道:“嗯,今天早上你接完电话出门后,我和沫儿一起送你出去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你越走越远,自己却跟不上。
于是着急地大声呼喊,喊出了‘爸’这个字,而且声音拖得老长了,喊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唐文轩激动地伸出手将唐雨沫抱进怀中,唐雨沫还带着些许起床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爸爸时,立刻开心地冲着唐文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沫儿,叫个‘爸爸’来让我听听好不好呀?”唐文轩满怀期待地对唐雨沫说道。
然而,唐雨沫只是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然后“咯咯咯”地笑着,但始终没有喊出“爸爸”两个字来。
张云青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个哈欠,随后问道:“现在几点啦?”
唐文轩看了看手表回答道:“已经三点半了。”
张云青:“我收拾一下,你去跟妈妈说一声,”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唐文轩,并告诉他:“你把这些钱交给她,她的钱又被李晓梅搜刮光了。”
唐文轩无奈的随口嘲讽了一句:“你嫂子是天才,你哥是人才,夫妻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绝配啊!”
然后接过钱,抱着女儿走出房间。
张云青开始默默的收拾起东西。
她心里明白,唐文轩刚才那番话只是一种无奈的自嘲罢了。
正当张云青低着头专心整理背包时,吕永琼走进了房间。
张云青看到她走过来,便猜到她肯定有事要和自己商量。
于是,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吕永琼,轻轻唤了一声:“妈。”
吕永琼露出一副哭丧的表情,眼神闪烁不定,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她声音颤抖地对张云青说:“青青啊,妈妈想跟你说个事儿。”
张云青:“嗯,您说。”
吕永琼:“你看,能不能把那家公司交给你哥哥呀?如果你不把公司给他,李晓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张云青,似乎生怕会遭到拒绝。
听到这番话,张云青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吕永琼,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深沉隐晦,让人难以捉摸。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妈,真的要这样吗?”
吕永琼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我也知道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是不把公司给他们,他们一个要上吊,一个要撞墙,我可谁都惹不起啊!”
说着,吕永琼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吕永琼:“唐文轩那么富有,对你又是宠溺有加,而你本身也不缺钱,不妨把公司交给他们打理吧!只有你哥哥过上好生活,我才能获得安宁静啊......否则……我......\"
张云青不愿再听吕永琼继续讲下去,更不想知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急忙出言制止道:
\"妈,实际上,即使您不提此事,我也早打算将公司转让给他们。可是,现在令我倍感失望的是他们的态度。尤其是他们竟然再次行窃,偷走了您的钱财。\"
\"这是李晓梅所为,与你哥哥无关,都是李晓梅一个人干的。\" 吕永琼急切地为张俊辩解着。
\"妈,尽管哥哥并未亲自动手拿走您的钱款,但他却纵容了李晓梅这样的行为。\"
\"并非如此,李晓梅偷拿我的钱时,我和你哥都不在家中,她是悄悄潜入家里取走的。而且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两次了,你哥对此毫不知情。\" 吕永琼急忙替张俊澄清事实。
张云青:“即便这一切都是李晓梅独自一人所为,但张俊难道就没有花过那些钱财吗?
李晓梅平白无故地多出这么一大笔钱来,难道他会不清楚这些钱究竟源自何处吗?
他同样选择了保持沉默,并心安理得地进行挥霍。毕竟,真正行窃的并非是他本人啊。”
“实际上,你哥哥对我还是不错得。每当我心情不好、不愿下厨时,他都会主动承担起做饭的责任,并且将饭菜放置至适宜温度后再端给我吃。
不仅如此,他还会替我打好洗脚水,亲自为我洗脚,甚至贴心地帮我盖上被子。”
吕永琼讲述着这些生活琐事,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