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儿不为所动:“我婆母把你带回来,虽说让你做家务活,却是拿你是与女工一视同仁的,上个月没做几天,便和女工一起发了工钱,只要你安分,别说生路,以后自己的嫁妆都能存出来,可你干了啥?恩将仇报吗?”
石芙蓉猛烈的摇头,泣不成声:“我只是害怕,害怕再次被人卖,我知道你们家人好,才用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想一直留下来。”
“什么歪理!难道我们家有谁要赶你走过?”
“我听村子里人说起过,燕儿姐没有嫁给大郎哥之前,也差点被娘家父母卖掉。我们都是苦命人,那种被人亲人舍弃的苦楚,燕儿姐深有体会不是吗?我只是想”
她的确深有体会,所以无比珍惜现在婆家给的一切。
林燕儿打断她:“你只是想着我的婆家有些银钱,不至于把你再卖掉,以后的日子也有了保障,实则根本不是真的心悦我相公,对吗?”
石芙蓉捂脸痛哭不作答。
林燕儿冷笑一声,继续说:“你说我们都是苦命人,没错,我们有着相似的遭遇,从你来到这个家里,我便是打心眼里同情你,自认为待你也还算不错。但我不能体谅你对恩人一家的做法,你心里对我们家感恩过吗?没有!你一直想的是怎么赖上我们家,安定的生活,没有哪一个妇人不想要,但不是不择手段。”
“燕儿姐凭什么高高在上指责我?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大郎哥家底殷实,又是家中长子,以后要继承家业的,你怎么可以自私的把他绑在身边?我不奢求大郎哥疼爱,对你又没有威胁,总比大郎哥在外面找强吧?!”
“如果有一天大郎对我情意不在,想要纳妾,我再难过伤心也只能接受。除此之外,我便是背上善妒骂名,也绝不允许别人的女人来抢我相公,希望你好自为之。”
西屋亮着烛灯的窗棂倒映着娇小身影,把几人前前后后的话都听在了耳里。
声音越来越小,隔着远有些听不清,苏清慈恨不得把窗户打开问一问怎么不说话了?
杨二郎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擦没干的头发,没好气说:“啥话你都听,快过来睡觉。”
苏清慈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自言自语的沉吟:“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石芙蓉心思这么多。”
杨二郎把浴巾扔在椅子上,一把将苏清慈抱进被窝。
“大哥那么疼爱大嫂,咋可能和石芙蓉纠缠不清,不过心思多就不能留在家里,明天你找娘说说,给石芙蓉寻个去处打发了。”
苏清慈觉得杨二郎说的对:“大嫂多好的性子,我还没见她这么强势过,石芙蓉确实不能留。”
杨二郎把她搂进怀里,搓了搓她的玉臂:“睡觉。”
苏清慈侧身躺在他怀里,一只手搂着他有力的腰肢,细细嗅着他衣服上的淡淡皂角清香。
“当时带石芙蓉回来的还有你,她生的可是不错,说实话,你有没有和她纠缠过?”
“我和她话都没说几句能纠缠个啥?”
苏清慈在他怀里抬头,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圆房,你就不想女人?”
杨二郎低头睨着她娇俏的容颜,目光中染上了暧昧:“是有点想,要不我们今天圆房?”
苏清慈赶紧把头缩进被子里:“我就是问问,你别乱来啊!”
杨二郎笑的邪气,把被子掀过头顶,盖住两人。
“你是我媳妇,我想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不管,就今天圆房。”
两人在被窝里嬉笑打闹了一会,杨二郎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却在两人衣衫半褪后,收不住了。
他抑制的有些痛苦,压着苏清慈,声音暗哑低沉,却很有磁性。
“大哥马上孩子都有了,难道你不想要个我们的孩子?总害怕这个事可不行,我发誓,一定对你好,为我克服一下成不?”
苏清慈搂着杨二郎的脖颈,轻轻喘着气:“你还会想起林招弟吗?”
杨二郎觉得苏清慈很扫兴:“好好的说她干啥?”
苏清慈不依:“你要是不说,我就睡觉了。”
杨二郎立刻认怂,大哥教过他,做这种事情时要对女人连哄带骗,哄高兴了啥都听你的。
他摇头说:“没有,我从来不想她。”
苏清慈显然不信:“你撒谎,我听过你说梦话时叫林招弟的名字,一定是对她旧情难忘。”
“不可能,一点都不可能!”
就算自己偶尔会想到林招弟,也不可能因为旧情难忘,而是脑子里总会闪过一些好像曾经发生过的画面。
事实上,那些画面让他熟悉,却从未发生过,而且都不是美好的画面。
如果真有上辈子,他和林招弟在一起,应该也从未快活过吧。
“就是有叫过林招弟的名字,你一直在呓语说,林招弟,你为何欺我自此?”
杨二郎扶额:“那不是恨她的语气吗?怎么在你听来是旧情难忘?”
“没有情,何来的恨?我不要你恨她!”
“行行行,不恨她,我们圆房!”
杨二郎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他在梦里看到关于林招弟的画面会有刻骨之恨,醒来时想想又觉得那么可笑。
“我话还没说完呢。”
“圆房过后再说......”
苏清慈拿猴急的杨二郎没办法,也没有抗拒。
圆房早晚的事情,同床共枕小半年,杨二郎能一直照顾她的情绪隐忍。
其实她的心里,很感动。
似乎,她越来越爱杨二郎了......
关起房门该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其实渐渐没那么害怕了。
事实上,突破最后一道防线,除了撕裂般的疼,心底只是紧张,真的不怕了。
红烛摇曳,红浪翻滚,迟来的洞房,隐忍许久的少年郎开荤,注定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杨大郎的房里,从林燕儿回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
“好媳妇,你可千万别听石芙蓉胡说八道气着自己和孩子。”
林燕儿坐在床头,没好气的瞪着杨大郎:“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信任你?”
杨大郎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睛:“你相信我今天干啥还对我不冷不热的?”
“当然是你因为不懂避嫌,你心里坦荡,不代表别人心里也坦荡。”
杨大郎听着心里暖暖的,他的媳妇什么时候都是善解人意的,温柔的把林燕儿搂进怀里,带着老茧的手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石芙蓉这事弄的,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多尴尬?”