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民桥优雅地坐进了汽车后排座位,而薛涛则坐上了副驾驶。
“嗯,我确实很高兴,不过,不是因为身上的毒解了。”康民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语气里是满满宠溺的味道。
薛涛心生疑问,转头看向康民桥,“是因为那个小姑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康民桥面带微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孩。”
薛涛心中一动,说道:“我看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嗯,她已经有孩子了。”康民桥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语气里就像是在说那孩子是他的一样,仿佛他对那个女孩有着特殊的情感。
薛涛一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天哪,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就有孩子啦?”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是呀,我刚看到孩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还那么小,是谁让他怀孕的?她又怎么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孩子的?”康民桥也很纳闷儿。
薛涛又问:“她的丈夫不在家?”
“不知道,我在她家里停留了那么久,没有看到她丈夫。”
康民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总想多看她两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车窗外,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瞬间。
薛涛察觉到了康民桥的异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车内的沉默。
“城主,正好你要这边住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过来。”
康民桥点了点头,“嗯,可以,但是不要打扰到他们,他们好像不喜欢被打扰。”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仿佛在呵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说话间,汽车驶入雍城郊区一座普通的老旧院子里。
院子很老旧,看上去已经有些岁月了。因为维护得好,长期有人打扫,虽然老旧,却也整齐干净。
康民桥从车上下来,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房子,感叹道:“二十多年了,要是没有她,哎……”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年少轻狂的时代,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九洲城的城主,只是一个平凡落魄的少年。
“城主,我们进去吧,已经是初冬时节了,天气凉。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薛涛轻声提醒道。
康民桥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康民桥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套乡村老旧院子承载着康民桥二十多年前一段深刻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他拖着满身伤奄奄一息逃到这里,多亏了这个院子的主人救了他,他逃过了一劫。
等他有能力回来报答院子的主人时,院子里却是人去楼空。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寒意袭人,可康家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那天是康有志的五十岁生日,康家庭院里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晚宴过后,宾客陆续散去。
因为高兴,康有志喝多了几杯,醉得不轻。妻子也喝了不少,满脸通红,也是醉意浓浓。
康民桥和小伙伴们也喝多了,趴在桌上就呼呼大睡。
薛涛夫妻因为外出有事,耽搁了吃饭的时间。
回来后,看到宴席上东倒西歪的主人和宾客,也没有多想,就开始把喝醉的人一个一个的扶回房间休息。
薛涛夫妻先把康有志夫妻扶回房间,又回来扶康民桥。
薛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康民桥,把他送回卧室,放在床上,帮他脱掉鞋子躺好,盖好被子,然后轻轻退出房间,轻轻替他掩好门。
整个过程中,康民桥没有任何反应,睡得很沉。
薛涛也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只是觉得康民桥喝得太多了。因为高兴,多喝一点也很正常。
而就在此时,一阵晚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儿,隐隐的还听到有人在说:“动作快点,斩草要除根,一个也不能不留。”
听声音,像是康有幸在说话。
窸窸窣窣,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薛涛闻到血腥味,后背一阵发毛,听到说话声,更是心里一紧。
他没有思考太久,本能地认为康民桥有危险。
在这个危急时刻,薛涛并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康民桥的安全。
他没有想太多,出于本能的安全反应,推门重新回到康民桥的房间。
“民桥,民桥,快醒醒,快醒醒。”薛涛一边轻声呼唤着康民桥,一边用手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康民桥睡得很沉,就连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都没能把他吵醒。
薛涛俯下身,嘴凑近康民桥耳边,压低嗓音,急促地想要把康民桥叫醒。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康民桥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薛涛心急如焚,伸手使劲推摇康民桥,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可是,康民桥依旧沉沉睡着,醒不来。薛涛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薛涛以最快的速度把康民桥从床上扶起来,四处观察了一下,除了衣柜,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于是,薛涛把康民桥塞进衣柜里,希望能暂时保他的安全。
这时,有人进来了,薛涛猛地一个转身,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妻子余婉儿。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快速说道:“涛哥,你快带着民桥从窗户逃走。康有幸杀了城主和城主夫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薛涛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现在是他要保护家人的时候了。
“来不及了,民桥中了迷药,在衣柜里,你进去,我来引开他们。”薛涛焦急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他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余婉儿的信任和保护。
余婉儿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恐惧。
她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他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她紧紧地握住薛涛的手,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和力量。
薛涛感受到了余婉儿的恐惧,他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别怕,我很快回来。”
他把余婉儿塞进衣柜里,衣柜里空间狭小,挤满了康民桥和余婉儿两个人。
余婉儿紧紧地抱着康民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薛涛把手上的一把枪塞到余婉儿手里,“给,拿着。我很快回来。”
余婉儿感激地看了一眼薛涛,她紧紧地握住手枪,仿佛这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薛涛穿上康民桥的衣服,从窗户上纵身一跃,制造出康民桥从窗户逃走的假象。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飞鸟。他希望这个假象能够迷惑敌人,让他们误以为是康民桥已经逃走了。
就在薛涛跳窗的时候,康有幸带着人推门而入,正好看见穿着康民桥衣服的薛涛从窗户上逃走。
康有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愤怒地喊道:“追,不能放虎归山。”
他带着人转身下楼去追,他们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回荡,仿佛是一阵沉闷的鼓声。
薛涛双脚刚着地,身后传来几声枪响。意识到敌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追了过来,提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他身手敏捷,动作迅速,轻松躲过了子弹。
在这紧急关头,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他知道,他不能被敌人抓住,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追,不能放虎归山。”康有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必杀的决心。
薛涛身轻如燕,穿梭在庭院里,康有幸的人在后面追着跑。
薛涛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他们的眼前消失。
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就是追不上。
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中,仿佛是一场生与死的追逐交响乐。
康有幸站在庭院里,有两个人为他搬来了椅子。
“城主,您坐。”
他坐了下来,眼神凶狠,看向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把后门守住,别让他跑了。”
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后门走去。康有幸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康民桥会不会从后门逃走。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康民桥的功夫,康有幸很清楚。所以给他下了药,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中毒。
几个弯弯绕绕下来,薛涛认为差不多了,来到庭院的后门,纵身一跃,轻松跳上墙头。回头一看,康民桥的人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薛涛的身形跟康民桥很相似,又穿着康民桥的衣服,又是晚上,他们误以为那就是真的康民桥。
“在那儿,在那儿。”
“快,别让他跑了。”
等他们用枪瞄准的时候,薛涛已经消失在墙头了。
一个人回去复命,其他人赶紧打开后门,一窝蜂的追了出去。
复命的人唯唯诺诺的站在康有幸面前,“城主,康民桥已经后门逃跑了。”
闻言,康有幸脸色大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手枪,吼道:“追。取他人头者,赏金100万。”
接着,带着人追了出去。
薛涛又引着他们追了几条巷子,最后消失在了人口密集的平民区。
康有幸带着人只得挨家挨户的搜查。
薛涛在一个隐蔽处脱下康民桥的衣服,把衣服藏了起来。趁着混乱,返回康家庭院,顺着下水管返回到三楼。
他的身体紧贴着水管,像一只壁虎一样,动作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回到三楼后,薛涛悄悄地打开了衣柜门。余婉儿和康民桥还在里面,他们安然无恙。
“时间紧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薛涛轻声说道。
余婉儿从里面出来,康民桥还处于昏迷当中。
薛涛把康民桥从衣柜里拽出来,放在地上躺着,然后从卫生间里端了盆冷水出来洒在康民桥脸上。
凉水刺激道康民桥的皮肤,他的眼睛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民桥,民桥,醒醒,醒醒。”薛涛蹲下身,把盆放在一边,伸手轻轻拍打着康民桥的脸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余婉儿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神色十分焦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要是康有幸他们返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几秒钟后,康民桥悠悠转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涛哥,发生什么事了?”康民桥终于在薛涛夫妻的声声呼唤声中醒了过来。
薛涛和余婉儿神色紧张,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出去再说。”薛涛去给康民桥拿鞋子。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康民桥听着他们急促的声音,看着他们神色紧张害怕的样子,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但是,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大事,能把他们夫妻吓成这样?
要知道,他们夫妻可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吓到的人。但是,他本能的选择相信他们夫妻。
他双手撑在地上,想要坐起身来,却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身体虚弱得很。
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中毒了。
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他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不能拖延,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快,把穿上鞋子,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余婉儿在门口催促着,她的神情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薛涛给康民桥拿来了鞋子。
“康有幸篡位,已经杀了城主和城主夫人,我们再不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薛涛慌慌张张的一边给康民桥穿鞋,一边告诉他实情。
康民桥听了薛涛的话,又见薛涛夫妻神色慌张,他了解薛涛,薛涛不会骗他的。
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康有幸,他的叔父,父亲的亲弟弟。
他们兄友弟恭,感情深厚,互相扶持,叔叔对他这个侄儿更是宠爱有加。
如今说叔父背叛父亲,杀了父母篡位,他还是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