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董老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而且我们还听说,你们父子齐心协力,竟然将二十年前的那个迷雾重重的案件也侦破了?”
钱雪峰连忙回应道:“三位老前辈实在厉害啊,消息这般灵通,连这事都知晓了。”
言语之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哈哈,咱们哥几个时常交流,信息自然也是共享的嘛。”任老一边大笑着,一边露出了嘴里的假牙。
三位老人皆喜笑颜开,开心得合不拢嘴。
“子睿啊,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非常出色,实在令人钦佩。”梁老毫不吝啬地赞美着。
然而,紧接着他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但是,对于那些诬告你的人,必须追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这种行为实在是恶劣至极,竟然毫无根据地将‘通敌叛国’如此重罪强加于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此时此刻,梁老收起了笑容,变得异常认真。
一旁的董老连忙附和道:“没错,梁大哥所言极是。”
接着,任老更是义愤填膺地补充道:“理应严加惩处,最好判处他个十年八载的刑期,让他在牢房里度过余生。”
听到这里,钱学好父子三人不禁惊愕失色。
原来,这三位老人并不知晓钱雪峰和钱子睿究竟被何人投诉以及受到何种陷害。
他们只是一味地谴责那些写投诉信的人和恶意造谣滋事之人。
而此刻,他们仍然兴致勃勃地议论纷纷,口水四溅,言辞越发激烈。
钱子睿面带微笑,但那笑容并未抵达眼底深处。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朝着父子三人投去一瞥,眼中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神情。
这一眼神使得父子三人浑身泛起一阵寒意,背后冷汗直冒,心中愈发惶恐不安,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钱学好听到三位老人的话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
为了掩盖内心的慌张与局促不安,他连忙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随着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钱学好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然而,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向对水果毫无兴趣的钱子棠竟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他伸出手,从果盘中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当牙齿轻触到葡萄的瞬间,一股酸涩的汁液顿时喷涌而出,刺激得钱子棠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
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可笑,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
紧接着,只见他迅速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紧紧捂住嘴巴,然后将那颗被嚼烂的葡萄吐了出来,并发出一声惊呼:“哇!好酸啊!”
看着钱子棠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其他人不禁也跟着咽了口唾沫,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强烈的酸味。
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果盘中那些安静躺着的葡萄,眼中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情。
而此时此刻,其中一颗无辜的酸葡萄心中暗自哀叹: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明明我很甜的,一点也不酸啊!只不过是某人的口味与我不合罢了……
与钱子棠截然不同的是,钱子荣打小就对各类水果情有独钟,简直跟个小姑娘似的,非得挑那口味或酸或甜的来吃,如果不够酸也不够甜,他甚至碰都不愿去碰一下。
见到哥哥这副模样,钱子荣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些葡萄当真如此酸涩难咽不成?
于是他顺手拈起一粒丢进嘴中,满心狐疑地咀嚼起来:“有这么酸么?让我试试看。”
然而就在牙齿轻触到葡萄表皮的瞬间,一股清甜酸爽的汁液如喷泉般爆裂开来,迅速充盈了整个口腔。
钱子荣的面庞随即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满足之情。
“嗯,并不算太酸嘛,反而酸甜适中,恰到好处,正合我意呢!”一边喃喃自语着,钱子荣又伸手从盘中抓起一枚葡萄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再次发出赞叹,“嗯,真的好甜啊……”
此刻的他满脸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目睹着两兄弟这一番有趣的互动,众人皆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此时此刻,张云青和唐文轩正在返家途中。
张云青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而一旁的唐雨沫早已在唐文轩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生怕吵醒怀中小人,张云青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连屏幕都来不及点亮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青青啊,你们到家了没有呀?”电话那头传来了钱老夫人关切的询问声。
“还没有呢,估计再过几分钟就能到家了。外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张云青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对着手机话筒轻声说道。
“哪能睡得着呢,客人们都还没走,我也不好意思先去歇息呀。”钱老夫人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哦,这样啊,外婆,那您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早点休息才好。”张云青关切地叮嘱道。
其实对于钱老夫人那些访客,她根本毫无兴趣,一点也不在乎。
“唉,青青啊,有些事外婆还是想跟你坦白交代。”钱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嗯,外婆,您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行。”张云青回应道。
“今晚吃晚餐时,我们听到的 120 救护车声,实际上是赶来抢救你们的二爷爷的。
他好像是听闻了某个坏消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突然昏倒在地。
目前他人还躺在医院里,处于昏迷状态,情况挺危急的。医生建议可以找周老的得意门生试试看。
这不,钱学好父子仨人特意跑来咱家探访我,表面上是来看望我,实际上他们真正目的是冲着你来的。
其次也是想通过我了解一下咱们家对钱子明的看法。我不太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所以提前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意见。青青,你可千万别觉得为难啊。”
张云青是一个极其聪慧之人,只消一听闻便知晓钱老夫人此刻正身陷困境之中。
而这困境正是来自于其他人对她的发难,但面对这种情况她却束手无策,于是只好拨通了张云青的电话。
张云青稍作思考后明白:无论患者身份贵贱与否、财富多寡如何,哪怕其曾经犯下过错,都同样享有接受医疗救治的基本权利。
“外婆,您将二爷爷所住医院的具体地址、病房号以及床号发到我的手机上吧,我明日会直接去医院探望他。”张云青轻声说道。
“好,那就辛苦我的青青啦。”钱老夫人听闻张云青所言,不禁深受感动,内心倍感温暖。
“一路多加小心哦!等周末回家时,让梅西帮你量身定制一套漂亮的礼服。”钱老夫人的语调充满了慈爱与关切之情。
“嗯嗯,知道啦。外婆早点歇息哦。”张云青回应道。随后,祖孙二人互相道别并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钱老夫人缓缓收起手机,步履蹒跚地走出隔间,重新回到会客厅的沙发坐下。
钱学好父子三人正惶恐不安地注视着钱老夫人,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急切,仿佛在询问:情况如何?神医是否已经应允救治呢?
钱老夫人缓缓地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而端庄。
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端起面前精致的茶盏,将其送到唇边,小心翼翼地抿了几口。
每一口都细细品味,仿佛这茶香能让她忘却一切烦恼。
待茶盏中的茶水见底后,钱老夫人轻声唤道:“雪峰啊,再帮我斟满吧。”
钱雪峰闻声赶忙上前,恭敬地为母亲斟满茶水。
钱老夫人再次端起茶盏,依旧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方才说了许久的话,滴水未进,此刻确实感到口渴难耐。
两碗清茶入喉,喉咙间的干涩感稍稍得以舒缓。
“我刚刚与神医通了电话,她表示愿意为老二诊治。”钱老夫人的话语尚未落定,梁老便迫不及待地接口说道:“太好了!这下子钱老二有救了!”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轻松之意。
董老也附和道:“是啊,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这位神医如此通情达理、和蔼可亲。”任老不禁感叹万分,原本以为神医会如传说般高冷难接近,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紧接着,钱老夫人吩咐道:“学好啊,你把你父亲的住院地址和床位号发到我手机上,我转发给神医,这样她明天就能直接前往医院了。”
钱学好迅速将父亲所在医院的地址和床位号发送给了钱老夫人。
“谢谢大伯母!”
“谢谢大奶奶!”
父子三人情绪异常激动,接连不断地向钱老夫人道谢。
“好啦,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三位老哥、学好啊,时间也不早咯。学好,把你带来的礼物带上吧。”
钱老夫人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确实如她所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况且屋里还坐着三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此刻已临近深夜十点钟,老年人确实该歇息了。
“真是不好意思,叨扰您们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梁老、董老、任老以及钱学好、钱子棠、钱子荣等人纷纷起身辞别。
只见钱学好站立起来后,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精致的首饰盒,
他的目光先是停留在钱子睿身上,眼神里充满深意;
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钱雪峰身上,随后再次望向钱老夫人,眼神复杂难辨。
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嘴唇微张却又欲言又止,显得有些迟疑不决。
最终,他还是闭上嘴巴,低下头来,默默地将心中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钱学好的这一反常举动,让钱老夫人倍感诧异。
她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吩咐道:“子棠、子荣啊,你们俩就负责护送这三位老人家平安到家吧。至于学好嘛……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同你讲。”
听到这话,钱子棠与钱子荣赶忙搀扶起三位老人,并小心翼翼地护送他们离开了会客厅。
眼见众人离去,钱学好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急切地开口说道:“大伯母,堂哥、子睿!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子明一马吧!
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你们念及咱们都是一家人的情分,饶过他这回吧!
这次他确实是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为了跟子睿争抢那个职位而犯下如此大错。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话音未落,只见钱学好突然双膝跪地,痛哭流涕地哀求道:“大伯母,求求您了!雪峰,子睿,求求你们了!就放过子明这一次吧!”
面对眼前这一幕,钱老夫人、钱雪峰以及钱子睿三人皆大吃一惊。
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向来视膝盖如金子般珍贵。
而钱学好一向性格刚毅,说话更是从不屈服于人,但此刻竟然……
今日,为了儿子,钱学好可谓是豁出去了!不仅低声下气地央求别人,甚至不顾尊严跪地乞求。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自家孩子,真的是什么都情愿去做。
\"学好,快起来。\"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堂弟,钱雪峰面色微愠,但还是伸出手想将其扶起,然而终究还是忍住了动作。
\"堂叔,快起来!\"一旁的钱子睿则满脸惊愕,急忙走上前试图搀扶起钱学好。
可谁知钱学好异常倔强,就是不肯起身。
\"学好,起来吧,你这又是何必呢?\"钱老夫人先是吃了一惊,眼见着钱子睿去扶也无济于事,不禁眉头紧皱,
心中暗自叹息:这孩子怎如此顽固?活脱脱一副泼皮无赖相!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钱学好执拗地喊道,似乎铁了心地要跟大家僵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